經過一個時辰的飛行,習昊來到了陰陽谷的中心位置——那個總是讓他心中莫名升起一些淡淡悲傷的地方。
遠遠看去,前方站着一個身穿綠衣的女子,背對着習昊,那背影卻讓他有些熟悉的感覺,習昊心中疑惑,感覺到習昊的到來,女子慢慢轉過身來。
一見那女子容顏,習昊卻愣住了。原來那女子正是那日牟依嘎和習昊從亞丁城出來後,在那竹海見到的那神秘女子。習昊正四處打聽她的下落,卻不想她又出現在了此地。
見到習昊**的樣子,綠衣女子輕輕一笑,貝齒輕啓:“公子心中是否有很多疑問?”
習昊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對着女子一抱拳,“習昊心中確實有很多疑問,想請姑娘解惑。”
“奴家儂依曼請公子前來,自是想和公子暢談一番,但是有些公子現在不能知道的事情,那就要請公子見諒了。”說完,儂依曼又話題一轉。“不過此刻,依曼心中卻有個問題想向公子請教。”
習昊心中疑惑,卻不知着神秘女子想問什麼,當下說到:“哦,儂姑娘有何疑問,習昊一定知無不言。”
看着習昊嚴肅的樣子,儂依曼卻是像一個童真少女般一笑。“放心,依曼這個問題公子一定知道。”說到此處,她略一停頓,臉上有了些奇怪的表情。“其實奴家只是想問公子對此地有何感覺而已。”
習昊心中一驚,此地能讓自己產生一種特別的感覺這件事,他只在上次帶牟依嘎來此地的時,對牟依嘎說過,未曾告訴過別人。這儂依曼如此一問,明顯是知道此地一些秘密。
稍一沉吟,習昊也沒有隱瞞,立即直接說到:“不敢隱瞞姑娘,習昊每次靠近此地之時,心中就會升起一種完全沒有由來的傷感,一種有點悲壯,又好像親人逝去時的傷痛纏繞在心間。”
儂依曼眼中閃過一道異彩,喃喃的說了句“果然是的。”不過隨即她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神,歉然的對着習昊一笑。“不好意思,依曼有些走神了,公子請跟我來吧。”
說完,儂依曼也不理會習昊的反應,蓮步輕移,徑自向着一旁的山崖走去。
遠遠看去,那山崖並沒有什麼異狀,習昊心中疑惑,不過腳上卻沒有遲疑,擡步跟着儂依曼走去。
走到山崖邊,卻見儂依曼,一擡手,伸出一隻手,輕輕的在山崖下某處點了一點,隨着儂依曼一指點出,眼前的景象突變,那山崖上竟然現出一道巨大的石門來。
看着眼前的一幕,習昊不由張大了嘴。
“公子不用吃驚,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障眼法而已,自此原本佈置了一個小小的迷陣,依曼只是將迷陣陣眼,暫時除去,迷陣暫時停止了運轉而已。”見習昊吃驚的樣子,儂依曼立即開口爲其解釋。
習昊立即回過神來,臉上有些尷尬的神色,燦燦的一笑。“是習昊見識淺薄,讓姑娘見笑了。”
“公子謙虛了,公子修行時間尚短,並且一心撲在修煉上,心無旁騖,沒見過此等迷陣自是正常的,還請公子跟我來。”對於習昊話,儂依曼卻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聲調也是淡淡的。
說着,她輕輕在那巨大的石門上一點,那石門竟然緩緩的打開。石門打開後,儂依曼,立即一擡手,對習昊做了個請的姿勢。
習昊也立即一擡手,對儂依曼做了個請的姿勢,口中說到:“姑娘先請。”
儂依曼淡淡一笑,也不再說話,擡步向內走去。一進入石門,二人卻發現寬闊的通道之內,一旁石壁上斜靠着一具骸骨,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腐爛。
儂依曼卻是一皺眉頭,想了一想,輕輕的嘆了口氣,有些幽怨的說:“沒想到都這樣了,還有人來打攪你的安寧。”臉上卻對那具骸骨露出極度厭惡的表情,輕輕一揮手,一股柔柔的風從袖間蕩起,那句骸骨瞬間化成了粉末,被儂依曼再起捲起的一道清風吹出了石門之外,飄散在空中。
儂依曼對那骸骨的極端做法,讓習昊心中一驚,明白此地在這神秘女子心中的地位,當下扭頭向四周看了看,卻發現那白骨起初所在的地方,留下了一個紅色的儲物袋,儲物袋上的圖案卻讓他有些眼熟,仔細一看,那正是血欲宗的標誌,一個猙獰的鬼頭。他立即走上前去,儲物袋拾起,拿在手中仔細觀看。
旁邊的儂依曼一看習昊的動作,臉上露出狐疑之色,慢慢的走過來。“怎麼公子認識此物?”
習昊立即回過神來。“這儲物袋上繡着的是血欲宗的標誌,血欲宗的人多次向我詢問進入陰陽谷的方法,說是隻要找什麼一千五百年前血欲老祖的遺物了,我想剛纔那具骸骨就應該是他們所說的血欲老祖,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進入此地的。”
儂依曼聞言,也現出了恍然之色。“我想他也是誤打誤撞的進入此地的吧,這血欲老祖我雖然沒見過,但是想來,他也應該沒有識破此地迷陣的能力。這儲物袋公子還是留着吧,說不定以後還有些用處。”
習昊一想,覺得當年天風六祖是追殺者血欲老祖而進入陰陽谷的,說不定這血欲老祖留下的東西以後真的可能還有用,當下也沒有推辭,將那儲物袋收了起來。
習昊收好了儲物袋,儂依曼哀傷的看了看通道深處,過得一會,才輕輕的搖了搖頭。“習公子,我們走吧。”人也擡步往前走去。
通道雖然寬闊,但是由於處在山腹之中,光線卻有些不足,還好習昊二人都是修行之人,這點黑暗還不能影響他們的行動。
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二人立即覺得眼前一亮,通道口盡頭處散射出柔柔的光線,將一段通道也照得纖毫畢現,從習昊二人站的位置往裡面看去,卻看不清內中詳情,只能推斷裡面是一個巨大的空間,有一層水波樣的透明光幕,堵在通道盡頭處。
儂依曼走上前,對着裡面慢慢的跪了下去,虔誠的磕了幾個響頭。習昊也慢慢走上前去,異變突生,習昊身上項鍊中的小蟲,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發出一聲尖銳、似乎又有一些淒厲的長鳴。隨即小蟲從項鍊中飛出,在光幕前盤旋。
儂依曼盯着小蟲看了半天,才轉口向習昊問:“這是……?”
習昊見小蟲突然異變,心中也是驚訝,儂依曼問話,這纔回過神來,苦笑着說:“這是我的本命蠱,我也是無意間從這陰陽谷中得來,它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又仔細的看了看小蟲,漸漸的,儂依曼眼中也閃過和那迦樓羅初見小蟲時那樣傷感的眼神,過了半天,才嘆了口氣。“好好善待它。”說完還陷入一種沉思之中。
仔細的看了看小蟲,想起儂依曼和迦樓羅對這小蟲的態度,習昊不由愣了神。過得一會,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小蟲已經恢復了平靜,習昊一搖頭,將它召回項鍊之中。扭頭看去,卻見儂依曼陷入沉思之中,不由輕輕的叫了聲:“儂姑娘,儂姑娘……”
儂依曼立即回過神來,有些歉然的說:“不好意思,依曼剛纔是在想,我們要不要進去,想得入神,有些失禮了,讓公子見笑了。”隨後又見她咬了咬嘴脣,好像是做了某種決定。“我們還是進去吧。”說完其身上立即蕩除一層柔和的波紋,將習昊二人籠罩在其中。
習昊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當下也跟着儂依曼向着裡間走去。
一通過光幕,習昊還來不急看周圍的環境,一種濃濃的悲傷卻是鋪天蓋地而來,一種完全不同於在外面那種淡淡的傷感,而是一種非常強烈十分濃郁的傷感,遮天蓋地,向着他席捲而來。同時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也如洪水暴發一樣,涌向心間。
習昊竟然沒來由的仰天大嚎起來,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驅使他,張開雙臂,如癲似狂的向着前面一個有天風門大殿那般大小的光球撲去。
過得好久,習昊才慢慢的回過神來,也意識到了自己剛纔的失態,立即駭然的看着儂依曼。“此地是……?”
儂依曼靜靜的看着前面巨大的光球,喃喃的說:“這裡是一個人安息的地方。”
習昊一聽,猛然想起自己和光球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也聯想到宗天行說自己是覡神後裔的事情,立即問到:“此地難道是覡神安息的地方?”
“覡神?”儂依曼一愣,不過馬上就反應了過來,搖了搖頭。“這裡安息的不是大嶼人口中那個覡神,而是他的兄弟。”
習昊一陣愕然,他還沒聽說過覡神有兄弟這事,當下也就想問些什麼,那儂依曼卻搶先對習昊搖了搖頭,淡淡的說:“習公子,現在不要問我關於覡神和他兄弟的事好嗎?”言語之中竟然好像有懇求之意。“公子現在實力太弱,知道了對你並非是什麼好事。”
習昊一陣愕然,看着前面巨大的光球。愣了一陣子,才慢慢的說:“那我可以進去進去拜祭一下嗎?”
儂依曼卻是苦笑了一下。“公子進去拜祭一番原本無妨,可惜依曼卻無能帶公子進去,當今世上也沒人有能力進去。”
習昊一聽,卻是一陣發呆,默默的看着前面的光球,眼中流露出一些失望之色。
“不過公子也不用擔心,公子其實有進去的機會”看着習昊失望的樣子,儂依曼不由出言安慰。
習昊一愣,卻不知道自己還有這能力,當下疑惑的看着儂依曼。
看着習昊疑惑的樣子,儂依曼微微一笑,然後神色一凝。“若說世間還有人有機會能進入此地的話,那就只有你和你的哥哥,還有你的父親。”
見儂依曼鄭重的樣子,習昊立即眼睛一亮,說:“我要怎麼做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