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習昊神思正在飄飛,幻想着當年自己祖輩的事情,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吧。”
習昊走下牀來,略略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
“稟尊主,冥月姑娘來到了貢嘎城外,說是要見尊主?”嘎吱一聲,門開了,端木米瑪走了進來。
習昊一愣。“冥月?她只知道我郝念牟那個身份,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貢嘎城外,寒風凜冽。
冥月一襲黑色勁衣,靜靜矗立,緊裹身體的衣服,將其曼妙的身材凸顯。
“請問這位姑娘是找習某何事?”
隨着端木米瑪一起,走到城門,見冥月孤身而立,習昊卻裝作不認識一般,對其輕輕一抱拳。
冥月眼角含笑,瞟了習昊一眼。
“我的郝大宗主,你還真的是千變萬化啊,怎麼?變了副面孔,就不認老朋友了。”
“呃~~~~這~~~~”
聽冥月言語,習昊知道對方已經認定自己,不由臉上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撲哧~~~~~”
見習昊尷尬的樣子,冥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得前僕後仰。
冥月如此,習昊臉上不由更紅,手訕訕一擡。“姑娘請,我們還是裡面說話吧。”
“這還差不多。”
冥月嘴一癟,做了一副這纔像樣的表情,也不客氣,徑自向前走去。
進得城中,習昊立即吩咐端木米瑪爲冥月準備客房,而後帶着冥月向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怎麼?這就是你的住房?”
進入習昊的住所,冥月環顧一週,一臉的狐疑。
習昊一愣。“對啊,有什麼不對嗎?”
冥月再度仔細打量四周,遂搖了搖頭。“我聽說你是覡神後人,三教之人奉你爲主,同時我還聽說,大嶼、黑巫教、巫毒教都爲覡神的後人準備了一座華麗的行宮,你怎麼會住在這麼簡陋的地方。”
說着,其眼珠一轉,好像一個好奇寶寶似的看着習昊。“你不會說你這覡神後人的身份也是假冒的吧。”
“噗~~~~”聽冥月這麼一說,正拿着茶碗喝茶的習昊,不由一口噴了出來,苦笑道:“姑娘你還真敢想。”
說到這裡,他又不由搖了搖頭,神色一正,道:“你說的那行宮確實存在,不過,我住不習慣,叫他們給拆了。”
“住不習慣?拆了?”
冥月眼睛睜得老大,像看怪物似的研究了習昊半晌,才默然搖了搖頭。“你還真是個怪人。”
習昊淡淡一笑:“我只是住不慣那樣的大房子而已,有什麼奇怪的,不說這個了。”說着,他又稍一停頓。“對了,姑娘你是如何認定我身份的。”
“哼。”冥月鼻子一抽,不滿的一聲嬌哼。“別忘了,那柄魔道始祖殘兵還是我給你的。”
“不對。”
習昊輕輕搖頭。
“那殘兵雖然是姑娘給我的,但是姑娘卻沒親眼見過我用習昊的身份使用這刀,這世上相似的紅色長刀太多了,只憑傳言,姑娘應該不能斷定我就是郝念牟。”
冥月輕輕額首。
“不錯,只憑那柄兵刃,我是沒法斷定,但是先生不要忘了,我們被三道之人聯手追殺之時,大嶼、黑巫教、巫毒教的人曾捨命護你,那次事情之後,郝念牟在修行界中失蹤了,但又出現了一個和三教關係密切的習昊,還是使用紅色長刀,你說不是你又是誰?”
習昊依舊搖頭。“那也只能是一種猜想而已,我以習昊的身份出現之時,修爲和過去的郝念牟差距太大,姑娘應該不可能斷定我就是郝念牟纔對。”
冥月一愣,隨即一聲嬌哼。“好了啦,我是猜的好不。”
見冥月的表情,習昊知道冥月應該還有其他什麼方法斷定自己的身份,不過對方不說,他也不好多問,遂輕輕搖頭,道:
“聽雲丹長老他們說,那日,你是被一個修爲高絕的神秘人物給救走了,他是誰?還有,也沒見姑娘出現在修行界,都去了哪裡啊?孤鳴兄不是去找你了嗎?姑娘可曾見過他?”
說起那日被救的事情,濃濃恨意,從冥月眼中閃過。可轉瞬又暗淡了下來。
只見其輕輕的吸了一口氣:“那日,我是被一個朋友所救,後來這段時間,我都一直在苦修,至於孤鳴~~~~他確實也找到了我,不過後來卻因爲一些事情,獨自離去了。”
說着,其眼中又是無盡的哀傷之色。
雖然不知道冥月爲什麼會傷感,但習昊的直覺告訴他,不應該多問。
故此,他也淡淡一笑。將話題扯開:“那姑娘這次出來,又準備做些什麼?繼續實行五蘊天祭嗎?”
“唉~~~~”
冥月輕輕一嘆,兩眼看向窗外。“其實五蘊天祭,實行與否,對我來說,都不重要,至於現在要做什麼,我也不知道。”
“咚~~~咚~~~~”
習昊一愣,正想說話,卻聽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尊主,冥月姑娘的房間準備好了。”
“哦,進來吧。”
習昊輕輕應了一聲,隨即扭頭看向冥月:“冥月姑娘,上次和三道之人在青鸞山脈一戰,我受了些傷,至今還爲痊癒,現在也到了該運功療傷的時間,我看這樣吧,姑娘遠途而來,不如先去休息,晚些我們再聊吧。”
“好的。”冥月輕輕額首。“那我就不打攪先生休息了。”
說完,其人也跟在端木米瑪之後,蓮步輕移向外走去。
“怎麼老感覺有些不對呢?”
看着冥月離去的背影,習昊的眉頭,卻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這次見到冥月,第一眼見她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對方身上發生了某種變化。
過去的冥月,眼中總是充滿了一種野望,但基本上來說,除了那種無法抑制的野心之外,眼神大體上來說卻還算是清澈的。
而現在的冥月,眼中沒有了那種野望,卻多了幾分哀傷與憤怒,同時似乎還變得深邃複雜起來,沒有了那種清澈透明的感覺。
並且,習昊還隱約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冥月的變化,會給自己帶來什麼不可預知的變故似的……
不知不覺,日頭已經兩起兩落。
在這兩天的時間之中,因爲沒弄清冥月的來意,習昊一直都躲在房中,沒見冥月。
而冥月也好像一點都不着急,也沒去找習昊,只顧着在貢嘎城中瞎逛,玩了個不亦樂乎。
這日,習昊從牀上站起,靜靜走出門外,想四處逛逛,不知不覺間,卻走到的冥月門口。
略一沉吟,他隨即擡手輕輕敲了敲門:“冥月姑娘。”
“誰啊。”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屋中傳出,隨即嘎吱一聲,房門被打開了。
“哎呦,原來是習先生啊,什麼風把你吹到這裡來了?”
屋內的冥月一見是習昊,立做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習昊訕訕一笑。
“不好意思,這兩天因爲正在療傷的緊要關頭,所以一直也沒來看望姑娘,還望姑娘見諒。”
冥月一聲嬌笑,一副得勢不饒人的樣子。“哎呦,我的習大先生,三教之主,你可別這麼說,這不是折殺妾身了嗎?”
習昊臉上微微一紅。“好了,是小生錯了,姑娘現在方便聊聊嗎?”
冥月知道,玩笑也不能太過分,不然就會鬧僵了。
當下其身體亦微微一側,淡笑道:“先生進來說吧。”
習昊這一進屋,卻是足足等了三個時辰才從屋中走出,沒人知道他們在裡面說了些什麼……
緊接下來的一個月中,三教之人都在不停忙碌着,好像在準備着什麼似的。
冥月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天將自己關在屋內……
轉眼之間,一個月的時間,即無聲無息的消失。
一男一女兩人,默默從貢嘎城中走出。
男子有着一頭銀白的頭髮,身材也算壯碩,不過,就是臉上黑黑的,看起來一幅沒精打采的樣子。
而女子卻是一身勁裝,身材妙曼,眉宇間還透露着一絲英氣,端的是英姿颯颯,神采飛揚。
“叫你把這頭髮弄黑,你卻不肯,這樣在大街上一走,別人不看,也得多看你幾眼。”
女子看了旁邊的男子一眼,一幅十分不滿的樣子。
“呵呵~~~~~”
男子呵呵一笑。“我一個剛剛修煉有成的修者,下得山來,當然是想出一番風頭,別人越看不是越好嗎?”
“是~~~是~~~是~~~~”女子頻頻點頭,白了他一眼。“你說得對,行了吧。”
男子淡淡一笑。“對了,冥月姑娘,此番出去之後,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呢?”
冥月頭輕輕一側,眼中露出一絲傷感。“就叫我天棄吧。”
“天棄?”
男子不由一愣,頗有意味的看着冥月,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過得許久,冥月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回過神來,扭頭看先向旁邊的男子。
道:“那習昊習大先生,從此間出去之後,妾身又該怎麼稱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