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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肥胖的身影在天上游蕩着,還揮舞一雙大袖在痛心疾首地叫道:“我的混元罩啊!聞白子!你可惡……”少頃,其又自得其樂地說道:“我當年便是被聞道子的這尊‘玄妙塔’偷襲,卻不想他將寶物送與了你,今日兩件仙家的法寶同歸於盡,亦算是大仇得報……”他轉而又哈哈大笑起來,極爲得意地睥睨四方,神氣活現地喊道:“幾個老不死的,還不與我滾出來相見……”
‘混元罩’強行束縛了‘玄妙塔’,因彼此難分上下,最終兩件仙家寶物同歸於盡。而那崩毀的氣勢,不啻於一場天地浩劫,使得上千的元嬰修士受創,數百金丹修士殞命,未央海上可謂是一片狼藉。
不過,各家大小仙門的修士尚自餘悸未消,便再次被那天上肥胖的身影及囂張的話語驚住了——
“是他……”
“出雲子?千年不見蹤跡,他還活着……”
“蟄伏千年,他已是化神圓滿的修爲……”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一通不留情面的呵斥之後,幾位化神的修士沒人惱怒。林一的意外現身,足以讓天下爲之動容;而出雲子的橫空亮相,則太過驚豔,着實叫人爲之震愕不已。
“九州以強者爲尊,我神州門便坐實了這盟主之位!誰若是不服,便來較量一番,我不會再手下留情……”出雲子還在天上飄蕩着,卻神態威嚴了許多。少頃,他又癲狂一笑,居高臨下地喊道:“鬆雲、陰散人、公羊,還有墨哈齊,你幾位莫非還惦記着盟主之位?若非如此,爲何不前來相見?還有那兩個新晉的道友,瞅着面生,可是百安門與公良門的後進……”
這是指名道姓了,已不容迴避。幾位化神修士遲疑了下,還是從各處騰空而起。文玄子已到了出雲子的身旁,師兄弟眼神一碰便各自轉向他處,好似一切盡在不言中。
出雲子又衝着遠處說道:“聞白子!當年你師兄聞道子害得我九死一生,而我體念同道之情,方纔並未殺你。不過呢……”他嘿嘿一樂,善解人意地寬慰道:“丟人,還是丟命,你總要選一個纔是……”
一個島礁之上,聞白子吞下了幾粒丹藥尚未來得及緩口氣,心頭又是一沉。一個千年前便下落不明的成名人物,不僅帶着化神圓滿的修爲回來了,還與那個去了仙域的林一同時現身,着實叫人難以置信!這纔是文玄子的真正計謀啊!看着天上那神情得意的胖子,他暗暗斟酌了一番,還是搖搖晃晃飛起,不忿地說道:“勝之不武!”
聞白子的如此一說,還是想強行挽回一點顏面,並有點不服不忿的意思。方纔那小子的出現太過惹人注目,出雲子的偷襲卻毫無徵兆,他不免吃了暗虧。而形勢比人強……
出雲子笑容可掬地說道:“聞白子,適才承讓了……”他隨口敷衍一句,便滿不在乎地哈哈一笑,轉向那奔過來的幾位化神修士,問道:“打今日起,我神州門便是九州盟的盟主,諸位可有異議?”
轉眼之間,鬆雲散人、公羊禮、墨哈齊、陰散人、百里川與公良贊六人便到了出雲子師兄弟的近前,聞白子則是落後一了步,顯然是戒心未消。
同爲九州的道友,彼此見面應有一番寒暄,卻不想出雲子還是念念不忘盟主之位。淺而易見,神州門對此早有圖謀且志在必得。直至此時,在場的各家化神修士盡皆瞭然,卻有苦難言。事已至此,後知後覺已然無用……
鬆雲散人稍顯尷尬,拱手說道:“道兄神采如故,呵呵……”
其他幾人跟着見禮,公羊禮忍不住好奇問道:“千年未見,不知道兄去了何處?”
出雲子打量一下海面上的人羣,又看向身前的衆人,很是隨和地笑道:“途中無意遇見一個小子,我便帶着他回來看看故人。至於這千年間去了何處嘛,嘿嘿……”
聞得此言,連同聞白子在內的各位化神修士皆是兩眼一亮。
公羊禮恍然驚道:“道兄莫非來自仙域……”其話音未落,文玄子已慎重地佈下了一道禁制。見狀,衆人會意,這是怕走漏了風聲!
鬆雲散人不假思索地說道:“倒是忘了那小子,速速將其喚來一問……”
出雲子不以爲意地搖頭說道:“沒我帶路,那小子又何以來至此處?諸位既然捨本求末,不妨就此作罷……”
鬆雲散人遲疑了下,拱手說道:“公羊言語有失,道兄勿怪!敢問仙域的情形……”隨聲,四周諸人皆屏息凝神,便是聞白子亦暗暗留意起來。
環顧左右,出雲子坦然笑道:“盟主一事未了,着實叫人寢食難安啊!”
鬆雲散人沉吟了下,說道:“罷了!我天道門退出盟主的爭奪!”
出雲子不置可否地打了個哈哈,又看向了左右。
公羊禮倒是乾脆,說道:“若是道兄願帶着公羊奔赴仙域,我真武門就此唯神州門馬首是瞻!”隨後,各家並無異議。
看着聞白子亦跟着默默地點頭應允,出雲子忽而爽朗大笑起來,說道:“既然如此,我等不妨立誓爲盟……”
……
半個時辰之後,九位高人不見了蹤影,林一還衝着天空默默出神。本以爲此次現身免不了一番盤問,卻不想落得個無人理會。無論是出雲子與文玄子,還是聞白子等其他幾位化神的前輩,皆忘卻了他這個人的存在。百年前的紛爭,仙域的去向,一切的一切,好似都不曾發生過……
如此少了麻煩,卻叫人隱隱察覺到了幾分異樣!天上九位高人齊聚的時候,出雲子究竟說了些什麼……
“依着眼下的情形,今日戰事已畢,有請林長老回我天震門的駐地歇息!”
聽得動靜,林一轉過身來。胡老大一臉媚笑,鐵七神色親切,還有三十多個彪悍的金丹弟子守在四周。其中的兩人還衝他連連眨眼,敬畏中帶着討好之意。
林一淡淡一笑,身形輕輕飄起。
胡老大嘿嘿一樂,不失時機地招呼道:“兄弟們,爲林長老帶路!”隨其吩咐,二十多人大呼小叫着便衝向了前方。
鐵七哼了聲,不甘示弱地喊道:“我天震門的老兄弟,爲林長老殿後!”
便於此時,一個白色的婀娜身影由遠至近。那夥張狂的弟子忙各自停了下來,一個個神色好奇。好美貌的女子,還是位修爲不俗的前輩,爲誰而來?
林一微愕,身形一頓便返身迎了上去,說道:“織娘道友……”
浪花輕涌的碧波之上,着一襲月白長裙的織娘便若一株白蓮,嬌美動人。見林一臨近,她忙止住了去勢。眼光流轉,其神色赧然。不遠處的那夥天震門弟子,嬉皮笑臉者有之,垂涎三尺者有之,全然沒有金丹小輩的覺悟,盡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無賴德行……
有所察覺,林一輕輕皺起眉頭,回首冷叱道:“滾——”
“哈哈!林長老有吩咐,滾啦……”
“嘿嘿!莫要壞了林長老的好事兒……”
“他孃的休得囉嗦,還不跟着老子一塊兒滾……”
放肆的笑聲漸去漸遠,林一稍顯窘態。見織娘緊抿着嘴脣低頭不語,他只得拱手說道:“方纔有失禮之處,還請多多擔待……”
“無妨!”織娘暗吁了下,緩緩擡起頭來。她擡手撩起了一絲不亂的髮梢,輕聲說道:“百年未見,可好……”其眼光匆匆一瞥,又忙看向了海面。
遠處的修士各自散去,未央海上漸漸安靜了下來。林一轉向織娘,默默點了點頭,這才說道:“我被困地下百年,並無大礙!”他頓了下,又道:“你此前贈我的煉器法訣……多謝了……”
在仙境的后土塔內,林一再次救了織娘。對方以玉簡相贈,並佯稱是尋常的煉器法門。事後他才知道,那玉簡中竟然是篇《雲軒輯要》,極爲的不凡。
聽見道謝聲,織孃的神色趨於寧靜。片刻之後,其釋然一笑,說道:“就此別過,還望多多保重!”此番出海心願已了,她自此以後將閉門不出……
百年未見,重逢之時,只有短短的一句問候?林一神色不解,說道:“道友這是……”
織娘拱手作別,淡然笑道:“你若安好,足矣!”
言罷,那女子飄然而去,海面上波瀾不驚……
你若安好,足矣!
林一默然片刻,轉身飛向了天震門的駐地。
不大的小島之上,三十多人正翹首以待。
落下身形,林一徑自走向一塊方石上坐下。胡老大已搶在了鐵七的前頭湊了過來,並帶着手下弟子齊聲拜道:“見過林長老……”
鐵七等十來人被擠得難以臨近,齊雅與黃全忙高聲喚道:“林師伯,林長老,您老人家可還記得兩位師侄……”
林一看着眼前的這夥彪悍之輩,不由得輕嘆了一聲。五十多個金丹弟子,還剩下三十多位。而自己若不現身,大戰的最後還能活下幾人?沒了元嬰與金丹修士,天震門亦將不復存在。文玄子將時機拿捏的如此恰到好處,分明是早已知曉出雲子的到來。先前在天上等候的半日,足以讓那對師兄弟暗通款曲……
無論是大夏的那個練氣修士,還是九州的這個化神前輩,出雲子都不是個老實人!而他在飛舟上的那番作態,以及將自己牽扯到大戰之中,所圖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