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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眼花繚亂的變故之後,兄弟三人聚在了一起。
虎頭說的不錯,方纔的一切還真是兇險萬分。
從臨近九龍塘的那一刻起,林一的心頭便生起一種莫名的警覺。那是面臨殺機與生死關頭纔有的一種驚慄,已有多少年未曾出現過。而當史平再次現身的時候,他的不祥之感愈發濃烈。九龍塘谷地開闊,羣山環繞,分明就是一個佈陣伏擊的好地方。且史平的行跡太過詭異,更是叫人爲之疑心重重!
不過,除了史平之外,遠近四周再無異常。且虎頭與老龍已衝了過去,只想將那個存心戲弄的對手殺之後快。林一稍加斟酌,暗中留下元神分身以防不測,其本尊還是隨着來到了山谷之中。或許,以分身陪着兄弟赴險要更爲安穩。而若真如此,他也就不再是林一!
凡俗中人們常有感嘆,但凡預感,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如此淺俗的道理,換在此處照樣講得通!
果不其然,混元大陣驟然發威。當潛伏在地下深處的殺機豁然爆發,猝然之間再要應變已爲時太晚。林一見突圍不成,隨即鎮定下來,並謊稱自有脫困之法,無非是在安慰兩個兄弟,同時也不忘暗暗計較。之所謂萬鈞壓頂不折腰,大事臨頭有靜氣;危難之時有擔當,生死去留兩從容。這是歷經百劫而笑淡風雲的一種氣度!
九玄終於現身了!而他對於史平的安危甚爲關切,倒也師徒情深。
林一將九玄的舉動看在眼裡記在心中,卻始終呆在陣法中一言不發,擺出任從擺佈的模樣,實則還是不想露出破綻,只是藉着安撫兩位兄弟的時機,悄悄將腕子上的龍圈給了老龍,並暗中傳音囑咐了幾句。當九玄催動陣法絞殺的那一刻,他突然遁入龍圈隱去本尊。老龍、虎頭隨後擺足姿態,以便混淆視聽。而其潛伏在遠處的分身,則隨之閃亮登場!
《升龍訣》在歷經一千五百年的修煉之後,漸趨圓滿之境,其中的隱龍訣更是神奇非常,再加上《寄魂術》的隱術之妙,藉此藏形匿跡,除了陣法與禁制之外,只怕羅天境之下無人可以察覺!
林一的元神分身始終就在玄玉子的不遠處潛伏着,殺人不過順勢而爲。對方尚在遐思之際,尚不知已漸漸走到了生命的盡頭。那樣一個心性扭曲之人,與其活着,倒不如輪迴再造而重新來過!
而林一被當衆潑了一身污水,並冠以逆徒餘孽的罪名。接下來是戰、是逃,他都要留下一個說法,絕不能任由對方玷污。而九玄根本不容他辯解,便欲合力圍殺。於是虎頭隨即大呼“同歸於盡”,再次讓九玄投鼠忌器而心生顧忌。
九玄從來都不個好欺騙的人,在真僞莫定之前,根本不會撤去陣法,生怕稍有不慎而爲敵所乘。這便是他一直守着陣法的緣故,心機深沉可見一斑。而這邊尚未來得及對付林一,那邊的史平又在陣法中呼救。兩者相權,輕重分明。誰料撤去陣法之時,反倒是害了弟子的性命!
接二連三的上當,換成誰也會惱羞成怒!
九玄拋開了所有的矜持,只要將那個可惡的小子殺之後快!而他卻忘了,對手不僅懂得算計殺招,還懂得算計人性,更有敢戰敢死的無畏氣魄!於是乎步步殺機、步步連環,接下來情形逆轉。
如上種種,細述繁雜,而心念轉動,也不過短短的瞬間……
林一神色如常,擡眼看向四周。
那近千道人影依然擺出圍困的陣勢,卻防禦鬆散,並躲在百里、或是數百里外而不敢靠前。九玄則是獨自站在原處,一臉的神色莫測。
老龍則是上下打量着林一,見老大無恙,他放下心來,從腕子上脫下一個石鐲遞了過去,說道:“老大,還你的龍圈……”
“哎呀!老大真是高明!這龍圈可以避開神識,只須躲入其中,便難尋蹤跡,只當你隱去的分身化影,而真正的分身自然就被當成了本尊……”虎頭沒了顧忌,由衷讚道:“如此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沒人辨得清楚。再加上那老兒救人心切,且未將我與龍哥放在眼裡,只得被迫撤去陣法,反倒是害了他徒弟的小命,嘎嘎!”
在虎頭看來,適才倘若稍有差池,便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雖說最終堪堪躲過一劫,事後想來卻是兇險萬分而驚心動魄!而虎哥也算是連環計的參與者,着實興奮!他怪笑之後,興致勃勃道:“老大!再賞那老兒幾顆雷珠,轟死他孃的!”
老龍深以爲然,附和道:“老大的雷珠着實厲害,只須一顆,足以轟殺洞天中期的高手……”
林一似笑非笑,眼光中卻是透着一絲冷然,輕聲道:“莫要得意,一切纔將開始而已……”他無意多說,將龍圈套在腕上,轉而走開幾步,揚聲道:“九玄……”
九玄吞服了丹藥之後,稍稍安心。而鬱積在胸卻是難以舒暢,他禁不住重重喘了口粗氣。老夫見慣了爾虞我詐,熟諳各種陰謀詭計,從來都是占人家的便宜,誰料今日卻被個年輕的小子給陰了一回,可惡……
還有那雷珠,蘊含五行雷劫之力,絕非等閒之輩可以煉製,必然出自於當年的仙皇之手,威力可想而知!若非老夫的修爲足夠強大,哼……
“九玄!林某曾用雷珠滅了你留在域外的分身,如今情景重現,是否有所體會……”
清朗的話語聲傳來,輕鬆隨和,像是在敘舊,而其中的調侃之意只怕是三歲小兒都能聽得出來。九玄看着千丈外的那道灰衣人影,麪皮抽搐了下,怒氣直衝頭頂,兩眼中頓時閃過一道寒光。洪荒、域外畢竟隔着兩重天地,感知、並獲悉彼處大致的情形已屬不易。至於分身被滅的原委,雖有體會卻難以明瞭。
林一見九玄不吭聲,再又往前幾步,有些惋惜道:“早知你本尊如此強大,便該連珠齊發……”
這不是恭維,而是藐視!
九玄捻着鬍鬚,手指有些顫抖,沉聲道:“林一!你以爲破了老夫的‘九玄天禁’便可爲所欲爲?”
那玄冰禁制,便是所謂的九玄天禁,曾滅殺了多少無辜的性命!
林一嘴角冷翹,有恃無恐道:“既然沒有分出輸贏,又何妨接着較量呢……”
九玄何時遭受過如此挑釁,幾欲發作。而雷珠之威猶在眼前,難免叫人心生忌憚。他暗吐一口悶氣,強行忍耐道:“據我所知,當年家師所打造的九塔都未完成,根本無暇煉製其它的寶物,即便遺下雷珠,亦不過寥寥之數,不知又能讓你支撐多久……”
與此瞬間,遠處的近千修士再次擺出圍困的陣勢。而與之前不同,各人的舉動緩慢了許多。
老龍與虎頭豈肯示弱,各自持刀橫棒而神色戒備。
林一卻沒將四周的情形放在眼裡,只是陡然提高了嗓門,凜然喝道:“諸位想要以衆欺寡,林某奉陪就是。而在動手之前,且容我說解幾句。不然的話,雷珠所向,生死無情……”
雷珠的厲害,可是有目共睹。洞天后期的前輩尚且難以抵擋,又何況他人乎!
正待合圍的近千修士頓時停了下來,一個個遲疑不定。而九玄見衆人不聽吩咐,揪着鬍鬚的手指又是一陣顫抖。他纔要強行下令,前方的林一又說話了:“林某囉嗦幾句,不爲別故,只爲道明《三皇經》與仙皇傳承的下落,之後各位想要殺人也好,奪寶也罷,悉聽尊便……”
九玄聽到三皇經,心神一緊,卻見到四周的衆人皆作凝神關注的模樣,急忙出生打斷道:“林一!你休得妖言蠱惑……”那小子三番兩次搬出經文、傳承,絕非善意。若是不然,又何至於落得今日這般境地?
林一大袖一甩抄起雙手,昂首挺胸,凜然叱道:“事關帝奎皇尊傳承,豈容兒戲……”
九玄像是看透了林一的心思,不由分說,命道:“塵煉子、沈元子、呂聖子,還不帶人動手……”他動怒之際,眼光一閃,神色中似有焦慮。先前倒是不怕那個小子逃脫,而此時卻更想着怎樣將其擒殺而以絕後患。
塵煉子的心情不錯!至於是不是史平身死道消的緣故,無人知曉。他見師父下令,不敢怠慢,而纔要往前,才發覺只有沈元子跟了過來,呂聖子卻站着沒動。而四周的近千同門道友,也同樣有數百人在遲疑觀望。
恰於此時,有人出聲道:“且慢……”
遠處的山峰上飛起十幾道人影,爲首的三位老者氣度不凡,一個個所散發出來的威勢,儼然便是洞天后期的前輩高人。不過轉眼之間,一行到了百里之外。
九玄臉色一沉,叱問道:“馬明子!你早已歸隱山林而不問世事,莫非今日要趁機作亂?還有你春道子、單羅子……”他擡手一揮,屬下的二、三十個洞天修士隨即返身擋住了對方的去路。
來人被阻,只得就此在半空中停下。居中的正是馬明子,他見九玄戒備心重,衝着左右笑了笑,轉而拱手致意道:“我等不過是恰好途徑此處而已,又豈敢冒犯上人的虎威。而那林一既然與皇尊傳承的下落有關,又何妨讓他道個明白……”其話音未落,身旁的另外兩位老者一唱一和道——
“此事非同小可,干係我千荒萬衆……”
“上人乃千荒至尊,容人說話的度量還是有的,不妨一起洗耳恭聽……”
聞得三位高人所言,不管是天上的還是地上的,在場的數千修士皆有意動,即便是塵煉子等人也是神色期待。有關仙皇的傳承,素來撲朔迷離而少有聽聞,此時若能獲悉一二,倒也是樁幸事。
林一見那旁觀的三位高人終於現身,嘴角微微一翹,適時揚聲道:“有話不吐不快,道理不講不明。而林某肩負着當年的傳承與恩怨,便不能不對在場的諸位有個交代!此後又將怎樣,林某這個罪人絕不逃避……”他話語一頓,眼光斜睨,接着又道:“哪怕是單打、或是羣鬥,只怕你九玄不敢應戰……”
九玄的神色稍稍變幻,片刻之後,忽而手也不抖了、氣也不喘了,深邃的眼光中還閃過一抹詭異的笑意,微微點頭應聲道:“林一!你竟然是挑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