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楊聰在武當山呆了兩個月,每天除了掃地、早課、挑水、劈柴或砍柴這些活之外,那松鶴和青雲道長也不理會他,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樣,但楊聰漸漸與其他道士混熟了起來,他從其他道士那裡才知道,這松鶴在武當派已經二十多年了,很得青雲道長的青睞,楊聰發現早課大部分由青雲道長來講,有時也由那松鶴來代講,內容多是些訓話或是一些養生之道、養氣之法、修身養性的道理或是道德經裡的一些內容,沒有一樣是與武功有關的,直聽得楊聰在心裡把青雲道長和松鶴“賊牛鼻子”罵了好幾百遍。楊聰每天最清閒的時候就是那些道士練劍或者練拳的時候,那時候他就可以站在旁邊悠閒地觀看,那松鶴也不理會他,楊聰每天見那些道士練拳練劍,久了些便也漸漸厭倦了,因爲這些劍法和拳法段二曾經傳授過他,而且他見那松鶴雖然統領着這幫道士,可論起真功夫來還不如自己,便很瞧不起他。
一天,楊聰大清早就起來與大家一起打掃道觀,掃好地後又與十幾個道士一起下山去挑水,他挑了十多擔以後,便感到異常的疲憊,只覺得肩膀一陣火辣辣地疼痛,骨頭好像都要散了架似的,便一丟那水桶在一旁,賭氣不再去挑水了,那十幾個道士見楊聰坐在地上休息,也不吭聲,一個個又挑着水桶轉身下山去了。這些道士也知道楊聰每天都要下山挑水,而大家均是輪流着做,衆人見那松鶴也不再場,便也不理會楊聰。
過了不久,衆人已經挑了一擔水上到山來,楊聰裝作沒看他們,只是一個人坐在地上休息。心想:師父爲什麼送我上這武當山來呢?吃的盡是青菜豆腐,可乾的卻是囚犯一樣的重活,而且這幫道士似乎存心要跟我過意不去,老子不幹了,看他們能把我怎麼樣。他正在後院的地上坐着,突然聽見牆外傳來了一陣誦經的聲音,楊聰一聽見那聲音,頓時如老鼠聽見貓叫一般,嚇得趕緊站了起來,原來那聲音竟是青雲道長的聲音。
楊聰連忙挑起水桶走了出去,只見青雲道長雙目垂閉,端坐在一塊岩石上正大聲地在誦一段經文:“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恆過,然後能改;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徵於色,發於聲,而後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然後知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也。”楊聰聽了這段話後,頓時覺得慚愧了起來,原來這一段並不是什麼經文,而是孟子裡的幾句話,這幾句話他小時候母親也曾經教過他,段二也曾經告訴過他,意思是說一個人要吃得苦,不斷磨練自己,纔能有所作爲,成大器。他知道青雲道長是在教訓自己,連忙擔着水桶往山下去挑水了。
不知不覺楊聰上武當山已經幾個月了,轉眼就到了冬天,整個武當山變成了一片銀妝素裹的世界。楊聰每天做這些粗活也漸漸習以爲常了,特別是與衆道士下山挑水,他更是覺得是一種樂趣,每次挑水上山之時,身體覺得暖和了起來,而且看着山上山下白雪皚皚的世界,看見鳥兒在雪地上尋食,便覺得其樂無窮。他此時已經習慣了這長長的石階了,每次挑水時腳下奔走如飛,反而超在那些道士的前面。那劈柴的活他也很快就做完了,他做完自己的工後,那松鶴也不理會他去哪裡,於是楊聰每天做完自己的工後,便在這武當山的山前山後四處亂轉,漸漸對這裡的地形熟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