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內心忽然一震,立即醒悟了過來,難道這老叫花子是一個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又想起他是一個斷了一條腿的老人,今天竟能跟上他來到這裡,便留心了起來,轉眼又一想:這老叫花子離開了也好,免得他跟着自己。便吃了剩下的幾隻包子,然後繼續趕路。
楊聰走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纔看見一個村莊,那路邊搭着一個簡易的茅草棚子,裡面擺着幾張桌子和凳子,楊聰知道那是一個小茶棚,專門爲行人提供茶水的地方。那棚子里正蒸着熱騰騰的包子,幾個莊稼漢正在裡面吃包子,還有幾個在喝酒猜拳。那店家是一對老夫婦,那老夫婦見楊聰走進棚子,笑臉相迎道:“這位小哥要吃飯麼?”楊聰點點頭,問道:“店家有什麼菜?”那老夫婦道:“我們這裡只有紅燒豬肉和雞肉,還有大白菜和炒雞蛋。”楊聰要了一盤紅燒肉、一碟大白菜和兩碗大米飯,又要了十幾個包子在路上吃。那老夫婦給楊聰沏了茶,便去張羅飯菜,不一會兒,那飯菜便端了上來。
楊聰剛扒了幾口飯,突然聽見門口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各位大爺行行好!可憐可憐老叫花子,賞口飯吃吧!”楊聰擡頭一看,手中的碗嚇得差點掉了下去,那乞討的竟又是那個老叫花子,竟不知他什麼時候又跟到了這裡。楊聰假裝沒看見,低頭扒飯吃菜。
那老叫花子一張桌一張桌的乞討,鄉下人心地善良,見他是一個殘廢的老人,雖然酒菜也很少,卻都給一些他,那老叫花子來到楊聰面前,嬉皮笑臉地說:“大爺賞口飯吃吧!老叫花子一整天沒吃到東西了。”楊聰此時已經知道這老叫花子不是平凡的叫花子,便已有了顧忌。又見一個個都給飯菜給他,也不好意思不給他,便也倒了一些飯菜給他,那老叫花子道了謝,便一瘸一拐地到棚子外去吃了。他此時那破碗裡盛着滿滿的一碗飯菜,還有一個那老夫婦給的包子,那叫花子一個人坐在地上曬太陽,慢慢地吃那碗飯菜。
楊聰吃完飯付了錢,便出了那棚子,那老叫花子只顧坐在地上曬太陽,吃他的飯,竟瞧也不瞧楊聰一眼。楊聰也不理會他,加緊趕路。心想:得趕緊拋開這個死叫花子!他知道這老叫花子緊跟着自己,定有什麼企圖。他離開了那棚子很遠了,回頭還見那老叫花子仍在那棚子旁邊邊曬太陽邊吃飯,這才放下心來。他一口氣走了一里多的路,回頭看了看,見那叫花子沒有跟來,這才放慢了腳步。他走了半天,正在一條溪邊歇了歇,掏出包子來吃。
楊聰突然聽見大路上傳來“篤篤篤”的聲音,他回頭一看,頓時嚇得手中的包子掉到了地上,楊聰直嚇了一身冷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那老叫花子一瘸一拐地正從大路上走來。楊聰此時已經斷定這老叫花子是一個深藏武功的高手了,那老叫花子也來到溪邊,用他那破碗盛水喝,他嘆了嘆道:“好舒服!好舒服!可惜肚子餓了,要是有一個包子吃該多好啊!”楊聰此時已經知道他不是一個普通的叫花子,哪還敢得罪他。
楊聰連忙掏出了幾個包子遞給他道:“老伯伯,給你!”那老叫花子笑道:“我就知道大爺你心腸好,會賞給老叫花子的。”楊聰邊吃包子邊問道:“老伯伯,你要到哪裡去?”那老叫花子笑道:“老叫花子是天當棉被地當牀,你說老叫花子該到哪裡去?”楊聰也不敢惹他,吃完後便繼續趕路,他一路上拼命地加緊腳步,想甩開那老叫花子,心想: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就不該同情這老叫花子,如此下去怎麼是好。那老叫花子不緊不慢地跟在楊聰的身後,楊聰快他也快,楊聰慢他也慢,總是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後面,楊聰在哪裡吃飯他就在哪裡吃飯,楊聰在哪裡住他也在哪裡住。楊聰此時已經知道這老叫花子不是普通的乞丐,哪還敢得罪他,每次吃飯都主動把飯菜分給他。但楊聰至少也知道他不是一個歹人,便也不在意。
如此過了十多天,漸漸進入了河北境內,楊聰此時的銀子也剩下不多了,他便掏出一錠銀子遞給那老叫花子道:“老伯伯,你以後就別再跟着我了,我身上也沒有多少銀子了,你就自己去找吃的吧,這錠銀子你討不得飯的時候就買點包子吃。”這錠銀足有一兩重,足夠他買包子吃一個多月的了。那老叫花子眉開眼笑地接過,轉身飛一般的不見了人影。楊聰見他走了,頓時鬆了一口氣,好像打發走了瘟神一樣。
楊聰又行了一里路,來到了太行山的山麓,這太行山方圓幾十裡,羣山縱橫,是河北著名的山脈。楊聰正行走着,突然聽到前面的林子裡傳來一聲呼救聲,楊聰吃了一驚,這太行山林深寬廣,是強盜經常出沒的地方。楊聰接着又聽見幾聲女子的驚叫聲,他聽得清楚那聲音正是從前面的林子裡傳來。
他急忙加快腳步向那林子奔去,他奔入林子裡,只見七八個身穿青色勁裝、腰掛刀劍的漢子正圍着一個老漢和一個年輕的姑娘,旁邊還停着七八匹馬。爲首的那漢子一臉焦黃,嘴巴歪腮巴尖,一臉奸笑,頭戴英雄帽,身穿青色勁裝,外披錦袍,正摟着那個年輕的女子。
其他幾個大漢拉着那個老者,在一旁嬉笑,發出得意地淫笑。那老漢大約有六十多歲,一身灰色土布衣裳,那衣裳打了許多補丁,那姑娘約二十五六歲,穿着一身藍色粗布衣,卻掩不住她的美麗,只見那姑娘眉如春山,臉如梨花,滿臉淚水。
那個姑娘拼命地掙扎着,卻被那大漢緊緊地摟在懷裡,那姑娘不住地呼叫。只聽見一個大漢笑道:“劉老頭,你就回去吧!你家姑娘跟着我們大王,做第三壓寨夫人,那是她的福分,吃香的,喝辣的,綾羅綢緞穿不完,身邊還有人伺候,好過跟你一起咽野菜吃糠巴。”
那個摟着姑娘的大漢朝地上丟了幾錠銀子,然後抱着那姑娘上了馬背,奸笑道:“老丈人,你回去吧!如果你想你的閨女,過一陣子就上太行山明月寨找她好了。”說着他朝那幾個大漢道:“放了他,咱們走!”那幾個大漢便放了那老漢,那老頭連忙抱住那馬腳道:“大王你行行好,放了小女吧!他粗手粗腳的,不懂伺候大王!”
那臉色焦黃的大漢奸笑道:“這個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你快回家吧!”說着他朝那幾個漢子喝道:“還不快拉開他!”那幾個大漢便拉住那老頭,那大漢一抖繮繩,正準備走。
楊聰見此情景便忍不住了,他大喝一聲道:“惡賊!住手!”那幾個大漢聽了吃了一驚,見楊聰是一個少年,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一個個哈哈大笑,那個爲首的大漢笑道:“這位小兄弟,莫非你也看上了這個女子麼?”那幾個大漢聽了又發出一陣狂笑。
楊聰聽了臉一紅,道:“你……你們放了這個姐姐!”一個大漢朝他笑道:“你這個雛兒,回家吃奶去吧!別把小命丟在這裡。”楊聰罵道:“你們這幫強盜,青天白日之下竟敢強搶民女,你們將來要遭到報應的!”那個爲首的大漢聽了頓時大怒,罵道:“給我揍這小子一頓!”一個大漢聽了便提刀朝楊聰奔來,楊聰見那刀明晃晃的,心中也有幾分害怕。
那大漢提着刀到楊聰面前,朝楊聰眼前晃了晃道:“小子,看刀!”他原只是想故意嚇一嚇楊聰,以爲他必定怕得軟倒在地上,因此也是慢慢地劈下。沒想到楊聰此時大敵當前,體內的真氣不由自主地涌了上來,他見那大漢一刀劈來,危機之中不由自主地使出了小時候陸莊教他的少林羅漢拳法來。他見那大漢的胸口露了破綻,便一拳擊出打在那大漢的胸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