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聊的好好的,關塵忽然發怒,葫蘆兄弟先是一愣神,隨後一個個噤若寒蟬。
跟關塵相處的時間也不斷,小哥七個雖然知道關塵整日裡都喜歡笑呵呵的,但真實性格卻是與之截然相反。況且經歷永寧鄉外一戰,哥七個也都真把關塵當大哥看。如今看到大哥發怒,他們又怎敢反駁。
只是沉默少許,大娃終究還是稍顯委屈的開口說道:“關塵哥你別生氣,俺們也是真沒法子了。到了這裡才知道,想在白沙市活下去有多難。蘇寶姐給俺們找的房子雖然不花錢,俺們哥幾個也有把子力氣掙出口吃喝。但俺們還想修煉啊,靠出苦力賺的那點靈石根本不夠。”
“就是的,又不能像以前似的沒事就跟你要點靈石。俺們現在修煉都不捨得用靈石,這煉氣四重怎麼都突破不上去。”大娃說完,二娃也是哭喪着臉說道。
看着哥七個委屈的小樣,關塵的火氣一時間少了許多。世人皆羨慕他們這些修士,又哪隻修煉纔是奢侈的事情。若是光爲了賺個吃喝,憑葫蘆兄弟七個的本事,實在是綽綽有餘。
但問題是他們還要修煉,七個人賺得多,需要的靈石自然也不少。況且哥七個其實都是人級靈根,雖然修煉勤奮,但若是沒有靈石幫助,就算是他們煉體,也斷難有大成就。
想到這裡,關塵無奈一聲長嘆。現在都是資質庸碌之輩,自然有一種同病相憐之感。
“不過就算如此,你們也不能跟着他們販賣麻煙啊。再者說,你們纔來幾天,怎麼就進了蒼龍會。誰教的你們,別告訴我是蘇寶。”雖然理解葫蘆娃們的處境,但關塵還是忍不住訓斥道。
聽到關塵的話,大娃連忙擺手道:“不是蘇寶姐的主意,是我們自己的打算。”
“對,自己的打算。”看到關塵語氣不那麼嚴厲,二娃再次扮起了捧哏。
“狗屁的打算,到底怎麼回事,跟我好好說說。”輕輕扇了下二娃頭頂的小葫蘆,關塵沒好氣的說道。
對此,又大娃主講,二娃不時在旁補充,關塵漸漸得知了葫蘆兄弟幾個來這之後的一些事。
原來哥七個在蘇寶走後不久,便想着出來賺點靈石。胡亂走到白沙碼頭,看到在這出大力能賺靈石,哥七個便歡天喜地的在這裡幹了起來。反正他們有的是力氣,很多貨主看他們肯幹,便也多給了些活。
不過後來卻碰上一些被蒼龍會護着的力工找麻煩,畢竟哥七個太能幹,搶了許多人飯碗,那些仗着黑幫保護的力工看他們人小,便想給他們點教訓。結果沒想到哥七個脾氣極其暴躁,把找麻煩的力工一頓海扁。
最後甚至蒼龍會來了點人都被他們打了回去,不過之後又來個叫常寬的蒼龍會的人,看哥七個能打,便好言相勸讓他們入會,並且許以重利。哥七個看到有這好事,自然跟常寬一拍即合。
從那之後,哥七個又能幹活,又能打,漸漸的在白沙碼頭也出了點名氣,便隱隱的成了蒼龍會在這裡的小頭目。
在之後,又在重利的誘惑下,幫着蒼龍會販賣起麻煙,一切就是這麼順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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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大娃和二娃的講述,關塵又好氣又好笑的給哥七個一人屁股上來了一腳,隨後嚴肅的說道:“以後不許再參合蒼龍會的事,尤其是麻煙的買賣。再找你,你也別理會。當然,這事也千萬不要跟官服說,要不然就事大了。”
“嗯,關塵哥說啥是啥,俺們以後就老老實實的幹活。”對於關塵的話,大娃言聽計從。
“就是怕蒼龍會不能放過俺們,俺們怎麼說也知道了他們內部機密不是?”在此時,二娃倒是有了些擔心。
對此,關塵當即又是一巴掌,笑罵道:“機密個屁機密,蒼龍會那點事誰不知道,你放心吧,你們不幹自然有別人幹。老老實實幹活,諒他們也不敢爲難你們。”
現在關塵在白沙碼頭做白府護衛頭領,自然有底氣說這話。
“別人能幹,爲啥俺們就不能幹。”很顯然,對於關塵的安排,雖然大娃表示聽從,但心裡還是有些牴觸。畢竟他們並非貪錢,只是斷了這條財路,他們修煉起來又要緩慢許多。
不過聽到大娃的話,關塵當即暴怒,就連二娃那句跟風的“就是,就是”都被他的聲音淹沒:“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麻煙那東西誰碰誰死,我見得太多了,沒一個善始善終的。哪怕出去殺人越貨,也不能再碰麻煙,知道嗎?”
關塵其實很自私,他可沒那份善心爲天下百姓造福。他只是不想看到日後這健碩的小哥七個,一個個倒在麻煙的竹管下面。在這人人自危的世界,做點害人的事怕什麼。但關鍵就是,千萬別做害自己的事,那是犯傻。
許是擔心葫蘆兄弟仍舊不服氣,關塵後又慢聲細語道:“你們還小,要走的路還長,別在這裡就走歪了。日後我就在這碼頭主事,有我護着你們,靈石多少能多賺點。等到有機會,關塵哥幫你們籌點靈石,送你們去北仙學府修煉吧,哥在那裡有點熟人。”
聽到關塵的話,不僅大娃反應激烈,其他幾個小葫蘆娃都是一臉興奮。
“關塵哥你沒騙俺?俺們也能去北仙學府修煉?”在這個時候,大娃的大眼睛好像比月亮都亮。
“是啊是啊,關塵哥你可不需耍賴啊。”二娃此刻也不斷的對關塵釋放眼光攻勢。
看着哥七個一個個興奮的小模樣,關塵鐵面之後的臉上終於露出放心的笑意,拍着大娃頭上的小葫蘆說道:“放心吧,關塵哥啥時候騙過你們。”
至此,關塵終於成功的在這個深夜,挽回了七個剛剛步入歧途的失足婦……呃,兒童。
做了大善事一件,關塵自然高興。回到桃園縣近一年的時間,就這哥七個跟自己親近,久而久之關塵早把他們當成了親兄弟。看到兄弟們涉險,他又怎麼可能不出手拉一把。
“唉,就是那學費的問題怎麼解決啊。七個小傢伙都到八歲了吧,雖然有煉氣四重基礎,足夠入學府標準,但少說也得七千靈石吧。我關塵就算改名叫關大貪,也賺不到那麼多靈石啊。”目送葫蘆兄弟遠走,關塵興奮過後,這纔想起自己誇下的海口,似乎很難兌現。
不過難兌現不代表無法兌現。
“看來,跟那曹寅奪權的事,得提上日程了。”看到葫蘆兄弟徹底消失在夜幕當中,關塵反身瀟灑離去,心中開始了不斷的盤算。
第二日,當關塵再度在碼頭巡視時,看到葫蘆兄弟確實如自己吩咐那般,只是中規中矩的做着力工,並不再理會那些腌臢事後,關塵放心的笑了。
反正自己的臉上就是一張鐵面,關塵也不怕誰能看到自己的表情變化。
許是察覺到有人關注,忙碌中大娃擡頭四下打量一番,看到關塵那張冷冰冰的鐵面後,便極快的低下了頭,但小臉上卻全是得意的傻笑。
之後看到哥七個都是鬼鬼祟祟的看向自己,又想跟自己打招呼,又怕露餡,一來二去,便顯得極爲顯眼。
看到這情況,關塵微微皺眉想要提醒他們好好幹活,但想到自己的表情誰都看不到,無奈,只好不做任何表示轉身離開。
只是轉身時,藏在背後的雙手又做了個蒼龍會的暗語手勢:“好好幹活!”
不理會身後那些喜歡胡鬧的葫蘆娃們,關塵漫步白沙碼頭,準備好好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畢竟至少暫時來講,自己是要在這裡紮根的。
所幸關塵當年在北仙學府修煉時,並非是一味苦修,所以四年下來,對白沙市暗地裡那點事也算摸了個通透。就算現在修爲不足,但想震住這裡的場面,關塵還是有的是手段的。
不過很顯然,關塵還在醞釀如何出手之時,卻已經有人按捺不住。
遠遠的,關塵便看到一羣凶神惡煞的漢子闖進白沙碼頭。看到這些人的裝束,關塵便認出他們蒼龍會的身份。所以對於白府護衛對他們並不阻攔,關塵也就可以理解了。
但理解不代表接受,因爲這些人竟是直奔葫蘆兄弟而去。看着湊在那羣蒼龍會打手之間的曹寅,關塵冷笑一聲,疾步走向葫蘆兄弟那裡。
關塵發現的及時,所以自然不會讓任何衝突發生。在那領頭人剛剛把大娃叫出來的時候,關塵便已暗暗運轉御風術急速趕到。
“朋友,有什麼事先跟我說說行麼。”擋在那領頭人和大娃之間,關塵一臉笑意的說道。
不過關塵的雖有笑意,但卻露不出笑臉。被關塵這麼一擋,那領頭人明顯一愣。隨後又看到關塵頭上那奇異的鐵面,此人一時間並未冒進,只是退後幾步,任憑關塵將大娃擋在身後。
上下打量了關塵一番,發現關塵除了臉上那一副鐵面看上去比較冷酷之外,一身煉氣三重的修爲根本無法讓他提起警覺後,這個煉氣五重修爲的領頭人面露不屑之意,啐了一口痰在地上,懶洋洋的說道:“你算老幾,沒事管什麼閒事。”
說話之間,他身後的蒼龍會打手,也漸漸將關塵包圍起來。
再看曹寅,只是一臉冷笑,不做解釋,也不加阻攔。
不過見此情形,關塵卻是不急不慢,伸手撓了撓自己鐵面上的鼻子,也是一副懶洋洋的強調回道:“嚴格來講,我是這裡的老大,這裡的事都是我的事,不分閒事正事。所以,我不希望你這種雜碎,來我這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