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與憐星雖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但是邀月向來冷漠霸道,幾曾將憐星當成妹妹看待。
憐星年幼正是天真爛漫的孩童,卻被邀月從桃樹上推下,摔斷了左手、左腿,導致成了一生的遺憾。
按照原著路線,憐星不忍小魚兒和花無缺兩兄弟自相殘殺,邀月察覺後,爲讓復仇計劃順利進行,更是不惜將自己的妹妹親手殺死。
邀月太霸道了,她在移花宮乃至於整個江湖都有着至高無上的地位。無論是誰違背了她的心意,都會遭到可怕的報復。
那怕憐星亦是如此。
從小到大,憐星便受了無數委屈。
只是她一方面性子柔和,根本不敢反抗姐姐。另一方面,她們兩姐妹雖然都將明玉功修煉到了第八層,但憐星與邀月間武功卻相差頗大,根本打不贏姐姐。
至於如今,憐星心境臻至圓滿無暇,即使直面邀月,也不會膽怯。
另一方面她的明玉功已臻至第九層,自然是不懼明玉功八層的邀月。
轟隆隆!!
兩道可怕的掌力驟然碰撞在一起,便發出劇烈的轟鳴巨響,狂猛的氣流滾滾四散。
邀月、憐星催發的凌厲掌力,亦在同一時間消散無形。
兩人之間的掌力交鋒,竟不分上下。
“明玉功……第九層,怎麼可能!?”
邀月宮主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隱隱中還帶着幾分不甘,嫉妒之意。
憐星宮主身子一旋,衣袂飛揚,好似飛天仙女般翩躚落在邀月面前,面露甜美的笑容道:“不錯,正是明玉功第九層。”她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掌,微一運功,就有絲絲縷縷,晶瑩如星月般皎潔的光澤。
先前兩人交手,看似平分秋色,但事實卻絕非如此。
邀月含怒出手,雖未動用全力,但也至少使了八成真氣。
而憐星卻是還在玉塌之上,輕飄飄的揮出一擊,最多隻有了一半的真氣。既是如此,卻也不輸邀月半點。
更何況,明玉功第九層之後,還自帶“真氣生生不息”、“自帶冰寒屬性”等可怕特性,都未發揮出來,只單單憑藉內力碾壓罷了。
“憐星,你的手腳?也已經恢復正常了?”
邀月宮主剛從明玉功第九層中回過神來,便已發現憐星原本畸形的手足已恢復正常,整個人完美無瑕,渾身更是散發着一種皎潔如明月般的神異魔力。
這一點所帶給她的驚訝,幾乎不亞於憐星修成明玉功第九層。
畢竟憐星手足畸形多年,再加上她乃是絕代高手,身體骨骼定型,遠比普通人更難恢復。
憐星咯咯輕笑着,纖纖素手捻着裙襬,轉了一圈,旋即道:“不錯,我的手腳都好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是殘廢了。”
邀月面若寒霜,暫時懶得去管那些事,指着夏雲墨道:“此人是誰?你難道不知道移花宮不準外人擅自闖入嗎?”
憐星撲進夏雲墨的懷中,熱情的獻上香吻,輕輕的笑道:“他不是外人,他是我的夫君。對啦,他還會移花接玉的功夫,也是移花宮的長老。”
邀月嬌叱道:“閉嘴!移花宮絕不准許有男人。”
憐星玉容一沉,挺起胸膛,鼓足勇氣,大聲道:“閉嘴?我爲什麼要閉嘴,這是飛星殿,要閉嘴也是你閉嘴!!”
夏雲墨沒有說話,他只是輕輕的握住憐星微微發顫的玉手,將她的身軀攬入自己的懷中,一派親密模樣。
瞧着兩人恩愛模樣,邀月宮主幾乎氣得吐血,一字字道:“好好好,從七歲開始,你就一直在和我作對,無論我做什麼,你都要向法子來破壞,無論我喜歡什麼,你都要和我爭一爭。到了如今,你終於不再把我這個姐姐放在眼裡了。”
憐星面容亦漸漸冰冷下來:“姐姐?呵呵呵,你當真把我當過姐妹嗎?我從小到大都生活在你的陰影中,不敢違揹你的意願,不敢去做任何令你不高興的事。我只是你的跟班,你的傀儡,你的僕從,而不是你的妹妹!”
就在此時,匆匆的腳步聲響起,兩人向前那一記掌力對拼,將衆多移花宮弟子驚動,她們紛紛趕了進來。
只是瞧見飛星殿中的情形,衆弟子忙的低下頭去,只當做沒看見。
“大宮主,二宮主,你們這是……”一個杵着綠色柺杖的老嫗走了出來,她的移花宮的長老,她已伺候過三代掌門人,輩分極高,勉強能在這兩姐妹面前說的上話。
“這裡沒你們的事,都給我滾出去。”邀月低沉着聲音道。
憐星冷笑道:“怎麼?是怕自己丟臉,所以讓她們都出去?”
邀月渾身充斥着冰冷的殺機,眉宇間蘊含着雷霆怒火,怒斥道:“憐星,你莫以爲……”
“不用做出這幅姿態了。”憐星冷冷打斷道:“我已修成明玉功第九層,現在我不必再怕你。”
移花宮衆弟子瑟瑟發抖,同時也不由得露出驚奇之色。
平日裡憐星宮主都是一幅溫柔似水的模樣,偶爾還帶着幾許少女的調皮,親切溫和。就算是弟子犯了錯,也鮮有重罰。
而邀月宮主纔是移花宮真正的主宰,霸道而殘酷。平日裡無論是弟子還是長老,站在她面前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偶爾兩位宮主走在一起,那所有的光芒都會被邀月所奪取,所有人第一時間所注意到的,永遠都是邀月。
其實這兩人是一母同胞的親身姐妹,容貌有七八分的相似。
只是邀月那唯我獨尊的氣場一經張開,莫說憐星了,就算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在她面前也要黯然失色。
可如今,憐星卻完全不落下風,同樣散發着攝人的光彩,整個人更沒有半點柔弱氣質。
憐星周身上下籠罩着寒霧,整個人好似月宮仙娥一般。而以她爲中心,整個飛星殿的溫度驟然下降,甚至在她的腳底下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塊。
當明玉功到了第九層之後,真氣就會轉化爲陰寒屬性,可以輕易的將人凍成冰塊。
“姐姐,我如今已臻至明玉功第九層,我還有一個愛我、惜我的情郎。”
憐星從懷裡掏出快金黃色的牌子,牌子上刻着個老鼠印記,下方有“無牙”二字,反面則是“無牙門下士,可殺不可辱”十個字。她繼續說道:“就連你殺不死,對付不了的魏無牙也被我輕易取了性命。”
邀月皺眉道:“你想要說什麼?!”
憐星道:“從小到大,你都比我強,不管什麼東西,我都爭不過你。可現在無論哪一樣,你都比不過我。武林本就是強者爲尊,移花宮自不例外。以前你的武功比我厲害,所以你是大宮主。可今天之後,我就是大宮主,而你是二宮主!”
這語言好似刀一般,刺進邀月的心口,她厲聲呵斥道:“大膽,當着衆弟子的面,竟說出如此狂妄話語”
憐星理也不理,反而繼續道:“哦,對了,我和夫君回到移花宮前,還見過小魚兒。”
邀月心中一沉,失聲道:“什麼?”
憐星淡淡道:“我們已經把十幾年前的事情告訴了小魚兒,小魚兒也知道了自己和花無缺是親生兄弟,絕不會再自先殘殺。”
輕飄飄的話語,落入憐星的耳中,就恍若晴天霹靂一般,她雙眸無神,身子氣的發抖,身上的氣機更是混亂不堪。
過了好半響時間,邀月總算是回過神來,她雙眸中射出仇恨的光芒,一字字道:“爲什麼!?這件事當初還是你提出來的,足足用了十來年的時間,才造成今天的情形。”語氣冰冷如萬載寒冰,無論是誰都能夠感受到那股冰冷的肅殺之意。
憐星冷冷道:“我若不說出那計劃,你怎麼會留下那兩個無辜孩子的性命?”
邀月咬牙切齒道:“你莫非真以爲自己救得了他們,你只是讓他們更加悽慘,死的更快罷了。他們原本只會死一個人,但現在兩個都要死,我會把他們兩人都殺了。”
憐星沒有回答,只是目光緊緊注視着邀月,眸子中映出對方清冷的面容,沉默半響,終於一嘆:“江楓在死前曾說過一番話,解釋他爲什麼會不喜歡你,反而選擇了一個婢女。”
邀月身子一顫,貝齒咬了咬紅脣:“說吧,我倒是想要看看那不知好歹的蠢男人,能說出怎樣的高談大論。”
憐星目光幽幽,說道:“你姐姐根本不是人,她是一團火,一塊冰,她甚至可以說是鬼、是神,卻絕不是人。而她……她卻是人,活生生的人,他不但對我好,而且瞭解我的心,我的靈魂。”
第一個她是邀月宮主,後面的那個她,則是生下了小魚兒與花無缺的移花宮婢女。
不管邀月多麼難看的臉色,可怕的殺機,憐星的繼續道:“你或許喜歡過江楓,但你從來沒有愛過他。不……你不會愛上任何人。你的心中只有恨,只是這恨非但報復不了江楓,還空耗了十來載光陰,折磨自己。”
邀月若是真的喜歡江楓,就不會指使黑麪君、司晨客去虐殺江楓夫婦。
或許她的確對江楓有幾分好感,但更多的則是惱羞成怒。
她救了江楓,並悉心照料他,可江楓卻和移花宮一個婢女私奔了。
她本身就是唯我獨尊的個性,偏偏氣量狹窄,睚眥必報。
若是當初殺了兩個嬰兒也就罷了,可她偏偏還將花無缺撫養成人,這十來年的歲月,花無缺的存在不斷的提醒着她當初的恥辱,讓她的恨意逐漸不斷積累。
如今的她,整個人都已經被仇恨填滿。
“原來他竟是這般看我……哈哈哈哈。”
邀月眼中閃動着瘋狂的神色,心中積累的殺意如若火山般爆發了:“憐星,你既想成爲大宮主,那不妨讓我來瞧一瞧你這九層明玉功到底有多厲害。”
只見她的身影一掠,化作條鬼魅,與此同時,渾身明玉真氣徹底爆發出來,一隻白玉似的手掌穿透了空間,猶如九天之外向憐星按下。
“好啊,姐姐,我也早想和你鬥一鬥了。”
憐星肌膚泛着晶瑩的色澤,五指輪轉,修長的手掌正面不閃不避,毫無花哨的與邀月掌勁對擊。
半空猶似一道霹靂炸開,震的旁邊的圍觀的衆弟子耳膜嗡嗡作響,好一陣胸悶氣短,頭暈目眩。
旋即,兩人便展開了雷霆一般的交手。一蓬蓬凌厲的勁風自兩人掌心交擊出溢散開來,平地旋風驟起,已兩人爲中心向四周席捲開去。
“退,都後退。”
那黑衣老嫗忙的呼了一聲。
其餘衆弟子只覺罡風襲面,渾身猶如刀割般生疼。她們運轉真氣抵禦這罡風寒勁,同時連忙後退。
砰砰砰!
兩人不斷的交手,是輕時重的拳掌碰撞聲,在飛星殿中潔亮響起。輕時如飛絮落地,重時又如春雷怒震。
邀月如雲堆積般的青色轟然散開,鳳眸含煞,這一對流雲長袖之中好似風雲鼓動,鼓盪間獵獵作響。
憐星拂動羊脂白玉似的玉手,看似溫柔,每一擊卻撕裂空氣,打出驚世駭俗的威力。
明玉神功大成之後,真氣便是至陰至寒,但形與外卻半點不顯陰柔,而是如同雷霆霹靂般剛猛霸道。
兩人以快打快,驟然間便已經過去了四五十招。
“姐姐,看看我這一掌如何。”
憐星忽的拍出一掌,掌勁攜裹無可抵擋的威勢,掌勢所掃,地面立刻凍結起來,驟然如寒冬。其掌力更似天河般傾瀉而下,洶涌澎湃,連綿不絕。
邀月咬了咬牙,她不願後退半步,雲袖拂動,使出全身真氣化解這一掌,卻不想憐星這一掌看似凝重,落下時卻是輕飄飄的。
不待邀月多做反應,憐星已如雲霞般飄至夏雲墨身旁,眨了眨眼睛道:“夫君,我累了,你幫我對付姐姐吧。”
一直在看熱鬧的夏雲墨愣了愣,雖不知憐星打的什麼算盤,卻也笑着道:“好,且看夫君我大發神威,教訓教訓這不知好歹的大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