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
林濤悚然一驚,沒想到剛剛進入射鵰世界,便遇見了這個世界最巔峰的強者。
黃藥師見林濤不說話,也不生氣,反而自顧自的拿起玉簫,說道:“且讓兄臺評一評我這新創的碧海潮生曲。”
林濤還有些愣愣,人人都道東邪黃藥師,沒曾想第一次見面卻給他如此溫文爾雅的印象。要知道他足足比黃藥師小了一倍有餘,但黃藥師竟是如此執禮相待,這倒讓林濤有些不適應。
那邊黃藥師見林濤神思不屬,卻是眉頭一皺,簫音陡然一轉,衣角處無風自動,周圍的樹葉也跟着簌簌顫抖,好似身處山雨欲來前的狂風之中,這是在音樂中融入了內力。
黃藥師的內力何等強橫,五絕中除去王重陽,便屬他爲第一,一身修爲已經到了先天圓滿的境界。林濤被這內力一震,頓時清醒了過來,他也算精通音律,立刻便從黃藥師的簫音中聽出了不滿之意。
此時黃藥師已是準備林濤一個教訓,內力全開下,鬚髮皆張,整個樹林都在嘩嘩作響。
林濤知道黃藥師喜怒無常,卻也沒想到短短片刻便會有這麼大的變化,一時不慎立刻受了創傷,腦子嗡嗡作響。
黃藥師的碧海潮生曲純粹是精神攻擊,就連當年的洪七公和歐陽鋒,面對這般簫音,也只能鼓起內力長嘯,以此來抗衡。
林濤雖然有先天境中期的修爲,但比起黃藥師卻差的遠了,若僅僅以內力相抗,不多時便要被震成一個聾子,或者直接在這簫音中迷失自我,成爲一具行屍走肉。
故而,林濤也提起了玉簫,以簫音對簫音。此時林濤的簫音中融合了獨孤九劍的劍道意境,在境界方面已經遠超當初黃藥師所創的玉簫劍法。
這般兩道簫音不斷在半空中碰撞,越演越烈,兩人顯然都是動了真本事,內力凝成的波動已是肉眼可見,相撞處轟鳴聲不絕於耳。
很快,林濤便先露出疲態,他在玉簫一道上雖然進步神速,但和黃藥師還有不小的差距,更何況兩人內力相差懸殊,繼續下去,必要一敗塗地。
不過黃藥師性格喜怒無常,林濤估計就算自己此時求饒,他也未必就肯罷休,當下橫甩玉簫,以蕭代指,簌簌兩道勁氣便射向了黃藥師。
“彭彭!”
面對如此攻擊,黃藥師竟是不閃不避,身前一道無形波動散開,兩道攻擊觸之即潰,竟是沒有對他造成一點傷害。
“咦?這是一陽指?你是段家的人?”
林濤見黃藥師沒有繼續吹奏,頓時鬆了口氣,聞言也不搭話,輕輕在樹枝上一點,便朝着黃藥師飛撲過去,右手連連三點,便是三道指勁飛出。
“三道指勁?這不是一陽指?”
黃藥師這下終於確定,他和南帝交鋒多年,對一陽指十分了解,知道這一陽指一次只能發出一道指勁,並且耗氣極大,這般連發根本是不可能的。
林濤默然不語,這一招正是六脈神劍,他修爲達到先天境中期巔峰,又精修一陽指,很快便掌握了六脈神劍的運氣法門,只是這一招還不甚純熟,林濤使出來只爲了貼近黃藥師的身體而已。
果然,趁着黃藥師驚訝的瞬間,林濤已經躍至其身前,清冷的劍光一閃而過,伴着隱隱嘶鳴之音。劍光還未至,黃藥師身後的大樹便轟然斷裂,枝葉橫飛。
黃藥師身形一閃,便繞到了林濤身後,避過這一擊,但見他凌空而立,以蕭代劍,點向林濤的後腰。
這一擊又穩又狠,乃是落英神劍中最爲剛猛的一招,黃藥師爲人心高氣傲,見林濤如此年輕,便不願和他多做糾纏,以免失了身份,但他也知道林濤頗爲強勁,是以直接使出了這等殺招。
卻沒想到林濤好似背後長了眼睛一般,身體還未轉動,手中的長劍已經回撥,竟是沒有正面招架,而是由側向上,斜插向他的右手手腕。
這一招當真妙極,若是黃藥師一意孤行,一蕭下去,灌注其絕強的內力,林濤的腰椎立時便要粉碎,就算不死,下輩子也站不起來了。但他在的攻擊到達之前,林濤的長劍很可能會先一步挑斷他的手筋,甚至將他整個右手斬斷。
黃藥師智極聰慧,這短短瞬間已推演了數遍,無論怎麼演算,都覺得林濤的劍會先一步斬向他的手腕。他一生要強,除了王重陽不曾服氣過任何一人,在招式上更是從未輸人半分,此時林濤僅僅一劍,竟是讓他生出了頹敗之感。
無奈撤蕭,黃藥師猶自不服,周身氣勢全開,凌空點了兩下,身子便如同鬼魅的一般忽左忽右,這乃是其從易經中推演出的步法,十分玄奧,但論輕功,足可冠壓其餘四絕。
豈不知,凌波微步便是從易經上推演出的絕頂輕功,論及精妙之處,天下間的輕功無出其右。黃藥師纔剛剛移步,林濤便緊隨其後,封穴走位,處處皆佔着一分先機。
兩人雖是激烈相鬥,但全都凌空而立,皆是提着一口真氣,以無上提縱之法御空,若是讓普通人看到,非要直呼神仙不可。
這般短短瞬間,兩人已經對拆了五十餘招,黃藥師越打越是心驚。只感覺面前這人好似能夠看穿他的想法一般,每每搶先下手,若是他不中途變招,便要受制於人。這般處處被人壓制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嘗過了。
林濤自從進階先天境之後還是第一次和人交手,對戰的又是鼎鼎有名的東邪黃藥師,心中更是興奮異常,長劍揮灑,將獨孤奧義發揮到極致,只覺得黃藥師周身上下無一不是破綻。
只見黃藥師揮掌重劈,林濤依舊有攻無守,長劍斜刺,便只取他的胸鎧。卻不料這次黃藥師卻沒有閃避,嘴角一咧,便在林濤震驚的目光中,直取林濤中門。
“彭!”
林濤的長劍先是刺中了黃藥師的胸口,但剛剛擊中,他便心下一沉,這一擊彷彿擊在了一塊鋼板之上,竟是發出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音。他萬萬沒有想到,黃藥師的內勁護體竟是強大至斯。
便是這一個愣神間,黃藥師的掌風已到,乃是落英神劍掌的法門,化劍爲掌,威力更勝三分。
林濤只覺得周身氣機全然被鎖的嚴嚴實實,胸口上好似壓着一座大山,雖能看出這一招的破綻,卻根本無力回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黃藥師的手掌慢慢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