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如此的自信,李欽也滿意的點了點頭。當下各人分派任務已定:劉備去負責與劉焉那邊聯繫,先在幽州宣揚自己的名聲,將自己的名望先樹立起來;關羽、張飛二人則開始整訓軍隊,操練士卒;而李欽自己,則一邊利用自己後世的一些知識想法給劉關張三人以建議,並且開始負責劉備軍的後勤。
李欽指揮人將劉備軍的現有物資全都分門別類的進行了一番統計,在保證軍隊本身必不可少的物資消耗的情況下,採用練用分離,器具實名備報等手段,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軍隊之中的浪費。
當然,這些都節流的手段,至於開源,在劉備軍還沒出兵打仗的時候,這一條路是暫時走不通。隨着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這支小小的義軍很快就要離開張家莊,李欽自然也不能設法在這裡弄出一些現代的玩意來。雖然他心中已然有一些關於未來種田的籌劃,但飯要一口口吃,李欽卻是沒有打算將某些事情都一表無餘的。
期間,有中山大商,張世平,蘇雙二人引衆投莊,以求借宿,其手中頗有馬匹。李欽讓劉備設宴與之相談,憑藉着劉備的口才與李欽暗自表露出的一些來自後世的商業手段,卻是讓二人欽佩動容不已,最終從兩人的手中拿到金銀各千兩,良馬百匹,鑌鐵千餘斤。
於是,李欽命人召集縣城周圍的良匠開爐鍛造兵器,劉備、關羽、張飛得到了其名傳千古的雙股劍、青龍偃月刀,丈八蛇矛,而李欽也從其中得到了一把重達百斤的裂地斧。
之後,李欽將剩餘鑌鐵爲也利用起來,打造槍頭六百個,厚背刀五百把,鐵盔三百頂,並以莊上牛皮等物,爲士兵裝備了一身皮背心,用以武裝軍隊。如此一來義軍士兵可謂是武裝到了牙齒,人人皆有皮甲,鐵盔,更有兩丈長槍一杆,腰刀一把,卻是裝備精良至極。
當關羽、張飛二人將軍隊訓練了大半個月,好歹讓這些士卒有了基本的軍人氣概之後,再將這些戰甲刀槍備上,卻是一下子有了不俗的模樣。是時,長槍雪亮矗立如林,軍士沉默不動如山,一方軍陣肅然而立,橫平豎直切擺列的猶如豆腐塊一般,卻是讓劉備見了心中涌起了萬丈豪情。
“這就是我的軍隊,是我建立功業的起點。”劉備歡喜的笑了起來。他瞅瞅站立在自己的身後同樣肅容靜待的關羽、張飛和麪露微笑的李欽,心中越歡喜。對於一個君主而言有文有武這纔是不錯的班底啊。
不過……
劉備的目光在李欽的身上凝了凝,看了看身材並不高大的李欽,又瞅了瞅被李欽拿在手裡的那把沉重異常的戰斧,心中卻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彆扭的意味:“元華,你可是軍師謀主哦!作爲軍師,提劍,執扇什麼的不是很好麼?怎麼拿了一個大斧頭。這可比二弟的,青龍刀要重了許多,你確定你能很好的使用它?這畫風實在太違和了啊。”劉備眼角抽動,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時光冉冉一月過去,當劉備將自己的義勇初步訓練出了一個稍微可以看的模樣之後,關於黃巾軍的最新消息傳來:黃巾軍大佬偉大的天公將軍張角北犯幽州之軍,由黃巾軍渠帥程遠志統兵五萬來犯涿縣,其兵馬已到縣城百里之外了。
幽州刺史劉焉大驚,遣人急招劉備與之商討,最終派這位“族侄”率其本部義軍五百人並他的部下鄒靖引五百官軍,共千人一同破敵。
當劉備和鄒靖領着五百官軍返回涿縣的時候,程遠志的大軍離縣城已經不足五十里了。按照他們的行軍度,最多在後天就能抵達涿縣之下,將縣城團團的包圍起來。涿郡太守很是着急,他急切令劉備、鄒靖破敵,最好在城外就將對方擊敗,讓他們看不到涿縣的城牆。
面對太守的命令,無論是鄒靖還是劉備都無法反對。劉備是白身,鄒靖是比兩千石的校尉,其地位都比太守低。雖說鄒靖可以推翻太守的命令,但卻是會把兩人的關係弄僵。鄒靖是官府衆人,官府中人,一般都是講究在做事之前先會做人的。所以,鄒靖也只好接下這個想來就很令人頭痛的命令。
他與劉備並軍相鄰,帶着一肚子的不快,找劉備商量對黃巾軍的作戰方案。畢竟要以一千敵五萬,五十倍的兵力差距,令人看起來還是有些怵的。即便大家都曉得,黃巾軍的戰力其實並不強,但不強歸不強,人卻有那麼多,這打起來真的能行?
在劉備軍營地的中軍大帳之中,劉備和鄒靖高居主位的左右兩方,其下的關羽、張飛、李欽和鄒靖帶來的五個百人將皆肅容凝神分左右兩側而立,召開了這一場戰前軍議。軍議的開始由鄒靖通報了黃巾軍的軍情,然後便開始詢問衆人解決問題辦法:“我們該怎麼對付他們呢?一千對五萬,這樣的軍力對比可真夠令人絕望的。”
“兵力如此懸殊,校尉大人,我們不能籠城而戰?”鄒靖帶來的五個百人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由其中一位須花白的老將巍顛顛的開了口。在他們看來只有居城而守,靠堅城抵禦敵人的進攻,纔是應對敵人最正確的手段。
шшш☢ttκд n☢℃o
“這恐怕不行,太守大人不許呢……”鄒靖說着輕輕的搖了搖頭。他是一個留着絡腮鬍的中年武將,年紀在四十上下,豪爽之中帶着沉穩,其能力算不得多強,但在行軍打仗上還是挺有一套的。
當下,他將太守大人的意思和衆人說了,同時也講了自己的意見:“……其實太守讓我們出城營地也是有道理的。黃巾軍攻伐城池甚多,其中大部分都不是被他們硬打下來的。在面對堅城的時候,他們大都利用了潛藏在城裡的信徒作爲內應。裡應外合,自然無往不利。我們若是據守涿縣,說不定就會找到黃巾軍的內外交攻,到時……”
鄒靖沒有繼續說下去,可其中的意思,衆人都十分明白。這一下,大夥的神色都更加凝重了。
怎麼辦?就拿着一千人和黃巾軍硬拼麼?這怎麼可以?人家五萬人一擁而上,自己這區區一千恐怕連浪花都沒有飄起就煙消雲散了。
辦法,總要想出辦法來啊。只是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哪有那麼容易可想呢。
大帳裡一下子沉默了起來,幾乎所有的人面色都不是很好看,只除了站立在關羽、張飛兩人身側的那位看上去很是清秀的年輕人。當衆人皆肅然的時候,鄒靖看到他卻是淡淡的笑着,一股子滿不在乎的樣子,卻是和眼下的氣氛格格不入。
“你是何人?爲何笑?”鄒靖覺得有些不對勁,一股子怒火從他的心底冒出:“大帳乃是商議軍機要事的重地,卻是你嬉皮笑臉的地方。”他狠狠的瞪了一下李欽,眼睛隨之轉向劉備:“玄德,我需要一個解釋。”
“這個嘛……”劉備被這一聲給說愣了,他看了看李欽,卻見其很是自信的朝自己點頭,於是笑着便向鄒靖介紹道:“此人李欽,乃昔日長樂少府李膺之後,於我軍掌理糧草物資,其頗有計謀。面對眼下如此危局,我想我們是不是聽聽他的說法呢。”
“這……”鄒靖本想直斥劉備之非的,只是想到劉備畢竟是被自家上司劉焉認爲族侄的人,卻是不能以普通白身視之,而且在與劉備的交談中,他也看出了劉備的能力,是以他轉念一想:“既然玄德都如此重視,那我就聽聽你的說法吧。若說得好,我會爲你記功。若不行,你知道後果的……”
“好……”面對鄒靖這略帶威脅的言語,李欽卻是輕輕的點頭,毫不怯場的站起上來,走到了大帳的中央,朝鄒靖、劉備輕輕的拱了拱手。之後,他開了口,卻不曾說出自己的計策,而是問出了一個問題:“我軍既然要和程遠志軍大戰,那不知程遠志所統領的黃巾軍實力究竟如何。其兵力構成怎樣,太平道老卒究竟有多少?”
“這個……”鄒靖回想了一下,告訴李欽:“程遠志當初是奉了張角的命令引軍北上的,其麾下據說有黃巾老卒數千,民壯兩萬。程遠志持之橫行於河北,乃裹挾甚重,最終擁有了這五萬之兵。”
“也就是說這五萬人根本就是實力參差不齊的烏合之衆咯。”李欽輕輕定的揚了揚眉頭,“他們一般是怎麼行軍的?”
“軍陣分爲三塊……裹挾之士爲前驅,混以五百老卒以爲監督,中軍以老卒爲主,後軍卻是精壯民夫。黃巾軍每與官軍對陣,皆以裹挾之士前衝,以中軍老卒衝陣,如此士氣大振。”鄒靖如是說道。這些情報大都是前些日子黃巾軍橫行翼州之時,又翼州官軍那兒傳出的。鄒靖聽說了這樣的情況,又結合自己派出的探馬對程遠志軍的觀察,最終得到了他對李欽所說的那些。
“如此……我倒有個辦法。”在聽了鄒靖的介紹之後,李欽思索片刻便有了主意:“這一戰,請鄒大人與我家主公引九百軍士在城南二十里外河谷迎敵。河谷地勢狹窄,周圍有樹林,黃巾軍的大兵無法展開其軍勢,卻是對我方有利。
軍中剩餘的一百軍士,我準備分爲兩個部分,一部分留在軍陣之後,與太守那兒徵集的三百民壯一起編制旌旗,以牛馬拖弋樹枝製造煙塵爲疑兵;
而剩下的五十人,我準備帶着設法潛入黃巾軍的後陣,以爲亂軍之用。
只需關羽、張飛二位在與程遠志對陣之時,將其陣斬,我便於其後方動,只需直言:‘敗陣……’便可令黃巾軍大亂,倒是校尉大人與我家主公順勢揮軍掩殺,便可取得戰果。”
“這……似乎可行啊!”鄒靖想了想,心中卻是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只是如此一來,戰局的勝負就壓在了玄德的兩位義弟身上……他們能行麼?”
“嘿……”對於鄒靖的疑惑,高傲的關羽只是冷哼一聲,卻不說話。
而張飛卻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有我老張在那些黃巾軍有什麼得了的?”
“好吧!那就這麼定了。”或許是看到了關羽、張飛二人那雄壯的模樣,意識到他們可能有那樣的實力,或許是想到了劉備的臉面,不欲以此駁了劉備的面子,鄒靖終於點頭答應下來。
當下,他做出決定,今夜三更出城,於卯時在河谷列陣,恭候黃巾軍的到來。
之後,大軍行動,其動靜早就被城中暗伏的黃巾軍探子所得知,他們連夜縋城而下,趕在大軍之前,將相關的情報送到程遠志的手中。
連續不斷的勝利,讓程遠志有了些許驕傲的心理,在從涿縣的探子手中得到了這樣的消息之後,程遠志卻是笑着與自己的副手說道:“幽州的那位劉刺史是在搞笑麼?居然派區區一千軍馬來迎敵,他們也太瞧不起我們了吧。難道他們不曉得我們這一路已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麼?”
“哈哈……一千兵!這分明是以卵擊石,算是將一份大餐送到我們面前了。渠帥,我們把他們都拿下,在涿縣城下將其一一斬,以壘成京觀來恐嚇那個涿郡太守吧。聽說那些當官的很多都是膽小鬼。我們嚇一嚇他,說不定他就逃了。”鄧茂聞言也是大笑,只是在笑過之後,他這麼給程遠志出了一個主意。
“唔,這個辦法好!行,就這麼幹了。”程遠志聽聞,眼睛微微一亮,卻是點頭應承下來。他旋即下令:“大軍準備,我們今日兩更出,連夜行軍,於卯時抵達河谷,與官軍決一死戰。”
“諾!”鄧茂抱拳,迅下去傳令了。
於是,龐大的黃巾軍迅行動起來。在各方軍將的約束之下,大軍開始昏昏亂亂向前,奔赴衆人口中的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