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已趕到長留的各派掌門代表起了個大早,稍作梳洗便趕往了仙劍大會的舉辦場地——長留後山坐觀峰。
長留弟子們都已經到場,個個精神抖擻,精氣神十足,正三五成羣的在坐觀峰前廣場上敘話。
仙劍大會從幾千年前長留建派沒多久就開始舉行,一開始不過是本着同門之間切磋交流的原意,十年舉行一次。
到了後來,弟子越來越多,又縮短到五年,而近些年魔道大昌,在七殺殿殺阡陌的率領下,強勢崛起,寥寥衆仙,根本難以抵擋。
於是長留開始大肆招收弟子,無論是毫無根基的凡人弟子,還是其他正道門派弟子都收。
原先爲了修真了道而存在的修仙門派,卻變作了速成的神仙進修班,與西幻世界那些什麼魔法學院一個性質。
教導出來的弟子,一個個也不過是習得了道法仙訣而已,真正修真悟道的人很少,但是憑藉這些弟子除魔衛道,倒也效果顯著。
這仙劍大會也就變成了一年一度,而且其意義也發生了改變,成了門中老弟子與尊長們挑選親傳弟子的考覈大試。
親傳弟子、內門弟子、外門弟子,所能得到的教導和資源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未來的成就上限也截然不同。
花千骨對其他門派不熟,但云隱作爲清虛道長的親傳弟子,蜀山派大師兄,對這些各派掌門長老自不會陌生,各派掌門長老也都是認得他的。
他便帶着花千骨與知秋一葉等人去與那些掌門結交一番,之前已經說過,對一個門派來說,人脈可是非常重要的。
各派高層對蜀山派遭弟子背叛,被七殺滅門之事都很清楚,其後各派弟子打探到的消息卻讓各派高層一片譁然。
單春秋率數百七殺弟子二度攻打蜀山,意圖再滅蜀山滿門,這次卻被新任掌門帶着一幫外門弟子盡數殲滅在蜀山之上。
之後七殺聖君殺阡陌親自到場,依舊沒能討到便宜,只堪堪救走了身受重傷的單春秋和曠野天。
這就是弟子們打探到的消息,一部分是推測出來的,一部分是蜀山弟子下山辦事時刻意傳出。
畢竟單春秋率數百弟子上蜀山,這麼大的動靜是瞞不過有心人的,但是上山的七殺弟子,一個都沒能再下山這是事實。
蜀山派重新恢復秩序,全派上下苦修劍訣,漸有起色這也是事實。
是以各派掌門長老對於花千骨這個年紀輕輕的新任蜀山掌門,並未有任何小覷,與以前對蜀山的態度並無變化,反而一個個表現得更顯親近。
開玩笑,如今的蜀山派可是擁有能打傷單春秋,逼退殺阡陌的存在。
這一點除了長留,他們任何一個門派都做不到,就憑這一點,蜀山派就值得他們交好。
他們也在與花千骨的親切交流中,旁敲側擊的打聽那位能逼退殺阡陌的人,因此他們得知了蜀山有一位修爲深不可測的太上長老。
衆掌門心下暗暗琢磨,看來這次回去後,有必要親自上蜀山拜訪一二,見見那位太上長老,看看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
衆掌門正親切交流時,火夕忽然湊了過來,朗聲道:“各位掌門,各位仙友,歡迎大家來到長留山,希望大家在長留這幾天過得舒心。”
“當然,有什麼招待不週的,大家可千萬不要找我的麻煩,要找就找我們師兄落十一,他一定會竭盡全力讓大家滿意的。”
火夕這幾句話,讓衆人鬨笑不已,落十一卻是啼笑皆非,不過這小子的話卻也沒什麼毛病,落十一隻好微微對衆掌門躬身示意。
“三尊駕到。”
隨着執事弟子一聲唱喏,長留三尊聯袂而來,衆弟子迅速列隊,各派掌門也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坐在位子上的花千骨目光不自禁的飄到了白子畫身上,白子畫似是有所感應,竟下意識的扭頭看向這邊,正好對上了那雙比以前複雜了許多的視線。
白子畫心下一跳,不知爲何,莫名的有些心虛,不動聲色的移開了視線。
而當他看到身穿蜀山道袍的知秋一葉幾人,頗爲意外,他們竟也成了蜀山弟子,這麼說,那位所謂的太上長老,應該就是那位尹姓大善之人了。
這倒是好事,大善之人得上天所鍾,氣運滔天,有他坐鎮門派,蜀山便是想沒落都不容易了。
想不到當初看走了眼,那位不僅是大善之人,竟還有一身足以逼退殺阡陌的修爲。
知秋一葉幾人在白子畫看過來時,對他微笑着點了點頭,白子畫也輕輕點頭示意,便轉回了目光。
雲隱則是在觀察着已經列爲整齊隊列的長留弟子們,不由連連頷首,一個門派的底蘊,都會體現在弟子身上。
長留派多年來一直都是正道第一大派,身爲長留弟子,自有一份驕傲,也正因如此,這八千長留弟子站在那裡,竟似隱隱然形成了一股共鳴的氣勢,龍盤虎踞,鎮壓一切。
衆派掌門看着廣場上的長留弟子,眼紅不已,這份氣勢啊!縱然他們的門派加起來人數遠遠超過長留派,站在一起卻也形不成這般驚天動地的氣勢,這便是長留身爲正道魁首的底蘊與底氣所在。
三尊到場後,由世尊摩嚴做代表說話,“各位掌門,諸位仙友,一年一度的仙劍大會即將開始。”
“仙劍大會是衆新晉弟子進行交流切磋的大會,也是爲除魔衛道培養新秀的盛典,我長留,歡迎各位掌門、長老前來觀禮。”
摩嚴話音落下,參會的衆派掌門長老紛紛微微躬身致意,便在此時,一聲唱喏再度響起,“崑崙派洛河東到。”
聽到這聲唱喏,花千骨怔了怔,霍然扭頭看去,果然看到了那道身影,只見東方彧卿正跟在一名身穿淡黃長衫,外罩青色外袍,腰懸一個酒葫蘆的中年男子身後大步而來。
花千骨小臉微沉,你還是來了,知道我要參加仙劍大會,與尊上十分接近,所以還不死心麼?
她心下暗暗下定決心,如果東方彧卿什麼都不做,那也罷了,大不了無視他便是。
若他真敢搞什麼陰謀詭計算計她和尊上,那她這次絕不會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