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心安理得的吃着其實有魔法輻射、只不過危害很小的魔法食物,他們在店裡有時候還能看到真的巫師魔法,卻也當作是雜耍魔術,自己各種腦補自洽。
而這,就是凱恩想要的,堂而皇之的存在於麻瓜社會,而不是像過街鼠般溜牆根。
在未來,等到商會的多元經營都有了根基,他準備整合上巫師城項目。將魔眼商會打造成企業集團,甚至企業帝國。
他覺得,這纔是巫師界和麻瓜界的正確接軌方式,由商會來調控,接受力強,就再放放繩子,有牴觸,就收緊繩子保持現有格局運轉一段時間。
他認爲,除了融合,巫師界自己玩是沒有出路的。就跟那些窮鄉僻壤的邪教組織一般,瞎折騰一氣,最終只能消亡。
而如果自身不主動,那就是不斷被強盛起來的麻瓜文化侵蝕,在沉默中死去或爆發,都很被動。
這個時代崇洋的不少天朝年輕人說,外國人隆眉深目,鼻挺脣薄,五官立體,長的真好看。
真的好看?也許。如果天朝一直領袖人類文明,那麼世界人民的審美觀未必不能以東方標準爲高,那時,東方人的柔和線條,細膩皮膚等等纔是美的標準。
一個審美標準,就已經闡述了強尊弱從的趨向必然性。
古代中國萬國來朝,日本人跑來度種,回去養下男娃就是大名繼承人,而現代卻哈日哈韓哈美。
誰更強大,誰代表最先進生產力,誰就是領袖,引領時代,被尊敬、崇拜、模仿,嚮往。
巫師界閉關鎖國,過小日子就免除影響?
有首歌是這樣唱的:英雄肝膽兩相照,江湖兒女日漸少,心還在,人去了……
小社會圈子不發展,漸漸萎縮,消耗的也都是珍惜的魔法材料和魔法動物,最後還不就是一起完蛋?
偏偏還時不時的有伏地魔那樣的狂妄土鱉跳出來鬧,愈發加速了消亡。
所以從宏觀眼光看,巫師這個行當,真就是夕陽產業。
從中世紀的滅巫戰爭時期開始,巫師們就已經輸了,並且是不斷被拉開距離,淪落爲普通人所組建構建的文明的一個影子。
到了現代,更是進入互捧臭腳階段,每每談論麻瓜,挑刺不屑,其實都是在展示自己的淺薄與狂妄,諷刺意味十足。
而凱恩的大計劃,就是製造一個順利接軌的緩坡,讓普通人一點點的習慣巫師的存在。
同時也將越來越稀少的神奇資源、以科學的方式納入生生不息的循環體系。
這纔是大巫師肩負的使命,也能讓魔眼商會屹立不倒,從通吃兩界,到與世長存。
不過今天,王者氣魄的凱恩,還得九又四分之三站臺走一遭。
他也不知道英國人得是有多冷漠,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纔會對一羣一夥的推着小車往磚柱子裡衝並消失的人視而不見,並且是持續了上百年都一直這樣。
反正按照洗地黨的說法,一到了這個時候,巫師們在普通人眼裡就失去存在性了。
既然都不存在了,那就會視而不見直撞上來,不,麻瓜們仍懂得繞開人走,還能看得見並說對不起,還能交流問詢……
這就是魔法,魔法就是這麼神奇!
誰敢當凱恩的面這麼說,凱恩絕對會啐他一臉。
凱恩用他的異能細細查看,發現特殊的站臺入口,跟他的大號行李箱的原理是一樣的,通往的都是一個空間褶皺所在的區域。
列車軌道則與現實世界的軌道接軌。不過這條軌道是恆定了隱匿魔法的,在常人眼中不存在。
凱恩又一次感覺到淡淡的蛋疼,爲維護這趟列車的存在性所需的消耗而感到蛋疼。典型的爲了情懷,枉顧現實,又一處超大型玩具工程,成人童話。
好吧,至少很熱鬧。
凱恩刻意早到半小時,就是爲了不想擠來擠去。
他討厭那種摩肩擦踵的感覺,這是來自前世的防衛習慣。
他是響噹噹的高級輪迴者,卻沒有大多數高級輪迴者的強橫個人戰力,因此被近身乃至騎臉一直是他要嚴格防範的。
然而即使來的早,月臺上仍舊人頭涌動,充斥着各種送別場景。
眉頭皺了皺,凱恩深吸一口氣,他告訴自己冷靜,深呼吸。
時至今日,戰爭綜合症仍舊有會在特定的場合發揮作用。
他前世在某個任務世界於這種場景有過血戰經歷,被打爛半個身子,靠賭運氣拖到任務時間結束,才得以靠萬象門體系的強悍(只要有積分,有口氣,回去就一定不會死)脫險。
記憶中有數的慘烈通關,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在這種場合,他會本能的完成全局掌控,其中包括將所有認爲合適的人變成傀儡。
“唉!這都十一年了!”
凱恩感覺,有個冷酷而兇悍的魔鬼凱恩(人格),隱藏在看起來還算正常的表面人格之下。
他也說不太好,那是黑暗原力侵蝕下與他性格陰暗面形成的,還是前世經歷太多危險和恐怖所淤積的扭曲自我。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遲早會是個麻煩,哪怕現在還被他牢牢鎖在心淵中。
就在他掃視這裡的環境時,他收到了暗號,是護衛發出的。
他的情緒進一步得以放鬆,護衛除了盧平,還有其他,他們應該已經按照他的吩咐,對這裡完成了檢查。
拖着行李箱緩步前行,凱恩矜持的留意着沿途親情的互動、少年們的簡單快樂,這都是美好的東西,能讓他心情放鬆,眼神也變得有了溫度。
他在想:“這個世界的一般巫師戾氣不重,與普通人的情感特徵相似度較高,偶爾有畫風怪異的,也只是表達方式的不同,情感內核還是好的,基本看不到扭曲的價值觀所帶來的那類詭異影響……”
眼看着就要登車,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女孩尖銳的叫生,然後就是嘈亂和喧譁。
凱恩扭頭看去,眼中雷霆的光芒一閃而過,這是一種施法,完成之後,就可以像加里克·奧利凡德那般獲得能量態視角。
這個世界的魔力稀薄,凱恩已經習慣了某些術常備但並非常開狀態,而是用時開啓。
而加里克那種,就屬於血脈天賦了。有得有失,倒也無需豔羨。
視線縱深探看,近乎穿透式的越過慌張躲避的人們,凱恩看到了五團以黑色爲主色調的駁雜光影。
“這才正常嘛,這樣的一個很容易就能預測現場情況的特殊集會場合,又有孩子可以挾持,如果不懂得利用,還當什麼反派?”
這不是挖苦,而是真心話。
惡人之所以惡,不就是以破壞人們心中的美好事物爲手段?包括伏地魔,也是玩這套,不從我,我就暴你老婆,殺你老媽,把你兒子剁了喂狗……
當然,實際上伏地魔玩的更過分,他一般都是把對方折磨的只求一死,然後再殺死。燃魂熬魄的技法他不會,否則一定會用,他的赫赫兇名,就是靠瘋狂施暴而獲得的。
雖然不驚,但卻並不表示不惱,或者說,這些人的出現,正好給了他一個噴泄負面情緒的機會。
於是特別站臺發生了一幕奇景,孩子們尖叫,大人們驚懼,恐慌像瘟疫般傳播擴散,讓人們宛如無頭蒼蠅亂撞,宛如過街鼠般亂竄。
而一名看外表大約十三四歲的少年,卻步履從容的逆人潮而上,宛如身經百戰的展示,去又一次的迎接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