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放出了少林寺,向少室山下行去,半途遇到了蘇荃,告訴他蕭遠山已經解決。
兩人當即往擂鼓山而去。
擂鼓山離少林寺並不遠,不一日,便來到達了擂鼓山。
“這處山谷的景色倒是不錯。”蘇荃四下打量道。
此時兩人已經來到蘇星河居住的山谷,谷中都是松樹,山風過去,鬆聲若濤。穿過鬆林,便來看到了三座木屋,木屋前有一顆大樹,樹下有一塊大青石,石上雕刻着一副棋盤。
“聰辯先生可在?”齊放大聲道。
屋裡卻並沒有人做迴應。
“相公莫非忘了,這位聰辯先生又聾又啞,你說再大的聲音,他也不會聽見。”蘇荃一臉笑意地提醒道。
齊放‘哦’了一聲,似是恍然大悟,跟着道:“既然他不出來,那咱們就直接進去好了。”
說着便向木屋行去。
這時屋門打開,一個年逾花甲的老者走出來,仔細打量了兩人一眼,擡手虛引,指向青石棋盤。
“要下棋嗎,左右無事,見識一下珍瓏棋局也好。”齊放心裡想到,跟着老者走到棋盤前。
老者正是蘇星河,他將棋局擺好,擡手示意,請齊放落子。
齊放仔細審視的棋局,並沒有立即落子。他曾在主神那裡兌換過一個生活技能包,裡面就有棋藝一項,不過他的棋藝也只達到職業級別,和頂尖國手還有一段差距。
思索片刻,齊放手指在青石上輕輕一敲,一粒棋子便飛了起來,穩穩地落在棋盤上。
蘇星河臉上露出一抹詫異之色,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臉色恢復平靜,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接着拈起一子,落在棋盤上。
齊放手指再在輕擊,像是在敲打鍵盤一樣,輕輕一點,一粒棋子又飛了起來,落入棋盤中。
蘇星河迅速落子,像是不用思考一樣。
轉眼間,兩人就已下了三十餘手,齊放落子的速度越來越慢,已經快要進入絕境,他皺眉苦思,用心推算。
恍惚間,掃地僧的聲音在他心中響起:“既種宿因,便得業果,一切都逃不過因果循環。”
接着又有一道聲音響起,似是段譽在說:“南海仙島在哪裡,你在騙我。”
跟着張無忌的聲音傳來:“還我神功……”
齊放的心緒亂成一團,曾經遇到過的人都一一出現在他面前,向他步步緊逼,找他復仇。
“觀棋入迷,陷入幻境。”齊放心裡閃過一個念頭。
就在此時,一篇玄奧的經文浮上心頭,似是大呂洪鐘,開天之音,將涌來的敵人一震而潰。
雜念盡散,外魔盡去,齊放瞬間恢復清明,長長地吐了口氣,暗道:“好險,差點中了幻術,被外魔入侵。幸好練過太上感應錄,這種低級的幻術,在太上感應錄前根本不值一提。”
“珍瓏棋局果然奇妙,我輸了。”齊放棄子認輸,同時感覺到心神一輕,好像有一塊壓在頭頂的巨石被搬除了一樣,讓他不由輕‘咦’了一聲,臉上露出驚喜之色。“神魂境界又提升了一步,珍瓏棋局竟然還有鍛鍊神魂之效。”
對於人的身體來說,越是鍛鍊,體魄便越強。同樣的道理對神魂也是一樣,珍瓏棋局便是鍛鍊神魂的器具,能讓神魂的成長速度增加。
蘇星河臉上露出一抹遺憾之色,將棋子一一收起。
蘇荃道:“相公,你沒事吧。”
齊放搖搖頭,道:“沒事,荃兒,你也來試一試,珍瓏棋局對修煉神魂大有好處。”
蘇荃“啊”了一下,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齊放自然不會騙他。
“我也來試一試。”
蘇荃在蘇星河對面坐下。
蘇星河看了她一眼,未置評價,動手將棋局布好,請她落子。
蘇荃開始落子,不到三十手就已經陷入僵局,眉頭輕簇,眼神迷茫,似乎已經陷入了幻境。
齊放向前一步,來到蘇荃身邊爲她護法。
過了幾秒鐘,蘇荃的神色恢復清明,輕輕吐口氣,道:“好厲害的棋局,差點把我困死。不過正如相公所說,收穫不小。”
齊放點了點頭,傳音道:“珍瓏棋局對咱們有很大的好處,無涯子的事情可以放一放,先跟蘇星河下棋。”
蘇荃自無異議。
兩人在這個山谷中住了下來,蘇星河則變成了兩人的陪練,每天都要陪他們下十幾局。
至於蘇星河的想法,完全不重要,不想下也得下,齊放有的是手段逼他就範。
轉眼間,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最開始的幾天,珍瓏棋局對錘鍊神魂還有不小的作用,隨着下的局數增加,珍瓏棋對他們的神魂的錘鍊效果就越來越差,到了最近幾天,齊放和蘇荃在下棋時,幾乎剛剛陷入幻境,幻境就破碎了,幻術對他們已經沒有作用。
不過此時,蘇荃的神魂修爲已經到了識照大成境界,齊放的積累也已經足夠,隨時可以突破到交感境。
這天,齊放剛剛和蘇星河下完一局,輕輕地嘆了口氣,想道:“珍瓏棋局已然無用,也沒有必要再下下去了。”然後又對蘇星河道:“蘇先生,你陪我們下了一個月的棋,也不能讓你白辛苦一場。我這裡有一種奇藥,名爲黑玉斷續膏,得自於西域,能讓人斷骨續接,就算是骨頭完全粉碎,也照樣能夠接回來。”
“當真?”蘇星河驚喜地道,在齊放面前,他已經不再裝聾作啞了。
“當然,我沒必要騙你。不過若是時間過的太久,骨頭在癒合的過程中長成畸形,則需要用最霸道的療法,將畸形骨節完全捏碎,才能重新癒合。”齊放道。
“多謝齊公子。”蘇星河激動地站起身來,就要向他磕頭道謝。
“不必,這是你應得的。”齊放伸手虛扶,一股內力便將他托住,讓他拜不下去。接着手掌一翻,取出了兩盒黑玉斷續膏放在青石上,道:“叨攏多日,我們也要告辭了。”
“恩公的大恩大德,老朽沒齒難忘,但凡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只需派人通知一聲,老朽必定全力以赴,即便粉身碎骨,也再所不辭。”蘇星河道。
齊放淡淡地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和蘇荃飄然而去。
有了黑玉斷續膏,無崖子的骨頭就能重新接回來,以他的實力,找丁春秋報仇自然輕而易舉,也就沒有必要再把全身功力傳給別人。
如此一來,虛竹的機緣自然斷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