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妃暄乃慈航靜齋歷代以來最傑出的傳人,下山之前就已經將《慈航劍典》心法修煉到心有靈犀的境界,但凡有針對她的陰謀來臨,都能憑藉此法生出感應。
在和氏璧的消息傳出來的第一時間,師妃暄便心血來潮,立即返回了淨念禪院,面見了空。
“和氏璧消息泄露本在妃暄意料之中,但這道消息來的如此突然,傳的如此迅猛,十有八九是陰癸派在暗中出手或者推波助瀾,除了她們,再沒有誰能在短短時間內把消息傳的衆人皆知。”師妃暄面帶憂色,道:“陰癸派中之人心思狡詐,無利而不往,之所以要將和氏璧的消息公佈於衆,多半是要借明玉大宗師之手對付我們。”
“當。”
了空輕輕敲了下銅鐘,同意她的想法。
師妃暄又道:“妃暄思慮再三,決定先帶和氏璧離開洛陽,與寧大師匯合,再做打算。明玉大宗師知道和氏璧不在禪院,想來應該不會與大師爲難。”
到了大宗師的境界,靈覺過人,都能感應到和氏璧的存在,想要知道和氏璧在不在禪院,非常容易做到。
了空想了下,輕敲銅鐘,同意了她的想法。
在徐子陵和寇仲前來詢問時,師妃暄早已帶着和氏璧離開禪院,到了三十里之外,因此了空說和氏璧不在禪院也不算說謊。
“嗖!”
師妃暄在小山丘上的叢林中停留一瞬,便迅速掠過。
還沒等林間香燭一般的香氣散盡,衣袂拂動聲再次傳來。
四道人影出現在樹林間,全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個個妖豔動人,其中兩人美的驚心動魄,令人屏息,身上散發着一模一樣的氣息,詭異而內斂,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另外兩人站在她們身後,各方面都較差一疇。
這四人正是陰癸派的‘陰後’祝玉妍,婠婠,聞採婷和旦梅。
陰癸派和慈航靜齋爭鬥多年,對她們的行事作風一清二楚,師妃暄攜寶離開,早在她們的預料之中,因此早早地派人守在淨念禪院外的各處要道,發現師妃暄的蹤跡後便立刻追來。
“阿彌陀佛。”
就在她們正要繼續追趕師妃暄時,一道佛號在小山丘上響起,接着有個蒼勁的聲音道:“祝宗主,咱們已有二十多年未見,陰後依舊風采如故,老衲甚是歡喜。呵呵,咱們不如找個地方聊聊天,敘敘舊。”
祝玉妍的眼神不由一凝,望着林中走出來的老和尚,冷笑連連,道:“原來是三論宗的嘉祥老禿賊。既然你都到了,另外三個禿賊應該也在附近了。”
“有勞祝宗主掛念,老禿賊真是受寵若驚。”一道笑呵呵的聲音響起,天台宗的智慧聖僧從她們身後走了出來。
“另外兩個禿賊呢,叫他們一起出來吧。”祝玉妍冷聲道。
“阿彌陀佛,陰後別來無恙。”
“帝心見過祝宗主。”
兩道聲音同時在她們的左右響起,禪宗道信和華嚴宗帝心緩緩地現身而出。
三論宗嘉祥大師,天台宗智慧大師,三論宗帝心大師和禪宗道信大師合稱四大聖僧,乃是佛門中絕頂高手,四個人加起來足足超過三百歲,每一位的功力都不遜色於寧道奇,在宗師級高手之中也是最頂尖一列,曾幾度聯手追殺石之軒,逼得其只能隱姓埋名,不敢輕易現身江湖。
“咯咯咯……”
一般銀鈴般悅耳的輕笑聲響起,婠婠嬌聲道:“四位大師與家師慢慢敘舊,婠婠就不打擾了。”
“阿彌陀佛,婠婠姑娘請便。”嘉祥大師打個佛禮,擡手虛引。
婠婠二話不說地飛身離開,就在她從嘉祥大師的身邊掠過時,一道烏光乍現,天魔刃如閃電般向嘉祥的後頸斬去。
婠婠竟放棄去追師妃暄,轉而向嘉祥出手偷襲。
就在婠婠出手時,一道鬼哭神嚎般的聲音響起,祝玉妍突然放聲長嘯,聲音彷彿從九幽地獄中傳來,陰森邪戾,懾人心魄,令人毛骨悚然。
與此同時天魔力場驟現,空間像是坍塌了一般,祝玉妍彷彿化身成一個黑洞,一道強勁的力道纏繞住嘉祥的身體,將其向前拉扯去。
兩人像是事先演練過一樣一齊向嘉祥出手,勢必要在數招內將其重創。
嘉祥若是抵抗天魔氣功的拉扯力,就會被天魔刃斬中,若不抵抗,則會落入祝玉妍的算計中,下場絕不會好到哪兒去。
只見其身形穩如泰山,絲毫不受天魔音和天魔力場的影響,頭也沒回地伸出一根手指向後點去。
只聽‘叮’的一聲輕響,聲音清脆。
嘉祥的手指點在天魔刃上,竟發出了鐵器碰撞的聲音。
此人的修練的絕學名爲‘一指頭禪’,全身大部分功力都在這一根手指上,指勁冠絕天下。
但嘉祥還是有一點沒猜到,他對婠婠的實力判斷有誤,在齊放的幫助下,婠婠此時的功力已經不遜於祝玉妍,兩人的勁力碰撞,竟讓嘉祥渾身一震,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去。
就在這時,天魔力場改拉爲推。
人在前傾之時,身體會下意識地產生一種後仰的力道。
這一刻,天魔力場驟然改變,配合着嘉祥自身的力道,竟叫其從前傾一下子變成後跌。
就在嘉祥前後失衡的一瞬間,婠婠如雪似玉的手掌印在了他的背後。
只聽“嘭”的一聲,嘉祥口噴鮮血地向前跌去,而婠婠則藉着他體內反震的力道向後輕飄飄地飛了出去,嬌笑道:“多謝大師相送,婠婠告辭。”
白影閃過,婠婠的身影轉瞬間便消失在林中。
但是誰也不敢肯定婠婠是真的離去,還是隱藏在叢林之中,準備再次出手偷襲。
在嘉祥吐血後,祝玉妍卻將天魔力場一收而起,沒有繼續向他出手,因爲帝心和道信兩人已經來到嘉祥身邊。
嘉祥臉色一片慘白,在原地盤膝坐下,臉上卻沒有絲毫怒意和恨色,風輕雲淡地笑道:“恭喜祝宗主得此佳徒,貴派後繼續有人啊。”
……
師妃暄向西南方向而行,一口氣奔出了十餘里,來到一條小溪邊,見溪畔浮着一隻小舟,揚聲問道:“船家,可否載我一程。”
“好啊。”
船倉內走出一人,此人身穿一襲金色錦衣,臉上帶着一個金製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