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涼舟伸手將沈小柯擁進懷裡,輕柔地撫摸着她的背,“沒事了,小柯,不要害怕,沒事了。”
終歸只是一個女孩子,被人這樣安慰的時候,心裡還是忍不住酸的,沈小柯努力眨了好幾下眼睛,眼淚纔沒有掉出來。
而門外,蘇牧婉還坐在凳子上,有些無所事事。
也不知道里面兩個人到底談的怎麼樣了,看情況應該是好的局面吧,不然病房裡面怎麼可能一點聲音動靜都沒有,按照沈小柯的脾氣,她如果根本不願意見到顧涼舟,顧涼舟恐怕待兩分鐘不到就被轟出來了。
陸景年從遠處走來時,瞧見的便是蘇牧婉一個人坐在那出神的樣子,看起來傻傻的,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陸景年輕嘆一聲,提步走到蘇牧婉的跟前。
蘇牧婉的視線被人擋住了,她不得不擡起頭來,見來人是陸景年,她着實嚇了一跳。
“一個人傻坐在這裡做什麼?”陸景年輕笑着開口。
蘇牧婉呆呆愣愣地瞅着陸景年,好一會兒纔開口說道,“顧涼舟在裡面,是你通知他的吧。”
陸景年並沒有否認,“沈小柯,是顧涼舟的女人,我不通知他,算怎麼回事,他們兩個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你呢,乖乖和我回家吧。”
蘇牧婉冷汗,簡直對陸景年的這番話無力吐槽了,怎麼可以算計起來人這麼的乾脆利索,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還真是陸景年式的腹黑。
“我要留在醫院照顧小柯,你先回去吧。”蘇牧婉出聲拒絕。
陸景年都不知道該說蘇牧婉什麼好了,怎麼蘇牧婉不看清楚現在的形勢呢,她要留在這裡當巨亮的電燈泡差不多。
“蘇牧婉,你這要是留在醫院,咳,估計顧涼舟會各種覺得不方便的,你還是和我回去吧,等過些日子再來看沈小柯。”
聞言,蘇牧婉臉刷地一聲直接紅了,她自然明白陸景年的話中之意,她纔沒有要當一千瓦的燈泡。
最後,蘇牧婉還是乖乖地跟着陸景年走了,也沒有去病房和沈小柯打招呼。
坐在車子上,蘇牧婉一直沒有出聲說話。
陸景年瞥了眼蘇牧婉,出聲詢問,“怎麼了?太累了嗎?照顧沈小柯,你沒有休息吧。要不你先閉着眼睛休息一下,等會兒到了我再叫你。”
不提還好,一說她還真得是犯困了。蘇牧婉打了個呵欠,直接閉上了眼睛。這一天過得實在是和打戰一樣,心驚膽顫了一整天,到現在終於鬆懈下來,才覺得渾身疲憊不堪。
沒一會兒蘇牧婉便直接睡熟了,她陷進了夢裡。
她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看着沈小柯走在街上,眼睜睜地看着一輛車直直地朝沈小柯開來,她大聲喊,“小柯,快走開。”可是沈小柯根本聽不到,她想要去推開沈小柯,可是發現根本沒有用。
只聽得砰地重聲響,沈小柯直接被撞倒了在地,蘇牧婉尖叫出聲,看着眼前汩汩而出的鮮血,她滿面淚水。
而她也是真的流淚了,陸景年聽見蘇牧婉說夢話,立馬把車子停在了路邊,解開自己的安全帶,俯身湊到蘇牧婉的跟前,出聲說道,“牧婉,醒醒,不要怕,你只是在做噩夢而已。”
蘇牧婉陷在噩夢裡,她好像聽見了陸景年的聲音,想要喊,想要讓陸景年快來救沈小柯,可是她卻找不到陸景年的人。
猛然睜開眼睛,蘇牧婉嚇得直喘粗氣,看見陸景年,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才意識到自己是做了一場噩夢,而這場夢是如此的真實。
“牧婉,別怕了。你只是做噩夢了,沒事的。”陸景年出聲安慰,伸手拍着蘇牧婉的後背。
蘇牧婉一直沉默不說話,她還在想剛剛的噩夢。
“告訴我,你夢見什麼了?怎麼會怕成這樣,在夢裡都在哭。”陸景年眼底盛滿心疼。
蘇牧婉平靜了好一會兒,纔出聲說道,“我夢見小柯被車撞了,我找不到人幫忙,她流了很多血。”
陸景年輕嘆一聲,“你被嚇到了今天,所以纔會做噩夢。沈小柯現在已經沒事了,牧婉,不要擔心,她在醫院裡好好地養傷,什麼事都沒有。”
蘇牧婉知道是這樣,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會恐懼,因爲太過在意,所以纔會一直在想。
“牧婉,如果今天出事的是我,你也會像現在這樣緊張嗎?”陸景年忽然有些嫉妒沈小柯了,爲什麼她可以得到蘇牧婉那麼多的關注和在意。
“你瞎說什麼。”蘇牧婉有些激動,她不想聽到陸景年說這樣的如果,沒有如果,也不可能存在這樣的如果。
陸景年溫聲開口,“好,我不說。”
但是蘇牧婉心裡卻是有件事情怎麼也放不下,到底沈小柯的車禍是不是意外。
夜黑風高,蘇雲曦和秦依苒站在天台,兩個人沉默地望向遠處。
“是你叫人做的?”蘇雲曦嚴肅開口,她真是越來越覺得秦依苒大膽了,而且做事情不和她商量,從前秦依苒是無論事情大小都和她商量的,現在倒好,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商量,直接一個人決定了。
秦依苒聞言,立馬賠笑解釋,“雲曦,我是看你最近太忙了,而且心情一直不好,我就想讓你開心,所以纔會派人去做這件事情。”
“依苒,你要我說你什麼好呢?我和蘇牧婉纔剛剛鬧翻沒多久,我也纔剛製造誤會,讓陸景年厭惡蘇牧婉,可是你現在直接把沈小柯給弄進了醫院,蘇牧婉只要動動腦子,都會懷疑到我的身上。”
“雲曦,不會有事的,這件事情我做的很隱秘,所以不會有人發現的,只會被判斷爲酒後駕駛。”秦依苒討好似地向蘇雲曦解釋。
“依苒,我說過的,任何事情都不要私自行動,這樣會給我造成很大的困擾,可是你從來都沒有記住,只是說什麼爲了我好,但是給我造成很大的困擾。”
蘇雲曦有時候也會煩,總覺得秦依苒有所變化,但是仔細想想,又覺得只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我知道了,雲曦,我以後保證不會私自行動,絕對任何事情都和你商量。”秦依苒就差沒有發誓了。
聞言,蘇雲曦也不再多說什麼。
“算了,以後不要再這樣就行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一點起色,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才是。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陸景年的心纔會重新回到我的身上來,有蘇牧婉在的一天,景年便很難收得迴心。”
秦依苒沉默不說話,心裡卻是各種冷嘲熱諷,她巴不得陸景年不要回蘇雲曦的身邊,想來蘇雲曦這樣的蛇蠍女人,怎麼可能得到陸景年的喜愛。
“那個司機,千萬一定要處理好,不然會給我們帶來很大麻煩。”蘇雲曦出聲交代,她很嚴肅認真,“依苒,這麼多年只有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支持我做任何事情,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
“雲曦,你說這些話做什麼。我和你是好姐妹,怎麼會想要你的報答呢,陪着你是我自己願意的,所以並不需要任何報答的。”秦依苒唯唯諾諾的樣子,像足了小跟班。
蘇雲曦聽這樣的話,心裡直高興,倒是把心裡的那一絲不快忘得乾乾淨淨。
而秦依苒心裡則一直是鄙夷的,好不容易熬到半夜,和蘇雲曦分開以後,她直接回了自己公寓,給手機裡留的電話打了過去。
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澡,秦依苒躺在牀上等人來。
很快,門便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一個陽光帥氣的男孩子走進屋,緩步往臥室走來。
“站那麼遠做什麼?到姐姐身邊來。”秦依苒用手斜撐着腦袋,出聲對有些嬌羞的男生說道。
這個男孩不過二十歲,剛上大學,有一個比較斯文的名字,叫陳然。
陳然因爲家境貧困,所以遇到秦依苒之後便想着法子勾搭,想要永遠陪着秦依苒。
秦依苒喜歡陳然年輕的皮相,也喜歡他牀上的功夫,所以時不時地便會打電話叫他來見自己,兩個人之間保持着一種說不清楚的關係。
陳然爬上了牀,坐在秦依苒的身邊,溫聲開口,“姐姐,幾日不見,陳然可想你了,你有沒有想我?”
說真的,秦依苒還真得有些想陳然了,果然上了年紀的女人如狼似虎。
秦依苒眯着眼睛望向陳然,出聲說道,“吻我。”
陳然直接吻上了秦依苒的脣。
又是一場顛.鸞倒鳳,月亮羞得都躲起來了。
翌日清早,大雨滂沱,直接把蘇牧婉給吵醒了,昨天晚上睡覺她忘記關陽臺的窗子了,雨聲特別大,像是要整座城市都給淹沒掉似得。
蘇牧婉從牀上爬起來,簡單地洗漱,換了身衣服便下樓了。
今天許姨不在,蘇牧婉以爲陸景年也不在家的,沒想到他早就起牀,運動完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了。
蘇牧婉有時候真的覺得陸景年心裡肯定住着一個小老頭,所以纔會那麼喜歡看報紙,然後年輕人喜歡的東西他都不喜歡。之前還申請微信之類的,現在直接不知道扔哪裡去了。
“今天天氣不好,適合睡懶覺,你怎麼這麼早起牀了,不多睡一會兒?”陸景年放下了手上額報紙,出聲對蘇牧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