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現在是不是很緊張?”顧一一朝着顧景初擠眉弄眼,奶聲奶氣地問道。
顧景初看了眼顧一一,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開口應道,“我不緊張,一一緊張嗎?”
顧一一點點頭,“對呀,爸爸,我現在超級緊張,整顆心都在砰砰直跳,聲音超級響。爸爸,我好像也聽到了你的心跳聲了,你也緊張了哈。”
顧景初自然是緊張的,但是卻不想在顧一一面前表現出來,“沒有,我只是在想,如果牧婉沒有接受怎麼辦?以後怕是會很尷尬。”
還說不緊張,顧一一暗自腹誹,擔心牧婉姐姐不接受表白,這還不是緊張噢,簡直口是心非,大人最喜歡睜着眼睛說瞎話了。
一大一小兩個人坐在車子裡面,眼巴巴地望着不遠處的大廈。
“爸爸,你不要擔心,我一定會幫你的。”顧一一一本正經地猶如一個小大人似得對顧景初說道。
顧景初倒是被這樣的顧一一給逗樂了,心裡的緊張感自然而然減輕了,“你準備怎麼幫我?”
顧一一認真地思考了一番開口應道,“如果牧婉姐姐不同意,我就拿出殺手鐗,小美每次都說哭泣從來不是女孩子纔有的權利,男孩子也是可以哭的。”
顧景初莞爾,“你在學校裡都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爸爸,我覺得小美說的對,牧婉姐姐那麼善良,絕對捨不得看到我哭的,只要我哭,她肯定手足無措,然後你就可以……嘿嘿。”顧一一嘿嘿直笑,頓時覺得自己很聰明。
顧景初抽動了嘴角,也沒有評論顧一一的辦法到底可不可行。
蘇牧婉坐出租車到市中心廣場大廈這裡,正好是六點五十。
她下了車以後,四處張望了一番,沒有瞧見顧景初和顧一一,又想到出門前顧景初說過會晚幾分鐘到,她便沒有打電話,而是耐心地站在原地等。
顧一一倒是個眼尖的小傢伙,很快便發現了蘇牧婉,他有些興奮地伸手往蘇牧婉的方向指了指,“爸爸,是牧婉姐姐,她已經到了,站在那裡等我們。”
顧景初莞爾,“不要着急,還有五分鐘,等會兒就可以開始了。”
六點五十七,顧景初從車子上下來,顧一一邁着小腿,跟在顧景初的身邊。
人來人往的廣場,格外熱鬧,蘇牧婉站在人羣裡,耐心地等着。
忽然人羣裡不知道是誰驚呼出聲,“快看大廈,好浪漫啊!”
只見大熒幕上出現了六個字,不斷在滾動。
“蘇牧婉,嫁給我。”
眨眼間,蘇牧婉身邊的人羣全都散開了,不知何時她已經被玫瑰花給包圍住了。
顧景初手裡拿着話筒,從遠處不斷走來,他唱着歌,是一首法文求婚歌。本就充滿磁性的聲音,更是將這首歌渲染得極爲完美。
“天吶,怎麼可以有這麼帥的,簡直少女心要爆棚了。”人羣裡,好幾個女生大聲尖叫,驚呼。
“這還要不要單身狗活下去了,簡直虐無比。這是我一整年來吃得最飽的狗糧了。”
“有沒有覺得這個女主角有點眼熟?”
“是的,好像在哪裡見過,對了,陸氏的總裁夫人不是也叫蘇牧婉嗎?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人羣裡,衆人皆是議論紛紛,更有人將這浪漫的求愛儀式全程拍攝了下來。
顧景初走到蘇牧婉的跟前,目光灼灼地望着蘇牧婉,出聲說道,“牧婉,我知道這一切或許有些太突然,可是我已經想了很多年,你能夠給我一個永遠照顧你的機會嗎?雖然我並不是最完美的,但是我願意努力去改變,一輩子都寵你愛你護着你,絕對不會棄你而去。”
蘇牧婉的心咯噔了一下,如果說不感動的話,那是她在欺騙自己,其實連她自己都弄不懂自己和顧景初之間到底是什麼感情,有時候她也會想,明明不能給予任何迴應,可卻一直都在享受着顧景初的關懷,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顧醫生,我……”蘇牧婉有些語塞,不知該怎麼樣將自己內心的話給表達出來。
“答應他,答應他……”圍觀的衆人,都在大聲喊着,希望蘇牧婉答應顧景初。
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逐漸往大廈這邊開來,陸景年坐在副駕駛座上,蹙着眉望着不遠處。
齊晟一眼便瞧見了大熒屏上閃着的字,他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所以怎麼就這麼湊巧地趕上了總裁夫人和別的男人約會,而且還弄得這麼轟轟烈烈。
“前面是什麼情況?”陸景年出聲問。
齊晟咬了咬脣,“總裁,前面的路好像被堵住了,要不我們繞道而行?”
見陸景年一直不說話,齊晟有些疑惑地投目望去。
“停車。”陸景年冷聲開口。
齊晟心知陸景年已經發現了,停下車後,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陸景年快步下車,直往人羣裡走去,齊晟連忙解開安全帶跟着下車。
“牧婉,我和一一都希望你能夠成爲我們家裡的一員,一一很希望你能夠當他的媽媽,我更希望能夠娶你爲妻,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給我們這個機會。”
人羣裡站着的顧一一聽到顧景初提到了自己的名字,立馬像一隻泥鰍一樣從人羣裡擠進來,快步跑到蘇牧婉的跟前,雙手緊緊抱住她的腿,紅着眼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擠出了眼淚。
“牧婉姐姐,一一真的很喜歡你的,爸爸也很喜歡你,你可不可以嫁給爸爸,這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如果你不願意嫁給爸爸的話,你可以嫁給我嗎?雖然我是有點小,但是我會長大的。”
顧一一的話逗樂了一大羣人。
陸景年就站在蘇牧婉身後不遠處,他整張臉都是暗黑的,渾身散發着冷氣壓。
“顧醫生,我,一時太突然了,我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蘇牧婉微微垂眸。
顧景初靠近蘇牧婉,低頭湊到蘇牧婉的耳朵旁,輕聲開口,“牧婉,這麼多人看着,給我一點面子,你直接拒絕我的話,我會成爲新聞頭條的。”
蘇牧婉猛然睜大了眼睛,她自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顧醫生對她這般好,她怎麼可能會博了他的面子,只是就這樣答應的話,她不知道到底是對是錯。
“蘇牧婉,不準答應。”陸景年的聲音冷冷插入,打斷了蘇牧婉的思緒。
她的手腕被從後面走來的陸景年緊緊地拽着,陸景年用了很大的力氣,蘇牧婉都有些疼了。
“你是誰?鬆開。”蘇牧婉冷聲開口,她認出來了跟前的這個男人是誰,就是那日在醫院裡追着她跑的神經病。
陸景年心口疼得直厲害,他尋尋覓覓這麼久的女人,竟然要答應別的男人的求婚,這算怎麼一回事,該死的,竟然還開口問他到底是誰?
“牧婉,和我回家好不好?”他幾乎是哀求着,只希望蘇牧婉能夠答應和他回家。
蘇牧婉根本不認識陸景年,又怎麼可能答應和他回家,她好脾氣地出聲解釋,“這位先生,你真的認錯人了。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
她怎麼能夠假裝不認識他呢?她的話就像是無數把刀插入他的心口,狠狠地割着攪着,讓他就連呼吸都是疼得。他寧願她恨他,也不想瞧見這般冷漠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的蘇牧婉。
“牧婉,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怎麼能夠假裝不認識我,我是你的丈夫,我是陸景年。”
蘇牧婉訝異,她只覺眼前這個叫做陸景年的男人肯定是瘋了,所以纔會說這些亂七八糟糊里糊塗的話,她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妻子,絕對不可能。
顧景初見陸景年一直拽着蘇牧婉的手,出聲開口,“這位先生,我看你是認錯人了,我的女朋友也許只是和你的妻子長得有些像而已。”
陸景年早就認出來了顧景初,這讓他更加確定他根本沒有認錯。
“顧先生,我到底有沒有認錯人,你比誰都清楚,我和我妻子只是鬧了些矛盾,你怎麼能夠乘虛而入呢?覬覦我的妻子,這會讓她犯下重婚罪的。”
看熱鬧的人簡直不嫌事大,好事者早已經察覺到這個穿着黑色西裝身形修長的男人是陸氏總裁,紛紛暗歎,真是一場狗血劇。
顧景初輕笑,“我說了,陸總定是認錯人了。”
蘇牧婉掙扎着將手從陸景年手裡逃脫出來,她冷冷地瞪了這個男人一眼,隨即對顧景初說道,“顧醫生,我們走吧。”
“蘇牧婉,不可以,你不可以走,你是我陸景年的妻子,我不允許你和這個男人離開。”
蘇牧婉卻像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一樣,“這位陸先生,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你?如果你再這樣糾纏不休的話,我會報警的。”
她說她會報警,她在警告他不要糾纏不休,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牧婉竟然會這般冷聲和他說話,完全像是不認識他,如果不是瞧見了她手腕上的那道傷疤,他當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
可這道傷疤,是當年蘇牧婉剛嫁給他的時候,因爲不小心打翻了滾燙的湯,沸水燙傷的,這麼多年傷疤依舊存在着。
她怎麼能忘記呢?即便再狠,也不要將他忘記,他受不了她像看陌生人看他的眼神。
“牧婉,我知道你恨我,恨我騙了你,可是我可以告訴你真相的,牧婉,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衆人皆唏噓,高高在上的陸總,整個鹽城所有女人最想嫁的男人,竟這般苦苦哀求一個人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