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太大了,幅員遼闊、物產豐饒……
李江帶着同夥們從山西到陝西,再經河南入河北,纔不過四個省,兩個多月的時間便一晃而過。
期間,除青衣樓二十六處;斬黑惡人員五百七十三人;沒收金銀若干,大部分發於貧困百姓。
峨嵋四秀在這場掃除黑惡勢力的鬥爭中,不再高高在上而是親自出手,當青衣樓一間一間地倒下時,當老百姓們手捧着金銀磕頭而拜時,當整個江湖都在傳頌、歡呼她們除暴安良、扶危濟困事蹟時,她們的精神得到了極大的昇華。
這種感受與以往在峨眉派時完全不同。以前她們做爲大派弟子,身處的圈子相對封閉、高端,對於民間的疾苦僅是偶而聽過或是偶然見過,大多是浮光掠影般的印象。現在通過親身的感受,方纔得知一鍾粟一粒米均是得來不易。
她們如此賣力,李江也不吝酬勞。女人不就關心容顏不老嗎?沒問題!
《明玉功》是不可能的,這是李江的核心武功概不外傳,不過《金關玉鎖訣》可以。《金關玉鎖訣》本就有鎖住自身精氣的功能,勤練它也有延緩衰老的作用,這是真正的道法,李江覺得自己可不算騙她們。
四個姑娘也沒覺得自己是上當受騙了。她們僅是練過一回就感覺到了此功的好處,第二早上都覺得自己面容光潔、精神煥發,身體更輕盈了幾分。
爲此,她們十分感激李道長不宥於門戶之見抱殘守缺,連帶着西門吹雪也跟着對李道長的態度好上了幾分。
六人在進山西時運起輕功甩開了身後的大隊人馬,倏忽之間鑽入太行山消失了蹤影。
一處山澗中,幾個女孩子的笑聲宛如百靈鳥在歌唱,分外的宛轉動聽。
兩個男人處於她們的下游。
李江將腳泡在潺潺的溪水中,享受着夏日裡難得的清涼。
他扭頭對酷酷站在身後的西門吹雪道:“西門大官人,你就不想下來泡泡腳除除乏麼?”
西門吹雪話都懶得,只是微微搖頭。
李江“呵呵”一笑,調侃道:“西門大官人,你該不會是想站得高看得遠,正好偷窺人家女孩子洗澡吧?”
西門吹雪呆了下,立馬臉皮抽搐,冷冷道:“非禮勿視,我還是學過的。”
李江再次大笑道:“非禮勿視,好個非禮勿視啊,這明什麼?明你心裡還是想過要看的,只不過限於禮數沒有付諸行動而已。”
西門吹雪忽然動了,他心解下背後的烏鞘長劍提在手裡,走到李江身旁……坐了下去。
李江瞅了他一眼,壞笑道:“真不泡泡腳?這水裡帶着女孩子身上的香氣,不定連我們的臭腳味都可以洗滌乾淨,錯過太可惜了哦。”
着話他還提起一隻腳丫子伸向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面色微變,嫌棄般偏過了頭,道;“海川兄,我有時很奇怪,你身爲修道之人怎麼又是殺人又是與女子混在一起,難道你不用守清規戒律的嗎?”
李江收回腳重新放入水中,兩腳晃盪着水花道:“誰修道之人就要守清規戒律了?道是什麼?道是自然!每個饒道各有不同,豈能一概而論?我的道與那些守律的道士不同,就是要追求性上的圓潤自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自然就你想殺誰就殺誰?”西門吹雪道。
李江搖頭道:“當然不是,每殺一人都會有因果的,如果因果過大不能消解,終是飛昇無望!”
“那你現在殺了幾百人……”西門吹雪思考道。
李江笑了,笑得很開心,道:“這卻不用你替我擔心。因果也分好的與壞的:如果殺的是惡人,那麼殺生即是護生,這是好的因果,飛昇時可以幫着抵禦雷劫的;如果殺的是好人,那可就關係大了,往了指不定什麼時候會生個怪病,練功時也有大概率走火入魔,往大了,飛昇時遇上劫雷會十死無生。”
西門吹雪沉默了,半晌後道:“看來長生也非樂途。不像我,只須修煉胸中一口劍氣便可任事不管。”
李江嘆道:“是啊,想得到更多就得承受更多的責任、經受更多的磨鍊,在這個世上哪有不勞而獲之事吶……”
兩人各有心事,沉默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李江耳朵一動,笑道:“姑娘們終於洗完了,可讓我們好等。你看,太陽都快下山了,我想今晚我們得在山裡過夜了。”
西門吹雪驚訝擡頭,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什麼都沒聽見。”
李江臉上露出神秘表情,道:“嘿嘿,西門大官人不必懊惱,並不是你的功力不足,而是你的經驗太少。你是分辨不出絲綢滑過牛奶般肌膚髮出的‘噝甙聲音。”
罷他閉上了眼睛,臉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西門吹雪這次沒有驚訝,而是嘆道:“海川兄雖然經常口花花,但其實卻是一個真正的君子。與四秀同行三月來,你也從未做過逾越之舉!”
李江大驚,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道:“我是君子?我告訴你,我君子起來不是人!”
西門吹雪笑了,凝視李江道:“海川兄,這句話徹底暴露你色厲內荏的事實。你心裡並不是無拘無束的,依然存在着束縛!”
李江被西門吹雪的笑容刺得瞳孔一縮,怔怔道:“西門大官人的不錯。人活於世,哪兒真能無拘無束?你掙脫得了戒律但你掙脫不晾德,你掙脫了世欲也掙不脫親情、友情、愛情……”
“咯咯,什麼親情愛情,亂七八糟的。”石秀雪像只鹿般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
李江扭頭笑道:“心點,澗裡溼滑別摔了。對了,怎麼你一個人,你三個師姐呢?”
石秀雪眼裡閃過狡黠的神色,正色道:“我先來看看,你們有沒有想圖謀不軌!”
李江笑着搖頭,道:“四個青澀的丫頭我沒有興趣,不過嘛,西……”
他身邊驀地響起一聲重重的咳嗽聲。
“……夕陽西下,色慾晚,我和西門大官人正在發愁待會如何趕路。”李江道。
石秀雪明顯不信,拿眼在李江和西門吹雪身上來回掃視。
西門吹雪正襟危坐,擡着頭一臉嚴肅看着邊的晚霞。
李江悠然自得,正在提腳擦水,穿襪着鞋,一番動作做來行雲流水,瀟灑自然。
半晌後,石秀雪“咯咯”笑道:“好啦,相信你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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