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8 吞噬
女蜘蛛還沒死。 ／
就算死，也是死不瞑目。原本在她的計劃裡，這是她隨意放縱的一天。但一切都完了，除非有人現在來救她。
但是她知道不可能。那些手下都被她警告過不準來打攏她找樂子。
而張辰則一直站在她的對面。讓她的身體擋住了自己。那遠處的航拍小飛機甚至還沒有能拍到他手裡的劍。他對這種巧合的角度非常滿意。不管怎麼說，有些東西，還是少讓別人知道的好。
當然，他還有一件事要作。
蜘蛛女的頭已經不能動了，生命像一煮放在冰天雪地裡的沸水。冷卻只是時間問題，而且不會太久。她最後的意識在怨恨的看着張辰。這個人一動不動，不知道在幹什麼。
張辰在整理自己的儲物空間。空間裡最近買的東西很多。餘下的空地方很少。他把那輛新買的微型汽車，抓起來有了一個地方，放到了自己之前拿到的戰略貯備糧食上面。再快速的騰挪了一下。最後在自己的空間裡空出了一個大約一百平米左右的空間。
這些已經夠把蜘蛛女裝進去了。“不好意思。”張辰這樣笑說着舉起了劍。一劍從蜘蛛女人下巴刺進去，削斷了她的腦幹。
空間裡不能放活物。
張辰把面前的蜘蛛女屍體收進了儲物空間裡。這很重要，這具強大的屍體對於張辰和辛冬兒不久後可能面對的敵人實在太重要了。更別提她腦袋裡的水晶了。
那巨大的跟重型卡車一樣大小的蜘蛛女的身體，就這樣，突然的不見了。消失無蹤。陽光沒有遮攔的一下子就照在了那水泥的牆壁上。除了那牆壁上還留下的兩排巨大的爪子插出來的裂口和血漬之外。蜘蛛女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
電視鏡頭前面，那牆壁上突然就只剩下了張辰。
所有人原本尚在驚懼之中。因爲沒人看到張辰動劍。所以人只看到了那巨大的蜘蛛女撲到了牆上。然後就停下來了。接着幾秒之後。蜘蛛女突然就消失了。
整個城市裡的所有人都陷入了疑惑之中，“那個大怪物呢？”
“突然就消失了！”
“是死了，還是怎麼了？”沒人回答。
那鏡頭裡的張辰仍然站在牆上，一臉平靜的看着遠處，看不出來發生了什麼。辛冬兒趕到時。還捂着自己的左胸口。她顯然是受了重傷。這個敵人實力實在太強。到現在爲止碰過的所有對手中，它恐怕是下面跟辛冬兒交手最強的一個。
苗纖纖也隨後趕到了。她不會壁虎遊牆功，只能縱跳到旁邊的空調架子上皺眉問，“怪物呢？”
張辰迎着陽光說，“死了。”
苗纖纖愣了幾秒之後，“哼，早知道你這麼容易就能對付她。我就不用留下來了。”她說完這句，跳下去，就走了。只留下張辰和辛冬兒在現場。
那嬌小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一地瓦礫的街道盡頭。
“她很喜歡你吧……”
辛冬兒小聲說，“她明明早上已經走了。還專門留下幫你……就是嘴上不肯說……”
張辰有苦笑的回頭看着辛冬兒，“你傷蠻重的。我們趕快回去吧。”
“也不是多重……”
時間有限，辛冬兒必須儘快把屍體吞噬完了。兩人好遠離此地。
兩個人快速的回到了玉龍酒店，他不想回瑞山八號去囉嗦。爲了抓緊時間。他在前臺爲自己要了一間三十樓的房間。這種既不是最高也不是最低的樓層，相對來說人比較少。
一樓大廳的主管們很早就認識張辰。所以他進來時，那穿着西色制服的女主管立即親自過來幫張辰辦手續。然後張辰帶着辛冬兒直接上了三十樓。
時間還是上午，陽光極好。張辰進門之後，立即先把大廳包括臥室在內的所有窗簾百葉窗等全部放了下來。
再到臥室裡把那巨大的如重型上車一般的蜘蛛女的屍體從空間裡拿出來，放到了那總統套間的牀上。辛冬兒的身體受損嚴重。不過尚沒到致命的程度。
她在看到那個屍體之後。仍然雙眼冒光。這對於她來說，這無疑是極好的補品。張辰先拿出倚天劍，一劍取出那女人頭上的水晶，攥在手裡。
“趕快去吞噬她吧。時間有限。”張辰只是說了這一句，然後就出去了。那房間裡立即就有風動的感覺。這是到現在爲止，他們遇到的最強敵人之一。速度快，防禦超強。格鬥能力強，又能飄浮，甚至能在空中轉向。可以說這是個幾乎沒有死角的敵人。而現在她的能力會被辛冬兒吸收。
到這時爲止。張辰只需要等時間就行了。他鬆了一口氣。關上臥室門，回到大廳裡。陽光很好，透過那拉攏的布簾的邊邊角角照進來。布簾隨着風的起伏來來回回。
張辰坐在沙發上，攤開手，那是一枚暗紅色的水晶。其光芒像一團黑色世界裡的火。並不刺目，但卻有種讓人靈魂發抖的能量波動。
張辰能聽到窗外不知什麼地方，有人譁了一聲。他聽覺遠比一般人好。因爲拉着窗簾，可能是對面的某些房子裡有人看到了這邊的紅光。那水晶上的光芒初看並不強烈。但是穿透力極強。
“這種暗紅，也不知道到底算紅色級別還是一個新的等級？”對於張辰來說，他現在需要去更多新的世界冒險。
特別是那種有高深武功的世界。按小貓的說法。開啓一個新世界，需要更高級的能量。但是一旦這個世界被打開之後。則需要的能量等級就會下降。
有新等級的水晶，用來打開新的世界是必須的。張辰把那暗紅色的水晶放進了自己的系統裡。“好強烈的能量！”星期五的聲音像動盪的水波。
每張顯示，暗紅色能量：2
“暗紅色，只有2點嗎？”張辰有些嘀咕。這個敵人的強度，其實已經遠超出了普通人的範圍了。
許中光趕到酒店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他問了一下門市知道張辰回來了。立即就上樓了。蜘蛛女的死訊，尚沒有被確認。他必須確定了再把消息回報給他姐姐。
“已經死了。”許中光進門的時候，張辰正站在窗簾的邊子上往外看。陽光在他有些削瘦的臉上，有些不真實。
許中光。“好的。只要肯定死了，就好。我現在回去報告一下。”他不是個會多亂問問題的人。對於這個時候的市內民衆來說，得到怪物的死訊纔是最重要的。
張辰衝他點了點頭。但神情並不輕鬆，這個時候對於他來說，也算是危險期。辛冬兒正在吞噬怪物過程中。如果有什麼強大的怪物再來，對他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張辰並不想要什麼名譽。也沒那個興趣。他很忙。只能這樣說。
蜘蛛女死了。
這個消息立即就被髮布出去了。整個城市在壓抑了這麼久之後，終於放鬆下來了。
電視臺有專家有學者，有一切看起來十分懂行的人，在現場進行着各種分析和解說。這些解說很能滿足平民的那種好奇心。
……
辛冬兒的吞噬一直在持續。
在這裡多呆一天，就多有一天的風險。那個擁有區域封鎖能力的怪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張辰看自己手腕上的表。你不可能指望這些真正的怪物，會向人一樣傷筋動骨一百天。就算是一般異能者的恢復能力就比普通人強得多。
瑞山八號的幾個人這天下午也都來了。包括趙輝和方麗他們。這個城市裡剛剛被張辰擊敗了巨大的怪物。所以人心剛剛安寧下來。
幾個人有說有笑的跟張辰見面。張辰卻只在走廊裡跟他們說話。
“老闆，您回來了。怎麼也沒有跟我們通知一下啊。要不是看新聞，我們還不知道您回來了呢。”張辰卻並沒有多少心思開玩笑。
走廊裡並沒有其它人。他能說的第一句就是，“趕緊走吧。”
“怎麼了？”趙輝有些吃驚的看着張辰嚴肅的樣子。
張辰這樣說，然後道，“趕快回安遂。叫謝安國把人都撤到更偏遠的地方去。”
趙輝吃驚的看着張辰。方麗跟在後面卻並沒有走。“那我呢？”
張辰搖了搖頭說，“回你老大哪兒去。要麼就往廣深府去。自己選一個吧。”
方麗這時問，“那你呢？”
張辰皺了一下眉說。“別問多餘的問題。”她才閉了嘴。
……
武警總隊的辦公室裡。電視正在播放着，種種關於女蜘蛛死的喜訊。
那電視的對面有兩個人。其中之一就是張辰他們進入這個城市時的那位宋廳長，他這時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正在感嘆。“整個一支裝甲團的力量也沒能解決的事。你一回來居然就被解決了。我比不了你呀。”
許中英很乾練的穿着制服，她靠在桌子邊上，兩手交叉在挺拔的胸前。這是她平時習慣性的動作。她看着電視說，“這也不是我作到的。”
“唉。”那廳長坐在椅子上搖了搖頭說。“你不知道我這幾天，頭髮都白了。不是我想誇你。現在這個世道這個位置的，不是普通人能坐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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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這兒頓了一下說。“得虧你回來了。要不然，我真的快瘋了。”這人說話的時候，總有種有氣無力的感覺。所以背後有個“癆病鬼”的外號。
“總算能安靜一段兒了。這城市裡的富人已經搬走了三分之一了。剩下的，也都在準備搬走。往廣深府方向的路都堵了好久了。現在終於能緩一緩了……”說完他起身雙手把帽子戴在頭上說，“下午還有一個會，回見吧。”
許中英衝他點了點頭。
她其實也在想張辰對她的撤離建議。
城市裡有很多人在放鞭炮慶祝。之前的人心惶惶到了這個時候，總算都能放鬆一下了。
……
其實，玉龍酒店的老闆都已經逃到廣深府去了。留在這裡坐陣的只是他的遠房親戚。
還是白天。但張辰聽着遠處的鞭炮聲。他很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寫着什麼，房間裡沒有開燈。但光線還是不錯。
這一天的傍晚。苗纖纖來了。張辰原本以爲她早已經走了的。有時候，他搞不懂這個女孩在想什麼。她今天早上就應該已經走了。
她敲門的時候，張辰正坐在沙發上剛剛把手上的東西抄完。其實對於他來說，這也是個要走的時間。離開的時間表就是辛冬兒吞噬完畢的時候。在此之前他必須堅守。
登登登的敲門聲。然後張辰開門出來，外面是苗纖纖。已經是傍晚。門廊裡的小燈很溫和，從頂上打下來，苗纖纖的眉毛很英挺，所以眉骨略高，所以顯得眼睛在陰影之中，“你……不能跟我一起走嗎？”她問。這天她在樓下大約等了很久，一直等到人都走了才又上來。
走廊裡很空。從張辰在這裡住下之後。酒店就再沒安排人在這一層了。
張辰搖了一下頭，然後輕輕的說，“不能。”
苗纖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她這天穿了黑色的狐皮馬甲，跟很久以前張辰第一次看到她時一樣。只是眼睛一直低着。並沒有看張辰。
走廊裡的聲控燈滅了。她就往外走。
張辰忽然抓了她的衣袖。她有些吃驚的回頭看着張辰說，“怎麼？”
然後張辰突然就把她抱住了。抱了個滿懷。這是個嬌小的女孩。抱在懷裡像抱着一個小孩子。她一開始沒什麼反應，後來卻很生氣，一直用手打張辰的胸口。張辰任由她打，這樣抱了幾分鐘之後，才鬆開她。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眼裡有淚光的看着張辰問。
張辰笑了笑，從自己懷裡掏了一個本子出來。這是他下午自己畫出來的，《苗家劍法》的完整圖譜，其中關於苗纖纖劍法的有問題的那些招式。他全部專門注出來了。
苗纖纖有些皺眉的接了過來。
張辰接着另外遞了一本東西給她。那是華山派的《紫霞秘籍》。“你知道《紫氣東來》嗎？”
苗纖纖沒有說話，只點了一下頭。她的目光在夜裡顯得有一層水霧。
“這是《紫氣東來》的完整版本。對你有好處的。”
這本《紫霞秘籍》是張辰拿到的除了《神照經》外。最好的內功了。對於異能者來說，內力只能起到一定的輔助作用。但絕對不能說完全沒用。
嶽不羣資質有限，他《紫霞神功》絕對沒練到家。但就算如此。嵩山比劍爭奪五嶽派掌門時，嶽不羣以此功連接左冷禪的三記“寒冰神掌”，卻完全沒受傷，連說話的聲音也不顫抖。這說明了很多問題。這門功夫對於元素類的異種傷害有很高的抗性。而且在當時令狐沖曾受體內異種真氣的困擾時。嶽不羣也曾說只要令狐沖參習一點就可自行散功，可見紫霞神功的功用不小。
苗纖纖的異能是金屬。但以張辰的看法，她對於元素類的異能未必有太好的抗性。這門功夫對她是有用的。她與嶽不羣的天份上不可同日而語。假以時日必有所成。
苗纖纖拿着這些。一句話都沒有說。
“注意修練。這門內力對你有用的。”
“這算什麼？你在留遺言嗎？”她忽然的有些生起氣來。連臉都氣得有些發紅。
張辰搖搖頭說，“我沒那麼悲觀。你自己倒是要小心，末世之後的苗家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安全。如果遇到危險別硬撐，能逃就逃。活着纔有機會。”
苗纖纖忽然又生不起來氣了，她低頭站了幾分鐘，最後說，“不要往龍山省的方向走。那邊很危險。”她說的這句話應該算是家族中的重要機密。龍山省是個窮省。解放後曾出土過大量青銅器，境內有天朝面積最大的鹽鹼地。還有著名的龍鳳山，據說在遠古時期有神在這裡生存。但其境內多山，人口較少，又大部分地方是鹽鹼地。所以經濟發展得極緩。但正因爲人少，所以末世之後，這裡反而是很好的逃亡地。
“我走了。你多保重。如果你還活着，記得去苗家的冷州去找我。我跟你約過的，給你當僕人的。”
張辰笑，“我記得的。如果苗家呆不下去的話，你去行省的燕君湖。我將來也會去那裡的。”他伸手颳了一下苗纖纖的鼻子，小姑娘沒閃。然後一臉沉默的轉身走了。
苗纖纖走後。張辰站在大廳落地窗的布簾旁，從縫隙裡往下看。那酒店一樓大廳裡已經燈火輝煌。大門口有幾輛車正停在光明之中。有幾個男女正在玉龍酒樓一樓外站着，很囂張的樣子。
張辰憑直覺就知道那是苗家的人。基本上，這個時代誰掌握的異能者多，誰就有實力。
苗家一直故意在對抗變異喪屍的過程中故意的低調，作出一副不問世事的樣子。但其本身的野心從這些普通的苗家子弟身上就能看得出來的。這不是個能長久安份的勢力。
世界在風雨飄搖之中。越是擁有的多的人，反而想要更多。比如苗家也好，還有那些人類聯盟也好。往往沒人會把全人類的生存這一類的問題放在首要考慮。所謂的“寧與外賊不與家奴。”“我得不到的就算毀了也不會讓你得到的。”這些想法倒反而是這些人的內心更真實的寫照。
想要讓他們真正出力，去爲什麼全人類的福衹努力。只是說笑。在這些自私的傢伙成功統一全人類之前，一切所謂的大義，都是夢話。
……
辛冬兒的吞噬一直到第三天的上午，才終於結束了。
這一天的早上開始，天空下起了大雨，而且深港市發生了一件大事，就是通往江北部的廣成縣堤防，因爲無人看管，發生了巨大的崩塌。上游的江水猛衝下來。造成了深港市北面的大範圍崩塌。有四分之一的深港市地基倒塌，傾倒進了滾滾的大江之中。
對於張辰來說，唯一的好消息是，辛冬兒終於吞噬完畢了。終於可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