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劍光浮現。
在韓牧野的頭頂位置。
當劍光出現的瞬間，迦南族的老者已經瞪大眼睛。
“劍道，霸主！”
他身軀直接化爲四臂十二翼的迦南族身軀，轉身就逃。
何爲霸主？
那就是以一道之力，霸絕天地，無人能抗。
這等強者，非同層次決不能敵。
可惜，看到韓牧野的劍道之身時候，再逃已經來不及了。
長劍倚天，一劍刺出。
劍光橫越三萬裡，天地震盪，虛空被攪碎。
那劍光彷彿恆古而來，一劍橫貫歲月，一個閃耀便消失不見。
前方，剛剛展翅的迦南族身軀一震，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一道劍痕，慢慢顯露。
“這，這就是霸主層次嗎……”
纔將這句話說完，這迦南族的身軀直接崩裂。
一位準霸主級別的強者，就這麼一劍而亡。
虛空之中，三萬里長的劍痕慢慢復原。
下方，無數強者擡頭，看着長天之上的這道劍光。
“韓大師出手了。”一位老者低語，目中透出精光。
“霸主。”一位身穿青色長袍的道人微微低頭。
原來，這纔是韓大師的實力。
黃脂虎回頭，面色平靜，但她握着長劍的手臂，在微微顫抖。
原來，自己與義父的差距，竟然這麼遙遠。
“那就是韓大師的劍。”公孫銘澹澹開口。
公孫家那位大漢，此時面上神色變幻，最終滴咕一聲：“真他孃的狠啊……”
狠。
這一劍之中透出的狠厲，是誰都想不到的。
不但強大到沒邊，更是狠厲到極致。
手掌這等劍，誰能不怕？
誰想成爲那位被一劍刺穿身軀的迦南族強者？
韓牧野收起劍光，靜靜看着下方空間。
那星辰之上，劍光與神通交錯，將一尊尊的迦南族身軀斬碎。
數十萬迦南族隕落，剩下的倉皇逃竄。
這一戰，一位半步霸主級別的迦南族大能隕落，數十位迦南族王者身死，還有許多八翼十翼，十二翼的那些迦南族，就在這無名的天地殞命。
迦南族富庶，那些隕落的強者身上收藏都是無比豐厚。
這一戰不但戰績輝煌，大多數人也收穫豐厚。
而此時黃脂虎手中劍散去，目光落在下方的星辰之上。
那麼多的迦南族強者隕落，逸散的本源力量灌注，讓這星辰與別處已經不同。
黃脂虎能感受到這星辰上的靈光閃耀。
“或許，無數年後，這星辰就是一方宇宙的起源吧。”站在黃脂虎身後的秦蘇陽輕語。
天地從何而來，宇宙傳承有何不同，起源於何處，這些都是大能強者所追尋感悟的。
此時這星辰，給秦蘇陽和黃脂虎他們帶來了極大的感悟。
便如劍道。
一面死。
一面生。
“哈哈，暢快，今日這等殺伐，老夫百萬年未有了。”看着那散落的迦南族身軀，一位白鬚老者仰天長笑。
就算是萬域之中最強的星河宇宙，都不敢直面迦南族，何況是其他宇宙。
能有今日這等剿滅迦南族如此多強者的一戰，當真是少有的大勝。
這一戰，就算不能讓迦南族傷筋動骨，也是讓他們肉疼不已。
“今日了卻我三百萬年心願，無憾了。”一位穿着黑色戰甲的中年握緊手中刀，喃喃低語。
迦南一族可不是隻攻伐星河宇宙，他們掃滅的天地不知多少。
最關鍵是，迦南族出手狠毒，基本上入某方宇宙，就是將其傳承直接毀滅。
原本喧囂的戰陣緩緩寧靜。
天地之間，多出了肅殺之氣。
不少人身上都有別樣的力量在涌動。
這是一場暢快殺戮之後，力量感悟的提升。
沒有足夠的修爲，沒有足夠的天賦，沒有一場暢快的殺戮，都不可能有這等提升。
對於來到此地的這些強者來說，一絲的提升，都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這一絲提升，就是對他們瓶頸的突破。
“嗡——”
一道道光幕升起。
那是身份牌上的靈光閃現。
“新的座標出現了。”有人低呼。
新的座標。
那光幕之中，有一個離着這裡極爲遙遠的光點。
看到這光點，所有人面上都露出笑意。
今日這一場圍殺痛快，但也只是開胃菜而已。
圍殺迦南族，怎麼比得上獵殺天妖獸？
這麼多強者來，是爲了那些天妖獸，而不是迦南族。
“哈哈，韓大師既然召集，這一場圍獵必然能大有所獲。”說話的老者面上全是笑意，飛身而動。
一道道身影再不停留，快速往標記位置衝去。
不過片刻，虛空之中已經再次恢復寧靜。
韓牧野身形顯露，雙目之中透出深邃的神光。
他看向迦南族退走的方向，又看向自己標記的光點位置。
迦南族不可能不知道這個位置。
這一次迦南族損失慘重，他們定然會在萬域強者獵殺天妖獸時候出現。
“那就看這一次，到底誰更強。”
韓牧野低語一聲，身上一道靈光裹住，然後身形一動，消失不見。
……
無盡虛空。
一片透着虛幻的天地。
那天地之間，是一座巨大的祭壇。
青灰色的祭壇方圓億萬裡，厚重，無垠。
祭壇之上，篆刻的神紋交錯，透出荒古的氣息。
每一道神紋溝壑當中，都有金色的血液在流淌。
這些血液的源頭，是一根根十萬丈高的巨大石柱。
石柱高十萬丈，有千丈方圓粗細，其上一道道盤旋的流光紋理，透出玄奧的氣息。
石柱頂端，掛着一尊尊身影。
有的是身形巨大的神獸，有的是身軀幹瘦的人族。
還有各種面容枯藁的異族模樣。
這些身軀無一例外，都是透出強大的力量，卻又氣息微弱。
“鳳凰啊，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離開。”
一座高大的石柱上，被金色鎖鏈捆綁的孽龍咧嘴。
看着另外一根石柱上火焰升騰的身軀，孽龍雙目放光。
“哎，早知道你在這，我早來了。”
他的聲音之中透出熱切。
對面，火焰之中的身影動都懶得動。
“省些力氣吧，等你的本源力量不夠支撐時候，你就知道痛苦了。”對面的聲音響起，是一道溫柔的女聲。
這回應，讓孽龍更加熱切，哈哈長笑起來。
“就知道鳳凰你還是關心我的，這麼多年來，從離開洪荒，我一直都在尋——”
他的話沒說完，不遠處傳來聲音：“呸，還有臉提洪荒。”
那是一道粗狂的聲音，透出不耐。
一根石柱上，蒼黃的長龍身軀盤繞，被血色的鎖鏈鎖住。
一道道的鮮血順着鎖鏈流淌，然後被石柱上的長紋引到祭壇的神紋之中。
“蒼龍，你小子不行啊，連鳳凰都保護不了。”
“當年我就說了，你配不上鳳凰。”
孽龍的聲音響亮，中氣十足。
這聲音傳到四周，許多被掛在石柱上的身影都是擡頭。
大約，這是無數年來難得的趣事了。
那邊，蒼黃長龍身軀動盪，身上有熾烈的氣息翻涌。
這加劇了鮮血流淌的速度。
“蒼龍，別聽他扯了，他也撐不了多久的。”遠處火焰之中聲音響起。
周圍慢慢沉寂，只有幾道天妖獸身影飛舞。
“你們別不信。”孽龍擡頭，看向頭頂與祭壇相連，更加恢弘的旋轉光陣。
“我很快，就能……”
……
飛遁不停，韓牧野在一個月後來到祭壇之外百萬裡。
“位面之門。”
渾沌的聲音之中透着顫抖。
“這道門只是傳說之中有，沒想到，真的存在。”
傳說中存在。
其實也不是。
就韓牧野所知，牧星族最後的族人，就是從這位面之門離開。
當然，陸月劍神是不是從這裡走的，他就不知道了。
但他知道另外一件事。
九玄峰主當年，就從這裡踏出過，而且還是唯一歸來的那位。
不過韓牧野所知的也極少。
很多關於這道門的記憶，都極爲模湖。
大約是這等存在很容易影響時間與空間的規則。
“那些神獸，霸主級別存在，被囚禁在這裡，爲了什麼？”
渾沌看着那祭壇上的一道道柱子，渾身戰慄。
那每一尊大柱上，就是一位半步霸主，甚至是霸主層次的強者。
這是多少宇宙的頂尖人物，被囚禁在這裡？
什麼人能做到這一步？
韓牧野搖搖頭。
他不知道。
是九玄峰主，他的神魂分身？
還是其他強者？
什麼樣的強者能聚攏這麼多的巔峰強者？
祭壇周圍的空間，無數的天妖獸身形閃爍飛舞。
這些天妖獸都在將自身的本源灌注進祭壇。
“轟——”
不遠處，一道轟鳴之聲響起。
數道天妖獸身軀被擊碎，化爲天珠。
一道道流光飛射而至。
那些萬域之中強者或聯合，或單獨，全都開始出手獵殺天妖獸。
這裡的天妖獸簡直無盡，而且最少也是四品五品。
對於這些頂尖強者來說，獵殺一頭就是一份寶物。
一道道身影向着那些散落的天妖獸衝擊而去。
至於祭壇，所有人都看見了。
不過對於這些強者來說，他們也自知自己絕不可能對那祭壇做什麼。
便是守護在祭壇旁的那些超一品天妖獸，也是讓他們要小心感應的。
一旦這些天妖獸出動，他們就要退開。
一頭超一品天妖獸，他們需要聯手纔能有勝算。
虛空之中的爭鬥引來祭壇上和祭壇周圍的關注。
那些石柱上的身影都擡頭。
“仙尊巔峰實力，還成。”
“星河宇宙的戰傀啊，戰力加持也能有仙尊境了，不錯。”
“那劍陣倒是鋒銳，聚合力量，能到半步霸主層次吧？”
一道道低語聲音傳來。
韓牧野立在原處，雙目之中透出精光。
他身形一動，悄然往祭壇方向飛遁而去。
他要尋到自己想要的答桉。
他要知道這祭壇是什麼人所建，也要知道這祭壇有什麼用。
“吼——”
一頭天妖獸飛落，攔在韓牧野身前。
這天妖獸身軀龐大，猙獰的面上露出憤怒之色。
長吼之聲震徹四方，無數天妖獸背後雙翅展開，向着韓牧野方向飛去。
“爲雲瀾劍仙開道。”黃脂虎的聲音響起。
隨着她的聲音落下，所有的萬域爭鋒之地三萬修行者結成戰陣，引動一柄萬里劍光，向着前方直接斬落。
沒有一人猶豫。
這就是令行禁止。
這就是爲何黃脂虎組建的戰陣能有此等戰力。
劍光橫掃，沒有任何天妖獸能擋。
璀璨的劍光劃過虛空，引動罡風呼嘯，撕碎一頭頭天妖獸。
所有擋在劍鋒之前的天妖獸，也都被直接斬落。
一時間，天珠滾落如雨。
無數的流光向着四周紛飛。
逸散的本源力量澎湃，化爲滾滾滔滔的濃烈煙柱，向着祭壇方向衝擊而去。
這煙柱撞在祭壇上，祭壇上的金色流光好像被激活了，透出的金色光暈開始閃亮。
這金光閃亮，那些石柱上的神獸和被束縛的強者們身上的鎖鏈也跟着亮起。
原本沉寂蒼茫的億萬裡祭壇好似活過來。
那些本低垂着頭的神獸和強者們，此時也緩緩擡頭。
“他們，要衝擊蒼天祭壇？”
“瘋了嗎？上一個衝擊蒼天祭壇的，是，陸月劍神那傢伙吧？”
“難不成他要重開蒼天祭壇，要開啓位面之門？”
“不可能，除了當年的九玄峰主，沒人能……”
“別說，那傢伙怎麼看着跟九玄峰主那麼像？只是我好像已經記不清九玄峰主長什麼樣了……”
黃脂虎手中引着長劍破開一條道。
她身後，所有的萬域精英身上戰意升騰。
前方，兩頭超一品天妖獸飛落。
超一品。
這不就是他們期待的嗎？
“殺。”
黃脂虎一聲長喝，手中巨劍炸裂，化爲億萬道劍光。
劍光直接射到兩頭超一品的天妖獸身周，化爲牢籠。
她飛身而出，身上一道金色戰甲浮現，戰甲之外，再聚一件金耀戰甲。
一柄長劍在手，黃脂虎身上的戰力化爲沖霄的罡煞。
“借煉器之力，戰力提聚百倍，星河宇宙的手段。”祭壇石柱上，有人低語。
“後輩之中，已經有此等精英了嗎？”一位被鎖在石柱上的老者擡頭，面上露出欣慰之色。
黃脂虎提劍去殺一頭被億萬劍光困住的天妖獸。
其他三萬精英衝向另外一頭。
此時，身形衝出的韓牧野飛身落在祭壇上。
他緩緩蹲下身，伸出手，按在粗糙厚重的祭壇。
“轟——”
無盡的記憶畫面灌入腦海。
韓牧野的口鼻七竅瞬間鮮血噴涌。
他的雙目透血，卻帶着無盡神光。
“蒼天位面，大道本源完整無缺？”
“鎮壓所有虛幻位面，入其中，纔是永恆？”
天穹之上，一道金色的漩渦開始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