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怒吼一聲,高舉斬魔就去了,須真緊隨其後。戚長征卻是不慌不忙的取出一張長弓,很是噁心的親吻弓身,爾後半眯着眼舉目上望。
半空中,秦煌、宙幽、赤科爾,三角站位,相互之間距離不過百步,各自對戰一位大能修士。
赤科爾實力最強,對戰的大能修士實力也是最強,爆喝連連,不相上下。
宙幽對戰的大能修士實力略遜色於他,已是佔得上風,秦煌對陣的大能修士卻要比他強勢,御劍戰秦煌飛劍,已是將秦煌壓制下風。
兩柄飛劍上下翻飛,不時碰撞爆發出一片光芒,秦煌漸感吃力,御使飛劍也是逐步退回身前,爾消彼長,對方飛劍卻是光芒大放,乘勝追擊,秦煌雖不至於即刻落敗,卻也只是時間問題。
就在此時,秦煌驀然感到飛劍一鬆,好似對方忽然收斂了御劍之勢,不明緣由,目光便望向遠處的對手,卻是驚訝的發現對手的腦袋不見了,震驚之下,神識查探,對方的元神也消失不見。
雖震驚不明,卻也沒有閒着,收了對方的飛劍就去助陣宙幽。
他與宙幽本就是散修出身,兼之跟隨戚長征時日長久,深受其影響,對於修元界崇尚的所謂道禮嗤之以鼻,對於公平之戰那絕對是唾棄的。
以二敵一,不長時間就將對方斬殺,爾後兩人就去協助赤科爾,赤科爾初時不願,秦煌說“公子最厭煩所謂道禮”。只此一句,赤科爾當即點頭。
三人合擊對手,秦煌不忘教育赤科爾:“公子說對手就是敵人,對敵人就要似嚴寒酷暑,聚衆而殺,暗箭而殺,怎麼能殺怎麼殺,殺不了即刻逃,不要臉面的逃……”
李青雲很傷感,心情非常糟糕,歸仙觀的佈置完全出自他手,他對歸仙觀的感情比之李松仁一點也不弱絲毫,戚長征邀請他去往琅琊元門,他也沒有答應,兩位弟子彭山與黃雲林的身隕,只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還是因爲他對歸仙觀有着比對松鶴觀舊址更加深厚的感情。
現在歸仙觀斷壁殘垣,成片的古樹被摧毀,半環鬆壑化石之軀的“玉帶”也因殘枝敗葉堆積,擁堵了河道,蔓延河堤的水流不時衝上一具具觀中弟子屍首,淒涼景象。
他對這些恆元元門修士仇視非常,只可惜他才晉升天陽境不幾年,實力也比不過與之對戰的大能修士,被壓制下風,心裡就更加的感到淒涼,也是憤怒到了極點。
就在對方大吼着,御劍斬來之際,他也是爆發了全身修爲,不避不讓,怒吼着御劍直刺對方,也不去管那即將臨身的飛劍。
拼命之下還是取得戰果,他的飛劍刺入了對方左肩,而對方的飛劍卻已斬至脖頸,再想規避已是不及,閉目等死。
在雙眼閉上的瞬間,他看見了自己兩位心愛的弟子,嘴角掛上了笑容,忽然間,一個親切又可惡的聲音傳遞識海:“師兄啊!真想死啊!可惜老天不收你。”
他還想着迴應來着,卻是猛然清醒過來,斬向脖頸的飛劍已是不知去向,他的飛劍還插在對手的左肩,對手似乎驚怒,想要拔出他的飛劍,卻是忽然間一道箭形黃芒閃過,對手的腦袋化爲一灘血雨飛灑,形神俱滅,無頭屍首搖晃了幾下,方纔跌落空中。
李青雲大喜,召回飛劍,低頭一看,下方叢林貓着腰嬉笑的那位可不就是戚長征,識海再次接收到傳音:“師兄啊!我都還沒活夠,你怎麼就想不開了,你要真想死,吃了我的聖元果,喝了我的龍晶液可得先還我,虧本買賣我不做。”
“臭小子!”李青雲笑罵,看見戚長征再度鑽進密林,傳音道:“鬼鬼祟祟的作甚?以你的實力這些天陽境的怎會是對手……”
戚長征嘻嘻笑着傳音:“師兄不懂,這叫情懷,狙擊纔是我最擅長、最中意的殺人方式,射一箭換一個地方,安全無憂,一箭爆頭,滴血不沾身,多過癮。”傳着音,已是遁出百丈,又冒出頭來,彎弓射箭,天空便有一位敵對大能修士被爆頭,形神俱滅。
李青雲看見了,嘖嘖稱讚,傳音道:“你這麼能耐,怎麼不去遠空射殺大能去?”
心情好轉的李青雲本是一句玩笑話,卻是提醒了戚長征。
此時遠離壑谷戰場的千餘位雙方融元境大修士,其中隸屬恆元元門十餘位飛退的方向便是往北,他們正在遙遙關注着壑谷上空的大能修士交戰,忽然間,他們發現身周多了兩人。
無聲無息多出來的兩人讓他們大吃一驚,待回頭看清其中一人之時,更是大驚失色,慌忙懸空跪倒,大氣不敢喘。
“元主好威風,在我琅琊元門可不行跪拜禮,稽首罷了。”這般打趣恆元元門之主的只有曲巖了。
守恆真人輕咳一聲,不接他這茬,說道:“不知曲兄義弟是否在此?”
曲巖笑容有些古怪,指向遠處叢林間探出頭來的戚長征說道:“便是藏頭露尾的那位。”
守恆真人明顯一愣,怪異的看了眼曲巖,目光穿透數十里望向戚長征,待見到戚長征虛空一箭射爆他門下大能修士腦袋之時,面色就不好看了,冷着臉說道:“好身手!還要勞煩曲兄知會他一聲,這便罷戰。”
曲巖搖搖頭,看着又是一箭射爆一位恆元元門大能修士的戚長征,笑道:“真人不知他脾性,對自己人仗義,對外人,只能用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來形容。只想着佔便宜,被別人佔了便宜若是討不回來,他會記一輩子,直到百倍報復才能善罷甘休。
若是我沒判斷錯的話,當是真人門下修士得罪狠了他,不讓他發泄一番絕難事了,若是袁紫衣與宇文妲己知曉,天火元門與泰上元門雙雙前來,這後果……”
曲巖此時見到戚長征,可說是茅塞頓開,笑呵呵的一番話卻是讓守恆真人渾身發寒,他不開口了,看見戚長征再次射殺他門下大能修士也不開口。
但是,當見到戚長征升空,一直向着高遠大能戰場而去時,他忍不住再次開口:“敢問戚元主如今是何修爲?”
曲巖想了想,實話實說:“半年前天陽初境。”
守恆真人心裡鬆了口氣,目光便穿透數十里關注着戚長征一舉一動,當他看見戚長征彎弓,心揪了起來,當他看見一位門中大能被一箭射爆了腦袋,只餘元神狼狽逃離,怒喝出聲:“曲老兒,滿口謊言,天陽初境豈能射殺我陰陽初境大能?”
曲巖老神在在,此刻的他終於體會到戚長征耍人的意境,正色道:“半年前確實是天陽初境,曲某口中從無不實言語。”
守恆真人面有怒容,道:“他手中的長弓法寶是何品階?”
曲巖搖頭道:“不知,我亦是初見。”
就在此時,一道倉皇逃躥的人影急速向着這個方向飛來,在其身後,是十餘位元士追殺。
倉皇逃躥的人便是高吉了,他受了戚長征兩箭,心裡震驚不已,他並不畏戰,待見到十餘位元士圍了過來,目光只是望着遠去的戚長征。
覺能合十一禮,宣了聲佛號,這聲佛號便是發動攻勢的號令。
對戰陰陽境大能,十餘位元士聚衆攻擊,並沒有心理負擔。公平之戰在他們的觀念里根深蒂固,但是針對的是同階修士,至於高出他們一階的大能而言,聚衆攻擊方是公平之戰。
高吉非等閒,面對十餘位佛師聯手攻擊,也只是略有不敵,不過他的心思都放在金唳身上,無心戀戰,左衝右突,只打算儘快突圍而出。
覺能原有佛尊修爲,只因長時間施展侍佛神通第二層遭到反噬,方跌落境界,如今只有佛師上境修爲,但他畢竟攀上過佛尊境,兼之有着一衆弟子輩佛師相助,圍困高吉並不艱難,若是高吉不逃而戰,說不得斬殺了他也是應有之意。
高吉初時並不打算久戰,但是對方實力雖遜色與他,人數卻衆多,且相互配合極爲默契,短時間想要突圍困難。他本就是金行修士,暴戾且好戰,這一番被圍,起了性子,也不再去想金唳,巨魔大劍揮灑,頓時威猛異常,身周元士皆退避,雖退不亂,依舊圍困着他。
就在此時,覺能取出一串念珠,嘴裡唸唸有詞,念珠放大徐徐飛向高吉,同一時間,十餘位佛師有的祭出念珠,有的祭出鉢形法寶,還有的祭出油燈……各式各樣的佛門法寶齊出,相互之間佛法互通,竟是形成一片金芒閃耀的佛光,將高吉籠罩在內。
高吉生性好戰,交戰過的對手不下數千,但他從未與佛門中人交過手。
突然出現的一幕,讓他感到驚訝,卻是生出高昂戰意,左右騰挪,地元器巨魔大劍亦是數次斬在十數件法寶之上。
不料,身周法寶與法寶之間似乎有着某種關聯,只是攻擊某一件法寶,效果甚微。
高吉惱了,怒喝聲中,就向着身在佛光外圍的覺能衝殺而去,他自是能分辨誰纔是爲首之人。只是他不知曉,此時圍困着他的十餘件法寶形成的佛光乃是虎咆寺鎮寺佛陣“大訟罡佛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