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塵先遇到巨靈熊兇獸,那頭巨靈熊修煉了五千年,正在晉升妖獸階段,了塵就是在與巨靈熊交手中受了重傷,我們才能殺得了他。”戚長征解釋道。
“這還說得過去……”俞管家點了點頭,“這麼說來,西山破就是從了塵處得來的。”
“是的。”戚長征記掛着霸刀九段技,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道:“俞仙師,青山還在外宅練武場,您看……”
“那小子太沖動容易壞事,還是先不要讓他知道……”俞管家揮了揮手,籠罩着院落的透明水幕消失不見,面色隨即一變,恢復了卑躬屈膝的奴才模樣,“三少,且歇息片刻,老奴去準備早膳。”
“俞……管家……”俞管家變化太快,戚長征很是彆扭,“前些時日,您說護衛人選的事……”
“用完早膳,老奴帶少爺們前往獄樓挑選護衛。”俞管家恭敬的說着,表情沒有一絲的不自然。
“呃,好的,有勞……下去吧。”
俞管家走遠,戚長征不放心猿青山,跟在他身後同去。意識聯繫曲巖,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曲巖並沒有與他交流。
猿青山還被定在原地,見到俞管家,眼珠子咕嚕嚕亂轉。
就見俞管家伸手一指,空氣中無端出現了波紋,猿青山怒目圓睜,隨即目光呆滯,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片刻之後,俞管家退到一旁。
猿青山甩了甩頭,睜開雙眼,瞬間的茫然過後,眼神恢復清明,望着戚長征埋怨道:“你怎麼來得這麼晚?”
“呃,我內急去了趟茅房。”戚長征瞥了眼俞管家,心生畏懼。
猿青山見到他被霸刀拍得通紅的臉頰,疑惑的問道:“你的臉怎麼了?”
戚長征瞥了俞管家一眼,說:“茅房蚊子多,打蚊子打的。”
“蚊子跟你有仇啊,打得夠狠的。”猿青山撓了撓腦袋,“我這是怎麼了,腦子裡昏沉沉的,二丫,咦……二丫呢,剛剛還在這的,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二少,老奴讓兩個丫鬟去準備吃食,片刻就回。”俞管家恭聲道。
“哼!”猿青山看都不看俞管家,罵道:“我又沒問你,插什麼嘴,看見你就煩,滾滾滾,讓二丫和三丫過來伺候着。”
戚長征只當沒聽見,取出戒刀,一招一式演練斬塵決,好不認真。
…………
青州城有個奇怪的地方,就是俞管家口中說的獄樓。
獄樓位於青州城勞役市場西側,高三層,面積很大,內裡都是隔斷的小間,關押着衆多的犯人。獄樓外戒備森嚴,而獄樓的正門卻是各式各樣的馬車川流不息,很是怪異。
去往獄樓的大街上,華軒軒也被戚長征二人拉着前往獄樓,沒日沒夜的煉丹,又變成了面黃肌瘦的樣子。
他身子骨虛弱,乘坐馬車,專門伺候他的大丫鬟邊給他按摩,邊喂他吃着水果,倒是好享受。
“獄樓一層關押着有一技之長,罪不至死的凡俗犯人,大作坊和商家招收幫工都在這裡,只需一貫錢換取一年幫工。”俞管家騎在一匹矮馬上,畢恭畢敬的對戚長征介紹:
“二層關押的人犯,凡俗綠林中人,多爲馬賊強盜,有人命在身的都已處死,剩下的收押之後,就成爲看家護院的首選,每位一年兩貫錢。”
“一貫錢幫工一年,兩貫錢護衛一年,倒是不貴。”騎着高頭大馬的戚長征面對俞管家還有些不適應,帶着些微的不自然道:
“幫工的還好說,如何能保證那些馬賊強盜老老實實的看家護院,都是些亡命之徒,要是起了歹心,搶了主家,殺了主家逃跑怎麼辦?”
“送到獄樓二層的犯人,都已經過官家調教,有的家室就在青州城,一人逃跑全家處死。其他的犯人也有專人作保,若是犯人逃跑,作保的人就要替代犯人贖罪。
而且這些犯人論罪行輕重,只需爲朝廷做滿三到五年,就能被釋放,所以殺主潛逃的事情還沒有發生過。另外會有專門看守這些犯人的官家,銀錢也是由他們收取。”
“這樣的話,倒是能放心的聘用。”戚長征點點頭,適應俞管家的語氣之後,也不會那麼彆扭,“三層關押的犯人呢?”
“得罪了佛門元士的犯人,還有低境界的修士。”俞管家語氣略有波動。
戚長征一愣,感到奇怪,修元界的道佛兩家勢同水火,見面就決生死,竟還有修士能在元士手中活了下來。
“這些境界低的修士能活下來,都是寫了悔過書的,另一個原因是這些修士有朝中官員作保,這些朝中作保的官員,多是他們的親屬,或是至交好友。
不過,三層的犯人需要用大比金銀來贖買,並且朝廷不會派遣官家看守,也不承擔他們被贖身之後,主家的安全。”
戚長征沉思片刻,低聲道:“俞管家,我該如何救……做,才能確保不被人懷疑?”
“老奴不知,還需三少自行決斷。”俞管家頓了頓,接着說道:“三層的犯人,其中就有原總兵府的護衛,與老奴熟識,三少悲天憐人,還望爲他們贖得自由身。”
“原來在這等着我呢,熟識個屁,還不就是松鶴觀的修士……”戚長征心下詆譭,就聽俞管家繼續說道:“不排除裡邊有佛門的探子,三少聰慧絕倫,定能分辨出來。”
“這隻老狐狸,奉承話也是張口就來。”側頭看着他那張老臉,戚長征咳嗽兩聲,嘀咕着道:“我看二樓的綠林好漢做護衛就不錯……”
“三層的做護衛安全有保障。”俞管家雙眼微眯,語氣很硬。
“別忘了你的身份,俞管家。”戚長征有恃無恐,想讓他幫忙,總得付出點什麼,笑眯眯的伸手指指點點的道:“這個大力金剛指,能讓人動彈不得,不知道學起來難不難?”
俞管家臉黑黑的,戚長征看着就開心。
“什麼大力金剛指?”猿青山從另一側並馬過來,擠開俞管家,好奇的道:“能讓人動彈不得,這麼厲害,我也要學。”
望着被抹去那段記憶的猿青山,戚長征古怪的笑道:“就是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教,得了,人家的東西咱也不強求,就到二層找些護衛好了,才兩貫錢一位,多便宜……”
戚長征哈哈大笑着縱馬向前,猿青山也是高聲呼喝着跟隨,大街上的行人紛紛躲避。
“這倆無賴小子,怎麼看也不像是修士……”俞管家望着跑遠的兩人,回頭看了眼華軒軒乘坐的馬車,暗道,“還是這個白白淨淨的小道士不錯,若是有機會接近端木,倒要讓他好生培養一番。”
“他倆怎麼這麼開心……”華軒軒從馬車裡探出頭來,不耐煩的道:“俞管家,還要多久才能到獄樓,這一路上浪費的時間太多了,我還要趕回去煉丹。”
俞管家內心暗贊華軒軒用功,臉上也是浮現微笑,關切的道:“少爺還需擔心身體,煉丹辛苦,也不能急在一時,還需勞逸結合爲好。”
“你知道一顆一階丹藥能賣多少錢嗎?”
“老奴不知。”
“抵得上你十年的工錢。”華軒軒像看傻子般的看着他,“勞什麼逸,結什麼合,晚成丹一天,少賺多少銀子,你懂個屁,還不讓車伕快點,磨磨蹭蹭你大爺。”
俞管家只感到胸口發悶,想他身爲松鶴觀資歷最老的元老之一,竟被一個初入門的徒子徒孫級別的小道士大罵,這讓他怎麼受得了。臉上時紅時白,險些一口氣沒上來氣暈過去。
“還傻站着幹嘛,耽誤了少爺的賺錢大計,你擔得起嗎?麻溜點,大爺!”華軒軒早聽猿青山說起過俞管家的背叛,找到機會就狠狠的叱罵,心裡別提多爽了。
“是!少爺!”俞管家一口老血生生的咽回肚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這個小王八蛋休想拜在端木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