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樂兩人吃過飯菜走進祖師堂的時候,屋外山地之上,從頂端往下望去,原本平整的山地此刻已經變成了一所簡單的迷宮,而迷宮中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熟睡中的羅英被一股極薄的水幕包裹在據地面三丈的半空之中,喬淵站在羅英身下,雙手上託,一副吃力的樣子,而段塵正站在不遠處雙臂環抱,仔細、小心觀察着喬淵二人,以便喬淵支持不住,及時出手相助。
喬淵額頭已經見汗,顯然是他苦苦支撐,他嘴脣微張,吃力的從嘴裡蹦出幾個字:“四弟,再過一刻便好。”
一旁段塵點了點頭,道:“大師兄請放心,等會大師兄收功的時候,段塵會趕緊將師妹接下的。”
爲了方便給羅英療傷,喬淵已經把她的契根暫時封閉,此刻羅英功力盡失,等會自己收功,羅英必然會從空中落下,三丈高的距離對於平時的羅英自然是小菜一碟,而對於此時功力全無又熟睡的她,顯然就有些危險了。
喬淵不再說話,專心替羅英療傷。
此刻羅英在空中熟睡過去,只見她在水幕中的身體有些發紅,若干紅色氣息不斷從她的皮膚中滲透而出,那紅色氣息一觸碰到她身體周圍的水幕,便會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此時,喬淵的額頭上的汗水已經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
喬淵牙關緊咬,雙手不停地換着動作,而半空中的羅英也隨着喬淵的手勢不停變換着。
終於,喬淵停止了飛快的手勢,雙手像是蓄力般的回收了一下,下一刻,他高舉雙手,空中的羅英伴隨着一口火紅色鮮血的噴出,頓時升入十丈外的高空!
火紅色的鮮血觸碰到那層水幕陡然冒起一股濃煙,從羅英的身上蒸發出去。
隨着這股濃煙蒸發,包裹羅英身體的水幕也突然消失不見。
喬淵再也支撐不住,一下蹲倒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氣。
旁邊的段塵唸唸有詞,雙臂猛的一下張開,只見方纔簡陋的迷宮陡然間全部化作細沙聚集在段塵雙手之上,此刻,空中的羅英已經快要跌落地面。
段塵左手一揮,手中的細沙頓時飛到了羅英的身下將她托住,減緩下降的趨勢,右手一揮,羅英將要落下的地面之上,頓時蓋起一座三角形的迷你“沙山”。
一瞬間,羅英落在了上面,被卸去大部分力道的身體並沒有給這座沙山造成很大沖擊力,只是把沙峰給壓了下去。
下一刻,隨着段塵雙臂緩慢張開,迷你沙山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中緩緩下沉,所有的沙子向四周散落出去,一點一點隱沒在這山地之上,而羅英也平安的落在了地上。
此時喬淵已經起身,對段塵吩咐道:“四弟,我已將師妹體內火毒強行逼了出來,她金性契根輕度受傷,需要溼土培元才能修復,土行厚德載物,此後一個月的時間內,你每天都要將你的土性契根轉換爲冷性,用冷土生金,一是降低火毒對金性契根的傷害,二是能對金性契根起到穩固作用,雖然不如溼土生金速度快些,但卻是最佳良選。”
段塵俯首輕道:“是,大師兄。”
喬淵極爲疲憊,聲音有些有氣無力:“祖師堂裡的那兩個小鬼估計也等急了,小雨她性子溫婉,不用擔心什麼,倒是小樂性格頗爲急躁,我怕他會鬧出什麼動靜來……”
他沉吟片刻,繼續道:“嗯,這樣吧,等會師妹甦醒過來,你們二人先去祖師堂等候,我有些累,回房打坐片刻便會過去。”說完,他便徑自往屋內走去。
段塵點頭應答,蹲下身子,抱起地上的羅英,也跟着向屋內走去。
就在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屋門前的時候,夏樂和夏雨兩人也走了出來。
夏樂見喬淵走了過來,心中有些犯嘀咕,趕緊讓開道路,拱手道:“大師父,四師父,剛纔我和小雨在祖師堂長時間不見兩位師父前來,怕會出現什麼意外,所以纔出來看一下。”
喬淵停下身點頭,此刻他極爲疲憊,也就沒多想什麼,隨口答道:“一切順利,沒有突發狀況,你們五師父待會纔會甦醒,不用擔心,你們回祖師堂等待吧。”說完,便向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
段塵路過兩人,對兩人笑了一下,也往裡屋走去。
見兩位師父已走,夏樂先是對夏雨吐了吐舌頭,然後又擺出一副嘆息的樣子大大搖頭。
夏雨不明所以,疑惑道:“師兄你怎麼了?”
夏樂兩手掐腰,語氣之中滿是惋惜:“唉,本想借此機會大發神威,結果,老天不佑,錯失良機呀!”
夏雨雙眼迷惑,還是有些不懂,便問道:“師兄說的是什麼意思?”
夏樂伸出一根手指敲在夏雨頭上,正色道:“我們爲了什麼才從祖師堂裡出來的?”
夏雨腦袋一縮,委屈道:“當然是擔心師父們的安全呀。”
夏樂又道:“那出來的時候我說什麼來着?”
夏雨想了一下,彷彿明白了夏樂先前的話,聲音越說越小:“師兄、師兄說要解救師父們於水火之中……可、可一出來便碰到了正要進屋的師父們,所以、所以……”
夏樂又是一副惋惜的樣子,接上夏雨想說的話:“所以我才感嘆,老天沒能給我一次表現的機會!懂了吧!”
夏雨還是搞不懂這跟解救師父們有什麼關係,便繼續追問道:“可是、可是據小雨所知…師兄並沒有修行厲害的武功呀……那、那要怎麼才能幫助師父們……”
夏樂白了她一眼,心中無奈,不由得暗道,自己這個師妹真是沒有一點幽默細胞,但嘴上依然逞強道:“kao!師兄我修行厲害的武功還用得着給你通報嗎?切!”
說罷,便不管發呆中的夏雨,徑自走向了祖師堂。
夏雨呆在原地,心中覺得極爲委屈,心裡一酸,眼淚再次不爭氣的浮上眼眶。
可是,她轉念一想,暗道:“師兄最討厭看到柔弱的自己了,不行,小雨不能哭,不能讓師兄看到。”
想着,她硬是把將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強行忍住,不讓它留下來,就這樣,夏樂離去的背影以及她所看到的世界逐漸變得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