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內,燼與天惜冷目相對。
“仇人?我見過你嗎?”
天惜已經不記得這位一個月前在狼神谷相遇的少女了,燼的樣貌有所改變是一個原因,但更主要的是因爲那件事件中葉武給他的印象太深了,以至於他幾乎完全忘記了在和葉武相遇前,他還和燼有過一場短暫的戰鬥。
但不記得也無所謂,既然對方的敵意表『露』無遺,那接下來要做的就只剩下戰鬥而已。
左手探向了腰間的黑刀,瞬間肅然的殺氣瀰漫整間房間,以某種奇特的形式和燼散發的冰冷氣息對抗着。
燼似乎沒有受到天惜散發的殺氣所影響,淡然道:“忘記我了?那麼……還記得這把劍嗎?”
左腳輕踏地面,卻產生了一股強大的衝擊力,讓燼整個人瞬間飆到天惜的身前。
(好快!)
彷彿點燃了的火箭一樣粗暴而強烈的瞬間加速,讓天惜也差點反應不過來,只能拔出黑刀,試圖擋住了燼接下來的一擊。
金『色』的光刃籠罩着純白的劍身,這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的一劍劃出一個金『色』的半圓軌跡,彷彿要把整間休息室攔腰斬成了兩半!
(糟糕!姐姐!)
這一劍的威力和範圍遠超出天惜的預料,眼見身旁的天憐就要被劍勢所波及,天惜一腳踢起面前的茶几稍擋劍勢,左手把手足無措的天憐拉到自己身後,以單手的劣勢接住這勢不可擋的一劍!
金光轉眼即逝,但經過這一劍洗禮的休息室已經一片狼籍,無論沙發、茶几甚至是牆壁,所有存在的東西都被完整的斬成兩半。如此的破壞程度還沒有讓房間倒塌,簡直讓人覺得是個奇蹟。
房間中還保持原狀的只有站在一片廢墟中的三人,由於天惜的庇護,天憐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從天惜淌着鮮血的右手可以看出,接下這一劍對他來說絕不輕鬆。
“好弱。”
隨手揮了一下長劍,把依然籠罩着劍身的金『色』能量刃釋放。燼喃喃自語道:
“好弱,完全沒有一個月前打敗我時那份強悍,是因爲我變強了嗎?看來老頭說的沒錯,你們這些武者並不是無敵的……”
冰冷的目光顯得更加森然,天惜注視着燼手上那把純白長劍,低聲冷道:“我記起來了,原來是你。”
一個月前,那位手持神器敗在自己手上的少女。但從剛剛那一劍就可以看出,她已經不是可以隨意戲弄的弱者,而是足以威脅自己的對手。
她是那傢伙的同伴,難道是那個人……不對,她剛剛說過,她是來報仇的。
……是啊,自己當日曾經對她作出過折磨『逼』供的行爲,那足以讓她銘記這份仇恨。
(受到報復的感覺……很討厭。)
天憐從天惜的背後走上前來,向燼禮貌的施禮後,說道:“這位小姐就是狼牙傭兵團的副團長燼對吧?我不知道舍弟和燼小姐過去有什麼恩怨,但能否看在華家和狼牙之間的友好份上,就此罷手呢?待今日比賽過後,華家必定奉上厚禮登門請罪。”
燼搖了搖頭,否決了天憐的妥協:“我和他之間是私人恩怨,和狼牙沒有任何關係。而且……我今天來就是爲了讓他無法參賽。”
說完燼一揮長劍,休息室後方的觀覽窗上突然出現了一道薄薄的冰幕,封住了整個窗戶。
天惜皺着眉頭望着冰幕幾秒鐘,馬上醒悟道——這個女人是想把他們關在這裡,讓他無法參賽!
當下天惜果斷地拉起天憐的手,高速衝向休息室中唯一的出口!
“小黑。”
一聲輕語,然後天惜的面前出現了駭人的一幕——黑光閃爍,一個巨大的龍頭突然從虛空中浮現,塞住了整個門口。而龍頭張開的大嘴中正冒着熊熊燃燒的龍炎!
下一刻,橙紅的龍炎充滿了所有空間!
燼左手虛按在門口上,一陣藍光閃爍,出現了覆蓋整個門口的冰幕。
“六個小時後冰塊就會化了,好好等待吧。”
對着房間內喊出這句話後,燼轉過身來,冷眼注視着面前那頭體積塞滿了整條走廊的黑龍,現在它絲毫沒有剛剛那種讓人恐懼的氣勢,像條狗一樣的搖頭晃腦。
“你剛剛燒到我了。”
“……那麼窄的地方,沒辦法啊,況且你不是放了防護罩嗎?”
雖然黑龍據理力爭,但燼就像過去一樣完全沒有聽它狡辯的意思,擡腳狠狠地踢了一下黑龍的肚子。
但黑龍已經不是昔日那條小狗一樣的小龍了,這一腳對它來說不痛不癢的,它若無其事地向燼問道:“小姐你這麼做是爲了幫那個討厭的小鬼嗎?”
“……是爲了報仇。”
黑龍歪着腦袋看了燼一會兒,說道:“不像。”
“閉嘴!”
又踢了黑龍一腳後,燼揮了一下手,把黑龍召回後,轉過頭來望着那道被冰幕覆蓋的門口。
(我這麼做,你會高興嗎……不可能吧,肯定是暴跳如雷,說着習武之人什麼的蠢話。算了,誰管你,我高興怎麼做就怎麼做。)
不由自主的,目光移向了走廊不遠處的另一道門口,在那道門上貼着“月武”兩個字。
——過幾天再去找你吧。
“可惡!”
被困在休息室內的天惜狠狠的捶了一下冰幕,但那層薄薄的冰幕超乎想像的牢固,受到重擊之後也紋絲不動。
身後的天憐勸道:“你不要激動,天惜。清雲應該很快就會帶人過來了,一定有辦法的。”
天惜暴躁的搖了搖頭,他知道無論來多少人都不可能打破這道看似脆弱的冰幕。
這並不是普通的冰,天惜對這種泛着七彩光芒的冰塊很熟悉,過去他曾經連續兩個星期不斷的努力,就是爲了可以切開這種封印神器的冰塊。
在兩秒之內作出五百下攻擊,這就是打碎這種冰塊唯一的方法。
如果開啓了動作輔助系統,那麼天惜是有能力做到這點,但現在的他卻是無能爲力了。
“姐姐,如果我『自殺』後,是不是就可以在外面復活?”
對於天惜提出的這個問題,天憐搖了搖頭,無可奈何的說道:“不能,比賽期間爲了避免選手被人襲擊的事件,所有選手死亡後的復活點就是各自的休息室。就算你『自殺』了,也是會重新回到這裡。”
天惜又煩躁的捶了一下冰幕,然後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走到剛剛被燼砍裂的牆壁前,作出拔刀的姿勢。
但天憐馬上阻止了他:“沒用的,天惜。這個休息室所有的物體都是不可破壞的。”
“但是那個女人……”
“……那是因爲她擁有神器。”
束手無策,天惜被完全困在這個房間之中。
另一處休息室。
“嗚嗚——睡得很舒服。”
比賽前五分鐘,熟睡中的葉武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伸了個舒暢的大懶腰。
月嘲笑道:“現在是感覺不錯,等你下線回家就會發現自己腰痠背痛的。”
『揉』了『揉』脖子,葉武說道:“沒事,反正我還要打上一場才能離開。”
站起身來,葉武向房間中的衆人說道:“好,那我出發了。”
朱雀有些憂慮的說道:“真的不用我們一起去賽場嗎?萬一華家的人……”
“沒事,就算他們使詐我也能一個人收拾掉他們。”
等衆人都預祝葉武好運後,葉武獨自一人正要走出休息室,突然又轉過身來,笑道:“對了,今天不如來個帥氣一點的出場方式。”
“帥氣的出場方式?你想怎麼做?”
“這麼做!”
說着葉武走到休息室的觀覽窗前,在幾聲驚叫聲中,翻身從窗口跳了下去!
這大概也算是命運的巧合吧,如果葉武不是一時心血來『潮』的話,他就可以看到休息室外走廊擠滿了十多名忙碌的武者,從而知道他的對手已經處於無法參賽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