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隻很纖細的手,潔白無瑕,彷彿是一件絕美的藝術品。本來一隻手突然伸進來,異常地突兀,把我給嚇了一跳,但當我看到這隻手時,我的心又平靜了下來。就憑這雙纖纖玉手的純淨,可以想像到這是一個女人的手,而且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
將門輕輕一推,一條倩影閃了進來。當我看清她的面孔時,暗暗吃驚,竟然是那個叫木易的女人!
她朝我看了一眼,然後按了1鍵。因爲所站的位置不在同一條線上,我只能看到她的側面,看過去,她就是一個用刀刻出來的冰美人。她突然問:“你來這裡幹什麼?”我愣了一下,她在問我話嗎?可是我跟她並不熟啊,確切地說,我們根本就不認識。可是電梯裡只有我倆,她不是在問我又是在跟誰說話?
“嗯……來玩。”我忙應道。
木易嘴角微微上揚,發出了一絲冷笑,冷冷地說:“警察在調查我,是你跟她們說我昨晚去過爛尾樓那兒?”
我承認是的。
她突然朝我望來,朝我吐了四個字:“你小心點。”這時,電梯門開了,她提步走了出去。直至電梯門關上後,我纔回過神來,她那話什麼意思?這在威脅麼?如果這樣,那血屍是不是真的跟她有關?
我也很納悶,最近不知怎麼了,遇到的女生都是高冷型的,我開始懷念吳樂樂的熱情了。
電梯一直來到-1層,電梯的門一開,一股強冷的空氣撲面而來,本以爲在樓上已經很涼了,沒想到這下面更涼!
我走出去,見張筠浩與鍾靈兒他們正在前面不遠處。這是停車庫。想到慕淺的表姐在這裡被血屍吸乾血,我不由一陣毛骨悚然。
“刀哥!”張筠浩朝我招了招手,我走過去問他們有什麼發現,張筠浩說這下面有鬼氣,所以得請我下來看看,然後用力拍着我的肩膀說:“我們的老大!”
昨晚被刺傷口沒好,張筠浩這麼用力拍我,簡直是想對我謀殺。我捂了捂胸口,正想叫他住手,吳樂樂一腳朝張筠浩踢去,叫道:“別拍了,人家不疼的嗎?”張筠浩收回手,對慕淺笑呵呵地說:“我不妨透露給你一個秘密,我們四人是抓鬼四人組,刀哥是老大,我是老二……”
“老二呀?”吳樂樂有意提高聲音問:“哪個老二呢?”
張筠浩瞪了吳樂樂一眼,朝鐘靈兒努了努力嘴,沉聲說:“向女神學習一下,別在這兒多嘴!”
吳樂樂哼了一聲,以手抱着胸,極不服氣地將臉偏向一旁,像是一個小孩子。
慕淺秀眉直皺,說你們到底是些什麼關係啊?張筠浩走到她面前,用手梳了梳頭髮說:“你別管我們什麼關係,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吹琴吹得非常好,有機會吹給你聽聽……”
我見鍾靈兒背對着我們站在一堵牆下,便走過去問她有什麼發現,鍾靈兒緩緩搖了搖頭。我說不是有鬼氣嗎?她說是的,所以才叫我下來看看。我朝四周觀察了一番,或許是大廈裡沒什麼人,也因爲這下面死過人,偌大的一個停車庫只有一輛車。是一輛奔馳s350。我走到那輛奔馳面前,圍着車轉了一圈,發現是一輛很新的車,至少車面洗得很乾淨。誰那麼大膽,在這裡死過人的情況下還把車停在這裡?
這個停車庫位於地下,只有一個一丈來寬兩米多高的入口,停車庫也不過三米高,只有一個出口,因此光線極弱,儘管現在是白天,外面又豔陽高照,停車庫裡依然陰沉沉地,像是秋天多霧的早晨。
慕淺走到我身邊問:“你看得見鬼?”我點了點頭,慕淺又問:“那你有陰陽眼了?”我依然點頭。
“張筠浩說這裡有鬼氣,那你能看得見有鬼嗎?”慕淺緊望着我。
我知道慕淺的意思,她是想知道她表姐的魂魄是不是在這裡。我說沒看見鬼。張筠浩湊過來說在白天鬼是不會出來的。慕淺朝四周望着,神色凝重地說:“我感覺到我來過這裡。”我說這很正常,很多時候我們也有這種感覺,到了某個地方,感覺去過那兒,有時候某件事,感覺以前發生過。慕淺卻搖頭道:“不,不是那樣的,我真的來到這裡,這裡的一切我都感覺非常熟悉,就像我昨晚來過這裡將整個停車場走了一圈一樣。”
“會不會是在做夢?”我望向慕淺。
“不知道。”慕淺的臉色不太好看,拍了拍頭,痛苦地說:“我感覺我的頭要炸了!”
鍾靈兒朝我們這方望了望,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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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鍾靈兒有話要說,便走到她身邊輕聲說:“我們去那邊看看。”鍾靈兒說好,與我走到停車庫的另一頭,我將慕淺剛纔所說的事說了一遍,鍾靈兒說:“她可能真的來過這裡,因爲她昨晚一夜未歸,早上的時候我問她去哪裡了,她什麼也不肯說。”
“會不會是夢遊了?”我猜測。鍾靈兒說不能確定。我說慕淺表姐慘死,她心裡一定不好受,叫鍾靈兒多多陪陪她,安慰安慰她,鍾靈兒說她知道的。
這時,我手機響了,以爲是沐藍藍找我,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妞妞打來的。她約我去吃飯。我感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她爲什麼要請我吃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不想跟她那種目中無人而不禮貌的生物打交道,所以直接拒絕了她,她卻說有事想問我,順便請我吃頓飯,而且這也是她乾爹錢先生的意思。
其實怎麼說呢?我覺得很多事並非巧合那麼簡單,有些事的發生存在着某種聯繫,也存在一種必然,我一直懷疑昨晚範峰與妞妞出現在爛尾樓那裡,並非僅僅巧合,我很想知道,他們去那裡到底幹什麼,會不會跟血屍有關呢?
爲了解開這個謎團,我決定應約。
因爲是別人請我吃飯,我沒有叫上張筠浩他們,獨自一人去了。張筠浩擔心李婉婷又會來追殺我,要陪我去,我沒同意。
去的是錢先生家裡。
我去的時候,只有錢先生、範峰與妞妞在那裡。我一到,錢先生便請我入座,範峰與妞妞忙着去端菜。這倆人對我的態度倒是客氣了很多。
飯間,錢先生問我昨晚去爛尾樓那裡幹什麼,顯然,妞妞又將昨晚發生的事跟錢先生說了。
我如實告之,然後問範峰與妞妞他們昨晚又爲什麼去爛尾樓那兒,妞妞說她是去找義叔,也就是錢義。這兩天錢義失蹤了,電話也打不通。以前錢義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爛尾樓那兒,還帶妞妞去過那兒,說有一天要將那一片地全部買下,因爲那是屬於錢家的地盤!
“那現在那爛尾樓屬於誰的?”我問。
錢先生說,現在屬於錢義的,錢義將它從一個叫胡帥的房地產開發商手中買過來的。我聽明白了,錢先生言下之意,那血屍極可能跟那個叫胡帥的開房商有關。我問錢先生有沒有那個胡帥的聯繫方式,錢先生說沒有,然後問我這血屍是怎麼一回事,一旦成爲血屍還有沒有希望成爲人,我說我也不清楚,對這方面沒有研究過,錢先生哦了一聲,若有所失。我問她錢太太現在病情如何,他淡淡地說還在昏迷中,然後便是一陣沉思。
從錢先生家裡出來後,我想了很久,錢先生今天把我叫去他家到底是爲了什麼?他又在向我透露着什麼?或許是拐彎抹角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信息?
我打了一個電話給沐藍藍,叫他去找兩個人,一個是相世闖,另一個是胡帥,他們可能跟血屍有關。
回到公寓後,鍾靈兒與慕淺都在。張筠浩坐在慕淺身邊嘰嘰喳喳說過不停,鍾靈兒悄悄跟我說,她晚上想再去富麗大廈的車庫裡看看,叫我陪她去,不過這事不許跟任何人說,包括張筠浩與吳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