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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不能確切地回憶起這在紅花落的一年,日子就是那麼一成不變得過,在周圍充斥着青樓特有的嘈雜聲的閣樓裡練習扔暗器,跟一羣鶯鶯燕燕的女人切磋,經歷着各種毒藥發作的痛苦再艱難地吞下解藥,幾乎是僥倖地躲過各種刁難般的偷襲…
每天如此,沒有任何東西提示着我時間在流逝,除了越來越精湛的技藝和日益增長的頭髮
青落曾經幫我梳着頭髮,告訴我作爲一個女人,美是一種資本,我開始學着那些女人花上半天的時間梳妝,用脂粉把自己真實的表情遮掩起來,也開始學着怎麼讓自己的一舉一動擺脫我原本作爲要飯的的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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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有一天青落在我被某種毒藥折磨的時候來到我身邊,對我說,“你知不知道曾經和你在一起的那些要飯的都去哪了?”
我才突然回憶起一夜消失的丐幫,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幾乎忘記了毒藥發作的疼痛,良久終於說,“我不知道。”
“我知道。”青落的笑我已經看不清晰了,“你沒怎麼出去,都沒見過小紅吧…”
我聽見青落叫了一句什麼,然後走出來一個女子,我已經看不清她的臉了,我的視線極具地模糊下去,在失去意識之前聽見了一聲驚呼,“小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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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那個記憶中叫了句“小柚子”的女子正坐在我身邊,依舊意識不太清晰的我已經足夠回憶起這個一起要過飯的女子了,臉孔實在很熟,但是叫不出名字
我說,“你是…”
“我是小紅啊。”
“不是,一起要飯那會兒,你叫什麼?”
“那會我還沒有名字…”小紅幫我倒了杯水,“小柚子,你中的毒,不要緊吧。”
“毒我已經幫忙解了,”不遠處傳來青落獨特的聲音,“你們倆好好說說話,小紅,把你知道的都告訴她吧。”
我想要叫住青落,但人已經關門出去了
小紅扶着我起來,臉上的笑容有些悽慘,“當初你還和長老在一起的時候,我跟着你們吃了不少頓飯…”
我說,“別說了。”
小紅怔怔地看了我一會,隨後點點頭,看着我微笑,“我是逃出來的。”
我沒反應過來,只是覺得她的眼神裡有隱約的仇恨和譏笑
“戰火燒到長安,我沒跑遠,等仗打完了我就一路要飯回來,還沒到長安,結果朝廷開始抓乞丐了,我也被抓了進去…”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儘管猜到朝廷整治丐幫的政策一定動用了什麼非常手段,但是我沒想到真的是抓光了
她繼續說,“男的都充軍去了邊塞,至於漂亮點的女的…”
我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被角…
她笑起來,眼裡有淚,“我被青姨看上,來了紅花落,我當時想不通,不甘心淪落爲風塵女子,幾次想要逃走,我寧願要飯一輩子吃不飽穿不暖,比受這屈辱要強…”
我看見她頭埋下去,肩輕輕顫抖着
突然她擡起頭滿眼兇狠都看着我,“可是我之後才知道,侮辱算什麼!那些個老的長得不能看的不中用的,全都被填海了!”她止不住地像個瘋子一樣放聲大笑起來,“屈辱!我好歹還活着…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們從來不觸犯王法,甚至不奢求能過上好日子,爲什麼把我們發配了把我們賣了!從出生開始我就揹負着別人的嫌惡和白眼,可是爲什麼非要我們去死!…”
她的聲音嘶啞着,讓我的喉頭也有點痠疼
突然斂聲,小紅表情迅速淡下來,“我能說的就這麼多,我先走了。”
我沒有去阻攔,只是低着頭,眼淚毫無徵兆地涌出來,我已經忘掉了怎樣放聲大哭,只能任由被單被濡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