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名將就是名將
紅衣人沒有理會年輕騎士的話,只是鎮定地取下背上的弓,從箭筒裡拿出一支箭,他拈弓搭箭,眼中寒光一閃,長箭帶着呼嘯的風聲,隨即追趕中的一個頭目模樣的人應聲倒地,“呼”又是一箭,長箭直直地穿透了另一個人的頭顱,一箭又一箭,每根都是死亡之箭。
兩箭之後,戰局竟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後面追趕的士兵有點混亂了起來,他們停止了追趕,然後開始退去。看來被射中的人應該是他們的頭目,北書不禁暗暗欽佩起這個鎮定的將軍來。
紅衣人的手下士兵還算沒有讓紅衣人白辛苦,開始有士兵折回來了,越來越多的士兵折回來了。
“快追啊!”北書急切地小聲嘀咕了一句,立刻兩道警惕的目光掃來,糟糕!北書頭皮一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兩人說:”那個,我,就是隨便一說,你們繼續,你們繼續。”然後準備開溜。
“站住!”年輕騎士喊住了她,他騎着馬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是誰?哪裡人?穿的這麼奇怪。”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握着身側的刀柄,緊緊盯着她,目光裡帶着懷疑,當他看見北書的那一刻眼睛裡一道呆滯的光芒劃過,然後眯起了眼睛。
“我只是路過的,我,我不是壞人。”北書忙解釋道:”別,別衝動。”真是倒黴,要是這傢伙一刀劈下來可慘了,她纔不要出師未捷身先死呢。
“簫副官,指揮追擊。”紅衣將軍向那人說道。
“是!”被稱爲簫副官的人似乎愣了一下,從身上取出小旗,向山下揮動起來,紅衣將軍的士兵緩慢地聚集起來,向敵人那邊追過去。
“將軍,我們也過去吧?”簫副官說。
“嗯。”紅衣將軍回過馬,向隊伍走去,當路過北書的身邊時,他停頓了一下:”你,跟過來。”不容商量的語氣。那個簫副官也瞪着眼看着北書,北書別無選擇只好硬着頭跟了上去,簫副官則在她身後寸步不離的跟着她。
大部分士兵都追過去了,紅衣將軍和簫副官在原地等待,指揮剩下的人處理傷員。過了一小會兒,有些士兵就兩手空空陸陸續續地返回來了。
怎麼都回來了?敵人滅了嗎?
紅衣將軍的眼裡也浮起一絲疑惑,他攔下了一個回來的士兵有些憤怒的說:“敵人消滅了嗎,爲麼回來了?”那個士兵看起來竟很詫異,他想了想說道:”以前不都是這樣嗎?”
這是什麼邏輯?紅衣將軍聽過後也呆住了,他在馬上望着遠處出了一會兒神,無力的對身邊的簫副官擺個撤退的手勢,而後失落地回過馬,北書看到他黝黑的眸孔裡滿是不甘和壓抑。
只聽他苦笑着對簫副官說;“這是我人生的第一場戰鬥,龍山之戰,就這樣莫名奇妙的結束了,這樣的士兵怎麼能用來驅逐倭寇?保家衛國?”
驅逐倭寇,難道他是?北書忙說道;“你認識戚繼光嗎?”
“大膽!居然敢直呼將軍的名諱。”簫副官怒喝了一聲,北書被嚇得忙低下頭。
他就是戚繼光?不過後世聽到的都是他如何威風凜凜的把倭寇趕回老家,沒有人會提起他的第一場與倭寇的戰鬥就是這樣稀裡糊塗。不過看他這時的樣子也已經有了大將的風度了,所差的只是時間問題。
“你爲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戚繼光質疑地問道。
“因爲,你很有名啊!”北書理所當然地說。
“我很有名?”他的臉上大是不解。
那當然了,鼎鼎有名的抗倭名將,蒙古剋星,民族英雄,一代傳奇,一生大小南北水陸攻守從無敗績,少年時就做出了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的遠大志向。在五百年後家喻戶曉的人物,被當年明月稱玉石粉碎機。怎麼能沒名呢?
不過現在看他這樣狼狽自然是他是想不到他的未來將如此輝煌,而這支部隊也絕不可能是唯一能與岳家軍齊名的戚家軍。這個,怎麼回答呢?我從五百年後的書上看的?非被當成精神病。“反正我就是認識你啊。”北書憋出一句話。
戚繼光哭笑不得,他對簫副官說道;“我們回去吧!”又上下打量了北書兩眼說道:“天這麼晚了,你家在哪?”
是啊,在這個時空她是沒有家的,孤獨的尋找着所謂的崑崙鏡和昊天塔。她呆呆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好。
“跟着我到我們駐紮的城鎮裡去吧,然後你自己再另尋出路。”戚繼光淡淡道。
嗯,是個好辦法,北書急忙興奮地點點頭。
簫副官撇撇嘴說道:“我還是不放心她這個傢伙。怎麼看都不像好人,你看她穿的,奇裝異服,還有她的頭髮,怪里怪氣的。”
北書暗中瞪了簫副官一眼,這個傢伙總是多管閒事,難怪只能當個小副官,你看人家戚繼光多有大將風度。
“我看她雖然奇怪,倒不像是壞人。”戚繼光被他這麼一說也有些猶豫了。
北書急忙編了一個謊言;“我,我家離這裡很遠,我被人販子拐到這裡,好不容易纔逃出來。”她拼命想擠出幾滴眼淚,又擠不出來,只好低下頭,也不知道他倆能不能相信自己的話。
“跟我們走吧,你去牽匹馬過來。”戚繼光低頭想了想便命令旁邊的一個士兵,雖然他的臉一部分被頭盔遮擋住了,但北書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他好像是笑了一下。
北書的心終於放下來了,她費了好大勁才笨手笨腳地爬上那匹看起來蠻溫和的馬,長出了一口氣,回頭望向他倆,兩個人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簫副官笑嘻嘻地說道:“你還真是笨的可以啊!”北書翻了翻眼睛也沒理會他,她能爬上就不錯了,還好去蒙古大草原旅遊時騎過。
北書就這樣千辛萬苦,東搖西晃地騎着那匹馬,還好那匹馬一點也不理會她的不安穩,只是跟在戚繼光和簫副官的身後。
顛簸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看到了城門,新舊不一青石築造的高高城牆微顯破舊,但並無殘缺,雖然談不上雄偉,但有一種不容侵犯的氣度。城牆上有一些士兵在站崗。城門上是北書不認識的兩個字。
“這是哪裡?”北書鬱悶的看着那兩個熟悉又陌生的古字。
“這裡是浙江慈溪。”簫副官插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