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軍營的日子
守門的士兵恭敬地向戚繼光和簫副官打招呼,讓開了道路。又是一陣顛簸,可算是到了城內,城內傾頹破敗的房屋,稀稀落落地店家,匆匆走過的行人,令人倍感冷清。北書渾身散架的從馬上爬了下來。從馬背上下來後,北書幾乎要癱坐在地上了,筋疲力盡,渾身像散了架,一步也動不得了,大隊的士兵陸續從北書身邊走過。
“地方到了,這裡有旅店,向前直走就是,你可以去那住。”戚繼光停下來熱心的說。
“就她這樣奇奇怪怪的樣子,還不得被人家趕出來啊。”簫副官譏諷的說。這個簫副官每次說話都有讓北書想拍死他的感覺。
簫副官又說道:”喂,你身上有銀子嗎?”
這是個問題,自己的確沒這個時代的錢,摸了摸兜裡那一百來塊紙幣和鋼蹦,北書有種想哭的感覺。
簫副官不懷好意地對戚繼光說:”我看她可以到我們軍營去,一來讓她幫顧嬸幹活,二來可以監視她。”
“那你就去安排一下吧。”戚繼光有些疲憊地說。
簫副官笑容滿面地說:“跟我們走吧。”
除此之外又有什麼辦法呢,先跟着去吧,等熟悉情況後再想辦法離開,反正是跟那個顧嬸混。
戚繼光雖已經是寧紹臺參將了,但是家眷都在老家,身邊無人照料,因此總督讓顧嬸來照顧戚繼光。顧嬸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和藹可親。給她拿了幾件衣服,還安排了北書在她旁邊一屋住下來,爲了方便照顧戚繼光,她和顧嬸的屋子都離戚繼光的住處比較近。
等北書收拾東西的時候才發現哥哥給的小袋裡裝的是幾塊上好的玉!要是早知道就不用來這了,舒服服的找個旅店多好。算了,先住一晚上,明天再說。臨睡前突然想起星奇留的紙條,又藉着昏暗的小油燈看了幾眼。
紙條上寫着:“操作簡單,左邊數第一按鈕啓動,第二按鈕彈出時間軸,第三個確認時間,第四個按鈕千萬別按。時間軸上有刻度,但在要去一眼的時間需減去兩千年,切記,然後它會把你傳送到那個時空非常接近崑崙鏡的地方,在那邊呆多久都沒事。”是挺簡單的,北書隨便地把紙條塞回衣服兜裡,看來崑崙鏡離這裡很近,也許在這能打聽到什麼。
從此北書每天和顧嬸一起幫着照料戚繼光的衣食住行,戚繼光性格溫和,而且一心撲在打倭寇的大業上,除了送飯和倒些水也沒什麼事,但從此再也沒見過那個簫副官。
提起戚繼光,顧嬸總是一臉敬服地說:“將軍今年才二十八歲就是寧紹臺參將了,我家胡大人很是看好將軍。”顧嬸羨慕地說道:“戚將軍家可是世代將門,人家的祖宗那是大明的開國大將軍。”
這天顧嬸誇完戚繼光後又說道;“那個簫副官也不錯,雖然一天到晚也不在軍營裡,但人很不錯的還很年輕,就是他長的不像我們中原人,尤其是眼睛。”
長的不像中原人?那天倒是沒細看,而且他的臉基本都被頭盔擋住了,這些天也沒看見他。
“今天將軍又去打仗了,也不知道是哪,但願將軍能平安歸來。”顧嬸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和摘菜的北書磨叨:“把這幫子小倭寇趁早趕走!”
“我說的嗎,感覺軍營裡靜悄悄的,原來打仗去了。”北書恍然大悟。
當然年輕的戚將軍又敗了,就像後來北書回去百度的那樣,其實倒也不是他的問題,他看到敵人後又是佈陣又是發令,結果手下的士兵一碰到敵人又不行了,跑的比上回還快,戚繼光也是迴天無力,只好也跟着累死累活的跑回來了,好不容易撿了條命。這場戰鬥在歷史上稱爲雁門嶺之戰。
回去後戚繼光在總賬裡大發脾氣,把手下的大小將領都狠狠訓了一頓,然後把這幫人統統都趕了出去,一個人坐着生悶氣。點着昏暗油燈的大帳裡靜悄悄的,只有戚繼光孤獨的背影投在帳圍上,八仙桌子上放着一本裝訂整潔的《孫子兵法》和一本他自己寫的《紀效新書》,筆墨紙硯等物,一支青色狼牙竹筒中放着幾支同樣顏色的發令號牌。
北書小心地給戚繼光倒了一盞茶,說道;“將軍,其實主要並不是那些將領的問題……”
“這個我知道,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戚繼光黝黑的眼眸裡極度地沮喪和無力。
“大人沒想過練一支新兵?”北書試探地說。
“哦!”那黝黑的眼眸立刻煥發了光彩;“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這也許是個好辦法!”戚繼光連連點頭,讚賞地看向北書。他的眼光突然停滯了:“你就是那個龍山之戰後和我回來的?”
“嗯。”北書點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戚繼光突然問道,目光中帶着疑問。
“北書,北方的北,書籍的書。”北書平靜地答道。
戚繼光想了一會兒,便擺擺手說道;“你出去吧。”北書退了出去。
年輕的將軍又散發了活力,他精神奕奕地快速踱了幾步就開始寫信件,然後命令一個士兵找簫副官過來。
簫副官很快就來了,他隨意地坐在戚繼光旁微顯破舊的木椅上,只有兩個人的時候他和戚繼光就像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一樣隨意。“元敬兄,怎麼了?”他打量了戚繼光兩眼,戲謔的挑了挑嘴角笑道:“你不生氣了?”
“嗯,我想向胡大人申請練一支新兵。”戚繼光略爲矜持地說道,他把剛寫好的信件交給簫副官:“你看看。”
“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堂堂全浙,豈無材勇!”簫副官念道:“好!我看不錯,就這樣交上去吧。”
“簫弟,其實這是那個龍山之戰後你建議帶回來的那個女孩提議的。”戚繼光嘿嘿笑道。
“哦。”簫副官的臉色波瀾不驚。
戚繼光又自言自語道:“其實我第一次看見她就感覺很面熟,但我又確認從沒見過她。你說奇怪不?”
“其實我也是。”簫副官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眼眸就在燈下發出迷離的光,瞳孔深處卻是清冷邪魅,猶如萬年琥珀積澱着悠遠的光澤。簫副官的笑容意味深長,“而且,第一次看到你也是。”琥珀色眸子裡劃過一道淡淡的憂傷。
“那還真是奇怪。”戚繼光困惑地想了想,搖了搖頭。又拿起信件看了一遍,“就這樣吧,明天派人交給胡大人。也只有這個辦法了,那些兵太讓我失望了,對了,如果批下來了你得幫我訓練。”
“沒問題。”簫副官笑呵呵地答道:“我也想早點把他們趕出中國去。何況是我好兄弟的事呢,不過有時我白天恐怕沒空。”簫副官有些爲難地說道。
“那沒事,我知道你白天有另外的任務。”
“那就謝謝元敬兄了。”
“聽說胡大人招了個師爺,這個師爺雖然脾氣不好但是給胡大人出了招,現在胡大人把主要精力放在海盜上了。”戚繼光沉吟了一下說道:“那這邊還能留個練兵時間,剛剛好。”昏暗的燈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充滿了希望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