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押運
押運小隊是扮演老套的客商的形象,裝載昊天塔和白鹿的車子用黑布搭着由押運隊長親自乘坐寸步不離,駕車的是他的兩個心腹士兵,押運隊長是個粗壯大漢,說起話來聲若洪鐘,曾經在少林寺當過和尚,因爲在胡宗憲的號召下殺倭護寺,後來就還俗參軍了,擔當戚家軍的武術教練,深得戚繼光器重。
在這麼個少林高手眼皮下,北書是無論如何都盜取不出來的,估計還沒碰到昊天塔押運隊長的大銅棍就得把自己的小腦袋打開花了。
走了兩天了,但北書冥思苦想也想不到好辦法能偷取近在眼前的昊天塔碎片,而且她還想到星奇曾經說過昊天塔在這個時間段消失了,那又是怎麼回事呢。
押運隊長背後後的大銅棍在陽光下晃着她的眼睛,就像在挑逗她一樣。
北書看了看身邊外部普通內部全副武裝的同伴們,心情更是是無比的煩躁,難道自己就要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了嗎,北書真後悔自己在2012年時沒好好練武術,要不還用在乎這個傻大塊,晚上還得睡在稻草上。
但現在只能順便恨了一下爸爸媽媽哥哥還把家裡的情況瞞着她,當時自己不衝動着穿越過來就好了,救爸爸也不是隻有這種方法,肯定有其它辦法的,現在自己在這個時空趁着年輕在戚府,老了呢,就算戚繼光和他夫人關照她,他的兒子女兒還會嗎。
北書越想越多,越想越委屈,越想未來越黑暗,一面恨恨地甩着馬鞭,一面絞盡腦汁地想着主意。
中午,來到了一個小鎮酒店前,押運隊長命令大家輪流進去吃飯。北書又是累得不行,從馬背上爬下來,在同伴略帶鄙視的目光下進入了小酒店,進門就坐到了門旁的小凳上,有氣無力地說道:“店家,我要吃飯!”幾個同伴笑道:“這小子怎麼累成這樣,多吃點!”
北書注意到在酒店的另一個角落有四個人也在吃飯,兩老兩少,有一個是背過身的,他們雖然衣服普通但舉手投足間的高貴的氣質卻是遮蓋不了的。
店家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一雙小眼睛精光四射,一臉諂媚的笑容。還有個十幾歲的男孩子是店裡的夥計,也是熱情的樣子,酒菜很快就端上來了,衆人立即大吃大喝起來。店家笑着說道:“各位兄弟,外面那些兄弟怎麼不進來?”
一個同伴向嘴裡塞了一大塊熟牛肉含糊不清道:“他們剛吃過了,我們幾個剛纔有事沒趕上吃飯。”
“外面挺熱的,進來歇歇,來點酒不好?”店家笑道,接着捧了一大壇飄着濃郁酒香的酒就出去了,外面的人雖受過押運隊長的各種教育也禁不住店家的勸說和飄飄酒香的誘惑,除了做過和尚的押運隊長外,其他一人喝了一大碗,都誇酒好喝。
北書也忍不住喝了一大口,一股又嗆又辣的氣流直衝鼻子和眼睛,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引起衆人的大笑。北書也不敢再喝了,只是吃菜吃飯。
大家正連說帶笑地吃着,就聽那邊哐當幾聲,那邊角落的三個人從凳子上摔在地上,另一個年輕人大呼一聲:“不好,飯菜有問題!”跌跌撞撞地站起來,但又摔倒了,昏了過去。
北書這邊的人也驚呆了,一個同伴突然說了一聲:“不好,我頭暈!”就倒在地上,其他人接二連三地倒在地上。北書也感覺天旋地轉,實在想不到在這鎮上的酒店也能遭遇黑店。她最後只看到一個蒙面黑衣人從後面走了出來,就失去了知覺。
當北書再次睜開眼時,身邊是橫七豎八的同伴們,北書忍着頭暈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一個年輕人站在她的旁邊,北書認出了他就是原來在酒店角落吃飯的那個年輕人,年輕人坐在凳子上,看到北書起來便冷笑道:“你起來啦,你去看一下你們的貨物丟了什麼?”
什麼,昊天塔還是白鹿出現了意外?她北書費勁心思也沒得到的昊天塔可不要丟啊,北書一個激靈立刻向外跑去,掀開黑布,白鹿懶洋洋地站在籠子裡,毫髮無傷,但是原本在白鹿旁邊的裝着昊天塔的木盒子不見了!北書就感覺一個焦雷從頭劈到腳,她兩眼發黑,跌坐到地上,腦海裡只有四個字,這下完了!
年輕人從酒館裡走了出來,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看來這是個很重要的東西,你們的隊長已經羞愧自殺了。”
自,殺,了!北書腦袋又是轟了一聲。年輕人努努嘴:“在你左手邊。”
北書向左瞟了一眼,粗壯的押運隊長倒在她身邊的地上,腹部插着一把鋼刀,已經停止了呼吸。北書從沒近距離地看見過死人,低低地驚叫了一聲站了起來,剛纔還是活生生的人,這一會兒就…,唉。
“這傢伙技不如人,但也算是個好漢了。”年輕人感嘆道。
北書看了年輕人一眼,這一眼不要緊,又是吃了一驚,這個年輕人長相和戚繼光居然如此的相像,就是比戚繼光年輕了一些,嘴角邊帶了些須的稚氣。同樣秀挺的雙眉,明朗有神的黝黑眸子,略微厚實的嘴脣,棱角分明的臉龐,修長結實的身軀。
即使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下,也不能掩蓋身上散發着的一股暗沉的氣質和一種沒有溫度的冷漠,這是和戚繼光完全不同的。
年輕人看她就這麼直直地盯着自己,冷冷地乾笑道:“男人這樣看男人,不太好吧?”
唔?男人看男人?北書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穿着男裝呢,她撇撇嘴大爲不屑地說道:“我就是發現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挺像的。”
“哦。”年輕人放心了,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唐赤陽,你呢,叫什麼?”
“我叫北書。”北書急忙又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這個酒店有問題吧。”
唐赤陽點頭道:“嗯,這家原本的老闆和夥計被綁在後面了,這三個人假裝成老闆和夥計,在飯菜酒裡灌入了**。你那個隊長沒被迷倒,和假老闆,假夥計打起來了,然後一個黑衣蒙面人過來上這個車中拿走了一個木盒。我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卻動不得,後來假老闆和假夥計看黑衣蒙面人得手了也就逃了,你的隊長追了過去,過了一會兒他就回來了說了一聲辜負了戚將軍的重託,無顏再見將軍,然後就自殺了。”
唐赤陽漠然地說道:“事情就是這樣。”一臉的置身事外,不干己事不關心。
想了想唐赤陽還憤怒地說道:“受你們連累,我赤陽居然着了這幾個古人地道。”他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冷酷的神色。
“古人?”北書一愣,這個詞的震撼度遠大於那張沒有人情味的臉。
“就是…”唐赤陽立刻解釋道:“我家鄉那邊的話,就是傢伙的意思。”唐赤陽黝黑的眸中掠過一絲難以被察覺的緊張。
“哦。”北書看了看這張熟悉的臉鬱悶地說:“那這些人呢?”
“他們啊。”唐赤陽說道:“中了**,一會就醒來了。”這時開始有鎮上的人過來了,真老闆和真夥計也緩了過來,從後面走出來,向唐赤陽連聲道謝,唐赤陽冷淡地說道:“不用謝,不用謝。”不耐煩地轉身看他的同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