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還是不相信我,我也再沒說什麼,很快隊長回來了,便繼續開着車朝前而去,走了又不知多遠,遠處看到了一座接連三四座小山連在一起,一面靠着飲馬河,一面靠着公路,我正猜測着,隊長卻是嘿了一聲:“這就是英雄嶺,你領我們找到那個土坑吧,可別給我說你找不着。”
我當時一呆,苦笑着撓了撓頭,嚥了口吐沫才幹笑道:“我第一次來,還真找不着那個土坑,那個我——”
隊長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過了一會車子就停在了英雄嶺下面,幾個人下了車,自然也不用我帶路,還是那隊長領着我們朝山後跑,開始尋找那個土坑,幸好這英雄嶺其實也就是幾個不算高的小山包,不然可就要累死我們了,幾個人分開,一邊走過去就是好大一片,來來回回的折騰幾回,便已經到了主峰的山腳下,正艱難地朝前搜索着,便聽見小胡喊了一聲:“隊長,這裡有個土坑——”
我們都匆忙的跑過去,果然見到了一個土坑,土坑藏在也草叢裡,此時野草又是最茂密的時候,要不是小胡差點一腳跌進去,還真不容易發現,土坑上面的口並不大,卻如一個甕一般,上面小下面大,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隊長摸出手電,一道光束搭進去,才勉強能看清裡面的情況,這土坑有三四米深,裡面還有些積水,湊到跟前就有一股臭味散發出來,隱約的看到裡面有什麼泡在積水裡,小王眼尖,不由得驚呼了一聲:“隊長,裡面真有屍體呀——”
隊長臉色陰沉,哼了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仔細的查探着土坑裡的情形,片刻之後才吐了口氣:“裡面不但有屍體,還有兩具屍體,看上去腐爛程度差不多,小王,立刻通知刑警隊,這案子看來要轉到刑警隊去了。”
語氣中有些煩躁,還有說不出來的陰鬱,不過眼光卻沒有從土坑裡挪出來,好像在尋找什麼,小王點了點頭,然後掏出手機打了過去,一旦牽扯到人命案子,可就不是110能夠處理得了,畢竟也只有隊長才是真正地警察,其他人都是臨時的,不過我總覺得這幾個人有些怪怪的,小王對通知刑警隊還有些憤憤不平的樣子,而小胡也有些心事一樣,至於隊長則更顯得陰沉,仔細的甚至有些猙獰。
一說有人命案子,刑警隊的效率顯然很高,不過半個小時而已,兩輛警車就拉着警笛呼嘯而來,其中還有一輛依維柯,看着奔下來的七八個民警,朝着我們這邊而來,隊長也站了起來,而小王小胡則迎了上去,就在這時候,隊長忽然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讓我不解的話:“我會去看你的,這是我的電話,要是有辦法就給我打電話。”
我不明白什麼意思,望向隊長,卻感覺到隊長悄悄地塞進我手裡一個紙條,搞得這麼神秘,甚至都不想讓小王小胡知道,我能感覺到,所以我也沒有多說,只是將紙條偷偷地藏在了後口袋的假兜裡,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我本能的認爲會發生什麼事情,而這個隊長給我的感覺讓我比較信任。
隨即刑警隊的一個隊長走了過來,見到那隊長還很客氣:“張哥,辛苦你了,這裡交給我們吧,你們還是移交給我們吧。”
那張隊長板着臉,只是點了點頭,朝小王小胡一揮手:“咱們回去,小胡,回去將筆錄轉過去,這裡沒咱們的事了。”
張隊長顯然對刑警隊的人並不感冒,乾巴巴的說了兩句話就離開了,不過臨走的時候卻朝我看了一眼,神色間很是複雜,顯然好像是預料到了什麼,可惜那時候我沒有多想,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張隊長他們走了。
此時刑警隊的人開始組織打撈屍體,而我就在不遠處待着,有一名民警陪着我,倒是並沒有問我什麼,我關注着那邊,看着沒有多久就撈上來兩具已經腐爛的屍體,但是卻因爲泡在水中,還沒有徹底腐爛,遠遠地就能聞到一股腐臭的味道,薰得我差點吐出來,至於之後就交給了法醫,而我就被刑警隊的人帶回了公安局。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我直接給帶進了刑訊室,也就是審問犯人的地方,這是不是搞錯了,讓我心裡多了一絲不安,不過當時也沒有多說什麼,關鍵是我說了不管用,刑警隊的人顯然是將我當成了嫌疑犯——
“姓名——”“年齡——”兩名民警板着臉,一臉嚴肅的問了起來,讓我很鬱悶,卻又不能不老實的回答,不過接下來的問話卻讓我心中開始迸發怒氣:“說吧,這兩具屍體究竟是怎麼回事?”
“大柱子哥託夢給我,將他被撞死的事情仔細的告訴了我,然後讓我來報警抓那個混蛋,就是這樣,至於另一個人我不知道——”我有些惱怒,這根本就是將我當犯人,所以我也沒有什麼好臉色,別以爲這樣就能嚇得住我。
那兩個民警對望一眼,臉色一沉,其中的一個猛地一拍桌子,逼視着我厲喝道:“胡說八道,別以爲這樣就能矇騙過去,我問你,你說你從來沒有來過江城?而且死者死亡已經將近半年了,爲什麼纔來報案?法醫已經解剖過屍體了,兩具屍體是同時間被拋屍的,你既然知道李大柱的死亡,爲什麼對另一個卻是一無所知,這明顯的是在說謊,說,你究竟想要隱瞞什麼?”
“那你們爲什麼不去查查那輛肇事車輛?憑什麼在這裡審問報案的人?”我也怒了,放着兇手不去找,卻偏偏對我使勁,我自然不肯甘心。
“說得好,我們已經去核實過了,車的主人說根本就沒有這種事,你除了信口雌黃還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民警一臉的嘲弄,從他們接這個案子,到現在還不到一個小時,法醫已經解剖完了,還已經詢問過肇事者,什麼時候效率變得這麼快了,而且反倒是對報案的人這麼用心。
我當時一呆,臉上騰起一股怒氣,重重的哼了一聲:“我是信口雌黃,但是從開始到現在就只有不到一個小時,你們去詢問肇事者,難道他說沒有就沒有嗎,憑什麼對我這樣審問,我是來報案的,我不是犯人——”
接下來便一直這樣糾結着,我的怒火越來越盛,但是民警顯然只對我有意思,一直就磨到了晚上,連飯也沒有讓我吃,而且顯然真的是那我當犯人了,甚至到了晚上,民警都倒了班來審問我,卻不打算讓我休息。
接下來足足熬了我一晚,我算是聽明白了,這是那我當成這兩具屍體的苦主,拿我當殺人犯了,不管我怎麼解釋,只是我的解釋畢竟有些荒謬,顯得有些蒼白無力,但是僅憑這些懷疑我是不是也太過分了,我掙扎了一晚上,不停的辯解,想要解釋自己的清白,但是那些刑警根本就已經將我當做犯人,想要的不是我的解釋,而是我認罪——
一直到了大半夜的時候,民警們也熬不住了,這纔將我關進了拘留所裡,不過畢竟不是嫌犯,所以我沒有享受單間,而是和一個老頭子關在一起,只是我所有的隨身物品都被搜了一個乾淨,我想要和父母聯繫也不行,我算是徹底的陷在這裡了。
我已經有些迷迷糊糊的了,但是我還是睡不着,靠着冰冷的牆壁,我心中不停的再問爲什麼會這樣的?爲什麼我會被關起來?憑什麼這樣對我?我已經說過了,我從來沒有來過江城,案發的時候我還在上大學,想要求證很簡單,只需要去學校問一下就行,甚至這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可是他們只是將精力放在我身上,我感覺得出他們想要我承認是我害了人,但是這可能嗎?
從最初的憤怒中已經擺脫出來,心思沉下來,我就感覺到不對勁,我好想已經落入了一個陷阱,或者說不論我承認還是不承認,也許刑警們不打算讓我出去了,我有這種感覺,他們根本不理會我的任何話,無論我怎麼解釋,可是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難道僅只是爲了破案?
我想不明白,只是閉着眼睛呆呆的靠在牆上,心裡面胡思亂想着,就在我心亂八糟的時候,那個老頭卻顯然對我發生了興趣,臉上堆滿了笑容到了我跟前,只是呵呵笑道:“小夥子,爲了什麼進來的,我看你烏雲蓋頂黴運當頭,要不要我給你算一卦。”
睜開眼睛,藉着昏暗的燈光,我看得清老頭的模樣,一件花襯衫,一條大紅的馬褲,腳上穿着拖鞋,頭髮很是凌亂,還留着一撮山羊鬍,大晚上還帶着墨鏡,而且望着我小的特別猥瑣,看了一眼,我隨即便閉上了眼睛,這老頭是個擺卦攤的嗎?不過也沒有什麼好算的,就我這模樣誰都知道我倒黴了,不過老頭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引起了我的興趣:“小子,你要是不是和陰人一起來的,就不會遭這個罪了,早有貴人幫你了,不過你也別灰心,雖然你烏雲蓋地,但是還有一道紫氣衝上天庭,我保證你可以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