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行了足有近半個時辰,涼風更甚,忽覺腳下一空,原來已經出了洞,掉到了一個更大的洞裡,遠處微光傳來,腳下水聲潺潺,出口竟是一個天然的融洞。
步出洞口,一條小溪從洞中流出,彎蜓遠去,不知倒底會融入哪條大河當中。
宮如玉與雪霜兒對望一眼,二個還似剛進來那般的擡着洛天,誰也不敢稍鬆一下手,彼此眼中閃動着火花。
雪霜兒此時好像也忘記了胸前的劇痛,與宮如玉對望着。
遠處,傳來怒吼打鬥聲,飛劍法寶的毫光更是從天而起,宮如玉他們此時至少也要離那裡有幾十裡遠,可是卻遠是看得清清楚楚,那龐大的壓力竟也一絲不減。
“我看我們還是要儘快的離開此地纔好。”宮如玉看着遠處的沖天劍光說道。
雪霜兒點點頭,雖然與宮如玉的敵意漸深,可是有洛天在這裡呢,首先要保洛天的安全。
宮如玉與雪霜兒在門派內都是那種倍受寵愛的小弟子,可是現在她們兩個爲了洛天,放下了所有的女性矜持,放下身段,像是耗子一樣,一個託頭,一個拉腳,拖着洛天悄悄的向遠方飛縱,爲了不被人發現,她們二人甚至連飛劍龍影都沒有用,而是純以體力配合少量的真遠,像是尋常武林高手那樣,在山間岩石上縱跳而行,速度倒也是不慢到哪裡去。
正道大舉而進,十幾個大小門派聞風而至,海明潮是玄空派的領頭,雖然比不得那些掌門長老的,可是修真界就是這樣,以實力說道。
海明潮以手中一柄黑劍,生生切斷吳老狼那砸死了不知多少正道弟子的鐵棍,劍勢不絕,將吳老狼一隻手臂也砍了下來。
可憐吳老狼一世英名,被正道弟子一擁而上,亂劍分屍,黑山老鬼也好不到哪裡去,海明潮是擺明了要用這些魔門長輩來立威的,按照本身實力來說,海明潮再來幾個也不是黑山老鬼,吳老狼這些老牌魔門人物的對手。
手上那柄黑劍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做的,竟然可以讓這些老牌高手也無法抵擋,一劍下去,棍毀人傷,那黑山老鬼本就與天山夢無涯鬥得處於下風,他還受了傷的。
海明潮真元猛地一衝,那黑劍蠢蠢欲動,海明潮心中一喜,這劍雖好,可是對於一個修真者來說無法縱劍而行卻是一種遺憾,在這殺場上殺了吳老狼這麼一個高手,又幹掉了十數名魔門弟子,這劍竟也像是被血腥激得活了過來。
那黑劍竟然已經不像是在洛天手上那般要吸收大量的真元才能縱行,只是被海明潮以極低的真元一引,那黑劍化爲一道黑光直向黑山老鬼射去,黑山老鬼只覺眼前一花,接着一隻腦袋砰的一聲爆開,紅白之物飛射出三四丈遠。
夢無涯本來一劍已向那黑山老鬼刺去,可是那腦袋卻砰的一下炸開,血污之物險些濺到她的身上。
夢無涯柳眉一豎就要開口罵人,可是回去一看,竟然是海明潮,海明潮一身長衣隨風而飄,身子也像是輕得沒有重量一般,隨風一晃一晃的,卻見他伸手一把,那柄黑色的長劍在空中轉了個彎飛了回來,黑光一閃既沒,落入了海明潮的手上。
夢無涯倒吸了一口冷氣,自己門下的大弟子雪滿天被人打昏在此,雖然海明潮有借勢偷襲之嫌,可是那一身的修爲,那把殺氣凜然的長劍卻是做不得假,比起雪滿天來,強多了。
左千山哈哈的大笑着,面對着那些將自己圍在正中的正道中人,伸手一個個的指過去,一臉不屑的狂笑着,受到左千山的影響,衆弟子也是一臉的不屑,似是十分不屑這些正道倚多爲勝。
“自古成王敗寇,要怪就怪你們魔門不夠團結,也許該說不夠我們正道這般的虛僞。”海明潮走上前來一臉的微笑,嘴裡十分小聲的說道。
“哈哈,聽君一席話,果真是勝讀十年書,我左千山認栽。”左千山哈哈的大笑着。
“不過,如果左宗主能將魔門總綱交出來的話,那麼晚輩以玄空派大弟子的身份,可以保得前輩毫髮無傷。”海明潮笑道。
“海明潮,不要以爲玄空派就天下無敵了。”李洵陰着臉站了起來,在他的身上臉上沾滿了血跡,看起來就像是再生的修羅一般。
本來以他的身手,根本就不可能會在身上沾到血跡,可是李洵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每當自己殺一人,看着敵人身上的零碎亂飛,鮮血噴濺到自己的身上,總是讓他有一種快感,好像他吸收了被收者所有的修爲與靈魂一般。
海明潮皺了一下眉頭,這無憂谷還真是有些惹不起,心念轉上幾轉,正待幾句諷刺之語反擊回去,人羣中一光頭和尚雙手合十走了出來。
“阿彌陀佛,魔門戾氣太重,不如就由貧僧帶回靈波寺以佛法渡化好了。”年青,可以稱得上是漂亮的少爲和尚眼觀鼻鼻觀心的說道,一副出塵的樣子。
“哼哼,好一個三大派別,只是今日來此的修真門派衆多,我看不如就將那魔門總綱公開好了,我們大家都可以帶回去借鑑,免得我們正道會走入邪道,也算是一種警示如何?”夢無涯冷笑道,雖然夢無涯年歲已經很大,可是看起來卻像是三十多歲的美一般,舉手投足都有一種成熟的風韻,是那些青澀的小姑娘遠遠比不上的。
海明潮用眼睛狠狠的了一遍夢無涯,卻不知那李洵眼中也掩着一種狂熱,在心裡將這夢無涯先奸後殺再分屍幾十遍了。
“哈哈,虧你們也能想出這麼天真的理由來,真是可笑之極啊,正道竟然是你們這番嘴臉,從前我左某還不信,今日一見,哈哈,還真他媽的是大開眼界啊。”左千山也忍不住大罵起髒話來,人也瘋狂的大笑了起來。
“左宗主,有道是識實務者爲俊傑,何苦如此固執呢。”海明潮一臉無害的微笑着說道。
“我呸,你們這些自命正義之徒,早已把祖宗信條給喂到狗肚子裡去,別說我左某手上沒有魔門總綱,就算是有,也不會交給你們這些僞君子,做夢去吧。”左千山呸了一口含血的口水怒罵起來。
“左千山,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夢無涯的冷着臉說道。
“少廢話吧,今日就讓我左千山見識一下你們正義之門的本事,哈哈,魔魂宗衆弟子,天魔體。”左千山喝一聲,再次強行運起天魔體。
魔魂宗門下弟子紛紛怒喝着,身體劇變,只是無論到哪裡都有怕死,只不過魔魂宗中大部分都是那種悍不畏死之徒,就算是有幾個怕死的,也被左千山幾番話語激得熱血沸騰。
在一片不似人吼的怪聲當中,魔魂宗殘餘的那幾十名弟子又目通紅,身上肌肉墳起,僅僅殘存一絲的理智,那如九幽地鬼般的雙目四下掃視着,像是要將眼前所見的一切都撕成粉碎,卻也有幾個魔魂宗的膽小弟子實在是沒有那個勇氣,悄悄的潛回了洞中。
噗,幾口紫黑的血從左千山的嘴裡噴了出來,從來都沒有誰能在一日之內連用兩次天魔體,左千山強行施用,還沒等開打,就已了成了風中殘燭。
左千山自家人知自家事,怒喝一聲,拼盡最後一絲生命力率領眼紅如狼的門下弟子向天下正道撲去,面對幾大門派的圍攻,左千山如此,無疑是飛蛾撲火,可是他們爭的,就是那一口氣,就算是整個魔魂宗被滅,也要像個漢子一般立於天地之間。
遠遠的,宮如玉和雪霜兒分明聽到那天地間的一聲怒吼,如悶雷般久久不散,雖然聽不太清晰,可是那怒吼聲中的絕望,憤怒還有恨意,震得二女嬌軀亂顫,心驚不已,卻也讓她二人潛意識的加緊了離開的速度。
左千山,對於她們二人來說,也就是萍水相逢,遠不及洛天來得重要。
宮如玉和雪霜兒在樹上折了兩根手臂粗的光滑樹枝,串進洛天的衣服裡,擡着洛天奔行在山間,一個時辰,雖然不用飛的,可是卻也奔出百多裡遠去。
洛天悠悠醒來,仰頭望天,身子如在浪中一般一上一下的,他還以爲自己還處於東海的海浪當中,半天這才反應了過來。
洛天一掙,兩根手臂粗的木棍折斷,洛天也翻身落地,“我們現在這是在哪?”洛天舉目四望,並不識得此處。
“左宗主要我們帶你先走,所以……”宮如玉低頭說道,偷偷的望着洛天,生怕他會生氣。
“他讓我先走的?”洛天一驚,心裡涌起不好的預感來,“我們離開那裡多久了?”
“一個時辰多點。”雪霜兒擡頭看了看天色說道。
“你們兩個留在這裡,我回去看看。”洛天也顧不得跟這二女發火,必竟她們也是爲了自己。
駕着菜刀,一路向魔魂宗的方向飛去,可是忙中出錯,飛錯了方向,直到宮如玉二女叫他才反應過來,調正的方向一路飛去。
“不如……不如我們也跟過去看看吧。”宮如玉將目光落到了雪霜兒的身上。
雖然來路上二女目光如劍,鬥了不知多少回合,可是現在卻再次統一了陣線,各自御空而起,悄悄的跟在洛天的身後。
一個多時辰,用現在的說法就是兩個多小時,這麼長的時候,對於那些修真高手來說,已經很長很長了,足夠發生太多的事了。
滿地都是屍身的碎塊,血水已經半凝,一腳踏下去,滑膩膩的,時不時的還會有些手指毛腳掛在岩石或枯樹之上,洛天依稀還能從一些碎塊上找到熟悉的身影來,這個,是那個不會笑的執法弟子,這個,是……
蟲不鳴鳥不叫,唯有山風吹過,發出嗚嗚的輕響聲,就着這如地獄般的景像,甚是嚇人。
高大的身影,掛着一身的破衣,站在洛天丈許之外,一動也不動,從背影上,洛天便可認出,那便是左千山。
“左宗主。”洛天急走幾步,伸手向左千山的肩頭搭去,左千山那高壯的身影隨着洛天的手勢倒了下去,一雙眼睛還大大的瞪着,眼中似是蒙了灰塵一般,了無生機的忘着天空。
洛天這才發現,左千山的身體上,被利器劃得七零八落,腸肺等物盡數掛在了體外,落滿了蚊蠅。
“左宗主……洛天以爲……卻不想給你們帶來了滅門之禍。”洛天抱着左千山的身體,半天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嗓子裡似有有東西堵住了一般。
“蒼天啊,你還長沒長眼,睜開眼睛看看吧,這就是天下的正義啊。”洛天仰天大叫起來,正道人士的做爲,讓他的心寒啊。
洛天抱着左千山的屍身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像是變成了一座石像一般。
女剛剛落下,腳下一滑,伸手向旁邊的事物上一扶,手上再一滑,擡手一看,竟然不知是人體裡哪個部分的零碎,兩位大姑娘何時見過如此血腥如此噁心的場影,更何況都碰到了她們的身上,一彎腰,毫無形象的嘔吐起來。
洛天這一座就是兩天兩夜之久,已是中秋之季,天氣雖然不算是炎熱,可是兩天時間,足以讓那些屍身腐爛變質,發出陣陣的惡臭。
有的時候,愛情的力量可以戰勝一切看似不可能的事,兩位姑娘硬生生的挺過了最難過的時期,現在他們看那些屍體碎塊,一點感覺都沒有。
“來吧,我們把他們都埋了吧,不管他們生前做過什麼,都讓他們入土爲安吧。”洛天苦笑一下站了起來,洛天已經變了個樣子,眼中閃動着讓人琢磨不透的光芒,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洛天哥,你這兩天是不是想通了什麼?”宮如玉搶先問道,還示威性的橫了雪霜兒一眼,氣得雪霜兒銀牙咬得咯咯直響。
“哼,瞧你問的,洛天哥這麼聰明,當然想通了些事,修爲大進嘍,這你都不知道霜兒還擊似的說道,對洛天的稱呼也由木頭,悄悄的轉變成了洛天哥,這僅僅的一個稱號,就已經證明了洛天在雪霜兒心目中的地位。
“呵呵,是我蠢笨了,僅僅一個成王敗寇的道理就要想一兩天。”洛天苦笑下說道,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損毀嚴重的兵器在地上挖掘了起來,挖了幾下才發現,這不是吳老狼的那根大鐵棍嗎?看那切口平滑無比,是什麼樣的兵器才能造成效果啊。
洛天僅僅是一愣,這些都不重要的,接着挖吧。
雖然有兩位女子,可是都是修真者,真元之下,堅實的地面跟豆腐一樣,只是不大一會就挖出了丈許一個大坑,將那些殘肢碎塊都扔進了坑裡。
“洛天哥,你看我找到了好東西。”雪霜兒的拉動一個半截屍體的時候,從那屍體的貼身處掉出一顆黑乎乎的珠子來。
本來這些屍身早已被那些正道門派給搜了幾遍了,沒有損毀的武器都拿走了,更何況是一些貼身藏着的東西,雪霜兒這算是撿了個落了。
“算了吧,他們已經死了,我們又何必再去驚擾他們呢,還給他們吧。”洛天對此毫無興趣,低頭將一截露出慘白骨頭的大腿扔了進去。
洛天突地停住了,看着這具沒有腦袋,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光的屍體發起愣來。
雪霜兒將那珠子再扔回那半截屍身的身上,看到洛天發呆不由湊了過來,“洛天哥,怎麼了?”
宮如玉一風,放下手上拎的那半個腦袋連忙跟了過來,一見之下不由倒吸了口冷氣,“這……這不是那個黑山老鬼嗎?怎麼這般模樣?”宮如玉倒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從那腦袋就可以猜得出來,這具跟骨頭架子披個鬆絝人皮的屍身肯定就是那黑山老鬼了。
“鬼門高手,不也是落得如此下場嗎。”洛天嘆了口氣,從乾坤袋拿出一套衣衫來蓋在黑山老鬼的身上,將他放進了那個大坑中,左千山就放在他的上面,生前拼得你死我活的二人,這會卻倒在同一墓穴裡,當真是世事無常。
洛天尋遍這一片也沒見吳老狼的屍體,只見殘損的兵器,也許是分屍了吧,修真者打起來,留個全屍都不容易。
丈許深的一個大坑現在裝滿了殘屍斷臂,已經冒尖了,可見這一場爭鬥下來死傷多少,上面蓋上些許碎石浮土,一個超大型的雜合墓穴就算是完事了。
三人就着附近的溪水洗淨了身上的污跡,站在那大墓前發了好一會呆,埋在這裡面的,不知有多少修真高手,可是到死了,連個給燒香的人都沒有,一時間,讓洛天涌起了兔死狐悲的感覺來。
“我們走吧。”洛天長出一口濁氣說道。
“我們去哪?”宮如玉歪着腦袋問道。
“哼,你可真是笨啊,洛天哥不是說了嘛,我們要回他的家鄉去看看的。”雪霜兒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打擊宮如玉的機會,在面對這二女相爭的時候,洛天有一個絕佳的辦法,那就低着腦袋一聲不吭。
三人打打鬧鬧的遠去,這昔日魔魂宗重地,再無生機,微風吹過,也變成了陣陣的陰風。
“湘西趕屍,生人迴避,屬牛馬羊者,轉身。”一個長得疑與老鼠有親戚關係的黃皮中年人晃着手上的銅鈴,帶着十幾個一蹦一跳的僵硬怪人向這邊走來。
湘西趕屍,自古就極爲出名,有客死異鄉者,屍體運不回去,中途就爛掉了,這時他們就會請趕屍人將屍體經過特殊處理,由趕屍人帶領着走回家鄉,落葉歸根。
趕屍人也算是修真當中的一種,只是他們的本領多用在死屍上,平常也處理些殭屍等物,混跡於紅塵,算是下九流的修真者,難以與那些正牌的修真者比肩。
撲撲撲,那黃皮中年漢子捏着幾根鼠須,領着那些蹦蹦跳跳的死屍走進了魔魂宗的地界裡,只是現在這裡陰風陣陣,像是鬼域一般。
黃皮漢子感覺不太對勁,連忙一揮手上的銅鈴,那些死屍齊齊落地後不再動彈。
“難不成闖進魂圍場了?”黃皮漢子嘴裡低聲唸叨着,從身上拿出一根特製的紅燭來點然,紅燭發出的不是那種火光,而是那種幽綠的光芒。
“哈哈,好煞氣啊。”黃皮漢子哈哈的笑了起來,成天與屍體打交道,橫死之人不在少數,趕屍人最不怕的就是這個了,反而對他們大有好處。
這個趕屍的黃皮漢子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在湘西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名的人,此人名爲劉屍,實力不凡,雖然比不得那些名門修真,可是在九流裡,也算是人,一提劉屍的名字,雖然皆不恥於他的人品,可是對於他的本事,卻也不得不伸出一根大姆指來。
因爲,滅殭屍不難,可是這個劉屍,卻是是唯一一個能造殭屍的人。
卻見那劉屍拿出一個小小的玉瓶來,看那成色,便不是凡品,打開塞子,嘴裡唸叨幾句,舉着瓶子向前走去,空中陰風更甚,劉屍也笑得更加開心。
隱隱能見空中有幽綠的氣息鑽進那瓶子當中,這些煞氣,可都是煉製殭屍必不可少的東西,這個瓶子傳到劉屍這一輩的時候,已經不知吸收了多少的煞氣,原來輕若無物的小小玉瓶,現在已經重達數十斤。
噗,收那煞氣正收得起勁的劉屍一頭塞倒下去,卻是無意中行到一個大土包上,那土包卻鬆軟異常,生生將劉屍降了下去。
扒開土層,惡臭撲鼻而來,那土層下盡是爛得見骨的屍體。
劉屍像是沒有聞到那惡臭一般,盡數將土層撫去,臉上喜色漸露,修真者就算是死了也是修真者,看起來絕對與普通凡人武林人士有着很大的不同。
劉屍像是一頭吃屍體的怪物一般,一頭扎進那屍體堆裡翻了起來,不大一會,帶着一身的腐肉從屍體堆裡鑽了出來,手裡還拿着一顆黑乎乎的珠子。
“嘿嘿,修真者的好東西啊,沒想到我劉屍還能撿到寶貝。”劉屍將那還掛着幾絲腐肉的黑珠子放到嘴邊親了下來塞進懷裡,又一頭所了下去,再一會,拎着一具像是骨頭架子上搭了層人皮的屍體爬了上來。
一代宗師黑山老鬼,就算是死了,入了土,也被人掘了出來,也算是一種悲哀了。
劉屍爲什麼放着別的屍體不動,非要搬黑山老鬼呢?劉屍接觸最多的就是屍體了,男的女的,胖的瘦的,什麼樣的都見過,他最熟悉的也是屍體,自他看到這屍體便知,這屍體的肚子裡有東西,不屬於這屍體的一部分。
伸出那跟幹樹枝一樣的手,在那屍體的肚子上一劃,膿水四冒,臭氣熏天,劉屍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那手在黑山老鬼的肚子裡摸來摸去,嘴裡還在念叨着,“嘿嘿,寶貝,別跑,給我出來吧。”
終於,劉屍的身體一頓,手再拿出來時,手心裡多了一塊黑色圓潤,透着一股神秘色彩的圓石來。
怪不得那些正道門派沒能從黑山老鬼的身上搜出那魔門總綱來,竟然被黑山老鬼吞進了肚子裡,這回倒是便宜了這個趕屍人,不過這黑山老鬼也是夠倒黴的,本就落了個身首異處,這會又被人開膛破肚,若是他泉下有知的話,怕是會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個趕屍人。
“哈哈,湘西趕屍,生人迴避。”那劉屍搜得兩件寶貝,神清氣爽,大笑着遠去,連那號子聲都響亮了好多,只是他這人太沒道德了,將那些屍體弄得哪裡都是,走的時候也不說給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