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桑公千虹

魏木生閉住全部氣息,如同一段枯木趴在樹頂一動不動,陳凡心念急轉,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還是不放心,真氣隨即外放,在體外形成一層厚厚的真氣罩,將兩人包裹在裡面,緊接着飄出數百米,隱蔽在一棵大樹的枝葉間。

此樹極爲粗壯,主幹的頂端有一個八、九平米的空間,陳凡右手微動,紅光一閃,用手一抓,一小塊樹幹如同瓶塞似的拎在手裡,下面出現一個深達兩米多的樹洞。陳凡摟着魏木生蜷縮在裡面,然後將“瓶塞”蓋上,心中卻暗暗稱奇,因爲“瓶塞”很短,而樹洞較深,說明這裡早有一個天然樹洞,難怪能輕而易舉切開樹幹,腳下好像踩着什麼東西,順手摸去,原來是一個雞蛋大小的圓球,來不及多想,立即納入懷中。

就在此時,一條身影如流星般急馳而至,瞬間出現在懸崖絕壁,兩道凌厲的目光有如實質,先是向山坡不停掃射,然後轉向山腳,同時使用神識大範圍搜索,不過,很快就滿臉疑惑,喃喃自語道:“人呢?怎麼沒有人?”

陳凡知道他的修爲最高,是一位虛丹中期的丹師,即便那三位合氣後期的高手也非同小可,距離丹道只有一線之差,若是被他們纏住,也許會有更厲害的高手出現,因此不敢有絲毫大意,除了真氣罩之外,所有的氣息早已收斂,晉入心鏡通明,方圓十里範圍內的一草一木都印入心頭。

慢慢,另外四條身影從四面八方向此處飄來,顯然正在對整個山體進行拉網式的搜索。不一會兒,他們全部匯聚到懸崖絕壁之上,面面相覷,沉默不語,個個滿臉驚詫。

過了許久,其中一人輕咳一聲,打破了沉悶的氣氛,對最先趕來的那人說道:“鬆大哥,咱們將整個?木嶺都搜遍了,連個鬼影子也沒看到,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好像是虛驚一場。”此人功力極深,是一位虛丹初期的丹師。

其餘三人也份份點頭,一人說道:“鬆大哥,南疆修士界沒有人敢來?木嶺,剛纔的搜索非常仔細,每一個方都沒放過。小弟覺得,除非是實丹師級別的高手,否則不可能逃過您的神識。”

鬆大哥眉頭緊鎖,凝視着山下的密林,緩緩說道:“我明明聽到響聲,雖說相距甚遠,但可以肯定是?鐵木折斷的聲音,難道是我的耳朵出現了問題?開二弟,你好像也聽得一清二楚。”

那位虛丹師細想片刻,有些遲疑:“小弟當時在山腳砍樹,確實隱約聽到某個響聲,但是不敢肯定到底是什麼,因爲鐵鷹每個月都要來?木嶺,它吃?鐵木樹葉的聲音也是非常巨大,以前巡山時經常爲之來回奔波,吃了不少的虧。”

“開二哥說得對!”其中一名合氣高手顯得心有餘悸,拍着胸口說道:“鬆大哥,那些鐵鷹太恐怖了,七個月前小弟當值,一不小心走近它們的百米範圍,差點喪命於它們的翅膀之下,幸虧小弟跑得快,不過還是受了重傷,整整修養了半個月方纔痊癒。”

另外兩人緊跟着說道:“是啊!樓九哥說得對,咱們每次巡山都提心吊膽,不是害怕外人潛入,而是擔心遇上鐵鷹,只要聽到響聲,肯定就是鐵鷹來了,去也不是,不去又不行,弄得咱們一到巡山的時候就頭疼不已。”

樓九哥撓着腦袋,吶吶問道:“鬆大哥,鐵鷹的威脅太大了,族長爲什麼不將它除去呢?臨五叔曾經說過,這麼多年來,已經有十幾個人被它們活活打死,甚至於包括兩名虛丹師、一名實丹師。”

開二哥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難啊!你們並不了它們的真正威力,一隻成年鐵鷹相當於一名實丹師,十個爲兄加起來連半隻也對付不了,況且它們一般都是成羣結隊,即便是金丹師也感到棘手,幸好它們正常情況下都是避開人羣,只要你不靠近,它們就不會傷人,否則無人敢上?木嶺。”

忽然間,一直沉默不語的鬆大哥一拍腦袋,大叫一聲:“不對!肯定有外人潛入。”

三人臉色一變,齊聲問道:“爲什麼?”

鬆大哥神色凝重,反問道:“你們剛纔見到鐵鷹了嗎?”

“沒有!”衆人一愣,猛然恍然大悟:“對!大家都被鐵鷹嚇破了膽,所以一開始就誤入歧途,還是鬆大哥英明。快,咱們快去重新搜索一遍。”四人滿臉懊悔,立即準備回頭。

鬆大哥輕喝一聲:“慢!”看着衆人不解的神情,他一掃四周:“敵人的修爲極高,肯定在我之上,現在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早已經遠遁,一是他還隱藏在山上,咱們不能分開,防止落單後被各個擊破。”

開二哥慌忙說道:“鬆大哥,既然如此,咱們趕快向虹三姑求援。”

“暫時不需要!”鬆大哥臉色一板,冷冷說道: “我估計前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大,敵人既然潛入?木嶺,肯定是想偷?鐵木,而且預先安排了退路,一旦有所異動立馬逃走。對於實丹師來說,?木崖如同平,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現在早已遠在百里之外,就連虹三姑也無可奈何。”

三位煉氣士點頭稱是,開二哥有些尷尬,抱拳說道:“鬆大哥言之有理,小弟失言!”

鬆大哥見他神色恭敬,目光轉向山坡上的密林,語氣稍緩:“我估計敵人並不瞭解?鐵木的特性,也許並沒有得手,響聲剛起立即驚慌失措、自行遠遁。不過,雖說後一種可能很小,但咱們不得不防。來,咱們再聯手搜索一次。”

五人飄上一棵大樹頂,正好是陳凡隱身的那一棵,鬆大哥在前,其餘四人在後排成一列,每個人都將右手按在前人的後心,所有的功力全部輸入鬆大哥體內,鬆大哥的神識瞬間增強一倍,不僅是範圍擴展了,就連敏銳性也大幅度提高。

身在樹洞的陳凡卻是心平如鏡,他已經感覺到?鐵木非常神奇,居然能夠隔斷神識,深入其中即便是金丹師也無法察覺,若不是心鏡通明,自己對外界的動靜根本就一無所知。

沒過多久,五人停止搜尋,各自收功,個個臉色蒼白,顯然是功力消耗過大,隨即就入定調息。

鬆大哥首先醒來,長嘆一口氣:“看來敵人確實已經逃走。”開二哥也睜開眼睛,看看四周,苦笑道:“鬆大哥,此事非同尋常,小弟認爲,咱們還是必須儘快稟報虹三姑。”

“據我所知,二百年來從沒有外人潛入,事關重大。”鬆大哥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咱們不能有僥倖心理,若是真的被偷走一根樹枝,族長肯定會追究責任,我們幾個誰也跑不掉,知情不報,罪加一等。”

開二哥驚恐不已,渾身一震,聲音有些顫抖:“鬆大哥,小弟現在就去稟報,請她老人家處理此事,如果她肯出面說項,族長一定會手下留情,大事化小,甚至於不予追究。”

鬆大哥點頭贊同,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二弟,辛苦你了,千萬不要說得太過肯定,必須含糊其詞,恰到好處,知道嗎?”

開二哥使勁點頭,鏗然說道:“鬆大哥,放心吧,小弟明白!”隨即飄然而去。

其餘三人早已出定醒來,樓九哥搖了搖頭,垂頭喪氣說道:“小弟巡山上百次,幾乎每一次都會出點事件,以前是碰上鐵鷹,今天居然有外人進來。唉!看來我的黴運不斷,幹什麼事都不順。”

另一人也感嘆道:“我也是如此!樓九哥,咱們同時修至合氣後期,已經有三十餘年了,可是始終停滯不前,而開二哥僅僅比我們大三歲,十年前就跨入丹道,雖說兩者只有一步之差,卻是一個天、一個,在長輩面前說話的份量也不一樣。”

鬆大哥擺了擺手,和顏悅色說道:“修行要靠自己頓悟,與時間長短、年齡大小毫無關係,不能怨天尤人,特別是丹道,咱們家族現有十六位合氣後期,最後能夠跨入丹道的不會超過一半,這樣的比率在修士界已經高得驚人。”

三人對望了一眼,齊聲說道:“鬆大哥教訓得極是,小弟慚愧。”

鬆大哥詢問其中一人:“町十弟,半年來咱們總共砍了多少?鐵木?”

町十弟想了片刻,非常肯定說道:“到目前爲止,一共是一百九十五棵,每一棵都是萬年老樹,沒有傷到根部,全在三十米以上砍伐。”

鬆大哥若有所思,輕“嗯”一聲:“還差五棵,咱們抓緊時間,爭取兩天之內完成任務,嘿嘿!三姑說了,只要能夠提前一天,你們每個人都會得到一件寶器。”

“真的?”三人都是喜形於色,精神抖擻,樓九哥摩拳擦掌,興奮不已:“小弟早就盼望着有一件寶器,哈哈!終於要美夢成真,寶器啊寶器,你讓我想得好苦啊!”衆人齊聲大笑。

鬆大哥也是滿臉笑意,說道:“按照族規,只有修至丹道才能得到寶器,不過,三姑知道你們特別辛苦,這半年來日夜守候在山上,不停砍樹,勞苦功高,所以向族長極力爭取,族長三天前剛剛同意,我本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嘿嘿!既然知道了就要好好幹活,否則真的成了一場美夢。”

三人連連點頭,樓九哥笑道:“三姑爲人和善,而且最體貼咱們小輩,無論遇到什麼事,只要不太過分都是有求必應,不像其他長老個個板着臉,讓人望而生畏。嘿嘿!小弟最害怕見到劍長老,聽到他的聲音就心驚肉跳。”另外兩人也份份贊同。

鬆大哥輕噓一聲,制止他們再說下去:“你們的膽子太大了,那九位長老都是家族裡的元老,比族長還大一個輩分,個個神通廣大,劍長老更是族中第一高手,雖說生性嚴肅,不苟言笑,但是爲家族的事業,殫精竭慮,操勞了一輩子,就連族長也是恭敬有加,哪輪到你們品頭論足?”說到最後語氣極爲嚴厲。

三人全身一顫,慌忙求饒:“鬆大哥,小弟等年輕無知,口不擇言,望大哥見諒,下次不敢了。”

“好了,下不爲例!”鬆大哥神色稍緩,看了看天色:“開二弟怎麼還沒回來?虹三姑不會出去辦事了吧?嗯!咱們再等一會,實在不行我親自跑一趟。”

樓九哥見他怒氣已消,小心翼翼問道:“鬆大哥,?鐵木是咱們桑公家的寶貝,以前煉器時只捨得折取幾根樹枝,即便需要煉製寶器,砍伐半棵樹幹即可,可是這一次竟然砍掉兩百棵大樹,到底幹什麼用?”

町十弟也感到奇怪:“聽說?鐵木是萬年成材,咱們雖說只齊腰砍伐,但也是元氣大傷,最起碼需要七、八千年方能恢復原狀,這麼多的樹木連幹帶枝,足夠煉製數百把寶器,若是煉普通的上品兵器,估計一、兩百萬也是綽綽有餘。”

鬆大哥眉頭一皺,同樣滿臉疑惑,搖頭說道:“這是家族的絕對機密,我也不知道,也許虹三姑瞭解一點,不過,肯定是有大用,否則族長怎麼會捨得砍伐呢?這麼多年來,每天都派遣兩位丹師、五位合氣後期高手守山,少一根樹枝也是大發雷霆,今年更是讓虹三姑親自坐鎮,可見事關重大。”緊接着仰頭看着山頂,微笑道:“開二弟來了!”

“鬆大哥!”開二哥氣息微喘,喜笑顏開:“三姑說了,區區毛賊不用理睬,既然已經逃走,肯定知道其中的厲害,下次絕不敢再來,咱們只需繼續砍樹,出了事她老人家負責。”

衆人均長舒一口氣,鬆大哥起身說道:“虹三姑寬宏大度,算無遺策,咱們無需擔心,走!砍樹去,大家好好幹活,千萬不要讓她老人家失望。”五人歡天喜,立即飄然而去。

對於他們的談話,陳凡在樹洞中聽得一清二楚,心中驚駭不已,桑公世家的實力比魏目子所瞭解的還要恐怖,好像正在準備幹什麼大事,但是,他現在自顧不暇,而且自知能力有限,不敢多管閒事。

五人消失在山頂之後,陳凡還是不敢大意,心鏡一掃四周,確信已無一人,連忙打開“瓶塞”,摟着魏木生躍上樹幹,小心翼翼將“瓶塞”蓋上,天衣無縫,幾乎看不出絲毫異樣,不知此洞是天然形成,還是人工所爲,可惜今後沒有機會來此研究。

魏木生氣息回體,睜開眼睛正欲說話,陳凡輕噓一聲,抓住他的肩膀飛下懸崖絕壁,很快來到三十里之外的密林中,停下身形,長舒一口氣,輕笑道:“好險!桑公世家果然名不虛傳,幸虧我有先見之明,稍有不慎,嘿嘿!如果被他們纏住,咱們就是有去無回。”

魏木生當然知道陳凡的厲害,一聽此言頓時目瞪口呆,急促問道:“華師叔,對您來說,那些虛丹師並不可怕,是不是遇到其他高手?他是誰?”

陳凡搖了搖頭,回頭看了看?木嶺,緩緩說道:“前來搜山的雖說只有五人,實力並不算強大,但是,有一個叫虹三姑的女人在?木嶺坐鎮,好像非常厲害,咱們運氣好,她似乎沒有重視此事,否則不知道還要躲藏多長時間。”

魏木生一愣,喃喃自語:“虹三姑?不對,這名字似乎很熟悉。”接着神情一變,大叫道:“我知道了,虹三姑就是桑公千虹,我們叫她虹姑。”

陳凡心中一跳,連忙問道:“你認識虹三姑?”

魏木生笑嘻嘻說道:“我當然認識,不過,我師父跟她最熟悉,嘿嘿!他們兩人是好朋友,好得不能再好,熟得不能再熟。”

陳凡見他滿臉壞笑,有些疑惑不解:“老哥哥的好朋友就是她?”突然靈光一閃,放聲大笑:“我知道了,哈哈!沒想到老哥哥還有個紅顏知己,呵呵!這個老傢伙,平時看不出來。”

魏木生更是捧腹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這是師...父最大的秘...密,只...有我...與三弟兩人知...道,就連大...師兄也蒙在鼓...裡。師父...曾經帶我們去過桑公家十幾...次,他自己私下裡肯定去過無數回,有一次,我...不小心...看...到他們在一起,嘿嘿!...”

“呵呵!你這個臭小子,盡幹壞事!”陳凡忍不住敲打一下他的頭,心中暗笑:“老哥哥已經有三百七十二歲,那位虹姑的年紀應該也不會太小,也許當年一個是風度翩翩的英俊少年,一個是美麗如花的漂亮小姑娘,嘿嘿!不知是老哥哥英雄救美,還是兩人一見鍾情,保密工作做得不錯,一點跡象也沒有,呵呵!應該找個機會將他的秘密詐出來。不過,那個虹姑肯定是桑公世家的一位重要人物,威望極高,既然能讓那幾位虛丹師俯首貼耳,修爲絕對實丹師以上,嗯!是一個了不得的女人。”

看到魏木生平靜了許多,陳凡問道:“你知不知道這個虹姑有多麼厲害?實丹?煉丹?天啦!不會是化丹吧?”

魏木生搖頭說道:“除了師父,沒有人知道她的境界,只能說特別特別厲害,不過,虹姑長得特別特別漂亮,心腸也特別特別好,講話特別特別柔和、特別特別好聽,桑公世家的每一人都對她非常敬愛。”說到這兒,滿臉柔情,喃喃自語道:“她對我和三弟特別特別好,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我們從小就是孤兒,見到她就像見到了自己的娘,平時犯了錯誤,或者有什麼不順心的事件只要跟她一說,心中就特別特別舒坦,可惜師父再也不允許我們與桑公家交往,我們也有好幾年沒見到虹姑,一想到她心裡就感到特別特別難受。”一口氣說了十幾個“特別”,語氣極爲溫柔,眼中飽含淚水,差點哭出聲來。

陳凡知道他們與虹姑的感情特別深,輕輕拍着他的後背說道:“也許老哥哥與她發生了什麼誤會,男女之間複雜的很,時好時壞,偶爾會吵吵嘴、鬥鬥氣、鬧鬧脾氣,非常正常,也許他們兩人早已消氣,只是臉皮太薄,相互死撐着,不向對方道歉,也許老哥哥早已後悔,嘿嘿!我這個做弟弟的不能坐視不理,應該好好敲打他的死腦筋。”

“真的?”魏木生抹乾眼淚,喜笑顏開,高興說道:“太好了!我和三弟誰也不敢提起這件事,只要一說起虹姑,師父立即大發雷霆,哈哈!華師叔出面肯定能成。”緊接着又愁眉苦臉,摸摸懷中的?鐵木說道:“我們偷了虹姑的樹枝,她會不會生氣?唉!真不該貪嘴,竟然想用它們烤肉吃,如果虹姑真的生我的氣,豈不是虧大了?不行,華師叔,咱們把樹枝送回去好不好?”

陳凡笑道:“既然已經偷了,爲什麼要還回去?既然虹姑對你們這麼好,兩根小樹枝算什麼?哈哈!我來撮合他們的好事,你想想,這是多大的功勞?虹姑肯定會感謝我一輩子,今後只要叫一聲嫂子,嘿嘿!想吃烤肉嗎?要多少樹枝,有多少樹枝!”

魏木生一個勁點頭,手舞足蹈:“對!對!華師叔說得太對了,哈哈!快,咱們快回去,否則三弟再也頂不住了。”

陳凡奇道:“我們到?木嶺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吧,嗯!大約有半個時辰,老哥哥肯定早就等急了,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應該在到處尋找咱們倆。”

魏木生眨了眨眼睛,神秘一笑:“別看師父平時那麼精明,有時卻非常糊塗,對付他的辦法多得很,嘿嘿!我們哥兒倆一蒙一個準。”

陳凡輕敲他的腦袋,忍俊不住笑了:“兩個壞蛋,看來經常聯合起來欺騙師父,不過,老哥哥不是那麼好騙,他心中肯定早就有數,況且那幾個師叔在此,個個都是精明過人,嘿嘿!你們是自作聰明。”

魏木生神情一愣,恍然大悟,大叫道:“難怪如此,原來師父一直在裝糊塗。快走,再拖下去肯定會出事的。”

陳凡依舊摟着他的肩膀,施展身法向湖邊奔去,剛跑了不足百米,猛然停下步伐,全身僵立,兩眼圓瞪,緊盯着前方,瞳孔收縮,驚駭萬分。

數百米之外站着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寬大的?袍密不透風,一頭烏?的長髮,濃密光亮,一直垂到腰間,整個人緊貼在樹頂,又好像飄浮在半空,曲線優美柔順,似乎弱不禁風,雖說如同一片烏雲,卻沒有絲毫陰森恐怖之感。

不過,最讓陳凡吃驚的是,自己剛纔雖然沒有刻意使用神識,但感覺依然靈敏,可以感應到方圓數裡範圍內的任何異動,此人卻神出鬼沒,悄無聲息出現在眼前,說明他的修爲比自己高出很多倍,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仔細察看他的氣息,陳凡更是心驚肉跳,太強大了,居然與蒼山子相差無幾。

魏木生也呆了片刻,忽然掙開陳凡的右手,向背影奔去,大聲喊叫道:“虹姑!虹姑!” 聲嘶力竭,帶着一絲哭腔。

陳凡心中一鬆,暗自笑道:“不簡單!原來她是欲擒故縱,外鬆內緊,先麻痹我們,等我們放鬆警惕逃出?木嶺,露出馬腳之後再進行追捕,嘿嘿!幸虧是自己人,不然今天肯定死定了。”

虹姑緩緩轉過頭來,陳凡眼前一亮,那是一張美得令人窒息的臉蛋,皮膚白得似乎透明,清秀如芙蓉出水般的雙眸,一對秀麗出衆的柳葉眉,既有成熟女人的風韻,又有花季少女的青澀,風華絕代,曼妙動人,也許這就是傾國傾城之貌。

魏木生如同乳燕一般投入她的懷抱,嗚咽道:“虹姑,木兒好想您啊!”

虹姑展顏一笑,彷彿春風拂過,百花盛開,伸出一雙如霜似雪的纖纖玉手,撫摸着他的頭髮,輕輕說道:“孩子,虹姑也想你們。”聲音悅耳動聽,好像是天籟之音。

魏木生哭了片刻,擡頭說道:“虹姑,其實師父時時刻刻在掛念着您,他老人家經常獨自一人坐在樹下,呆呆看着樹葉,整天都不說話,好像特別傷心,只是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有時嘻嘻哈哈開玩笑,有時拼命喝酒,木兒知道他在排解心中的鬱悶。虹姑,木兒求求您,不管他做了什麼錯事,您原諒他好嗎?”

虹姑的淚水在眼中打滾,聲音有些顫抖:“孩子,他沒有做錯,一切都是虹姑的錯,虹姑對不起他。”滿臉悲哀,有如秋風蕭瑟,天黯然失色,四周的氣氛隨之一變,就連陳凡也受到強烈的感染,鼻子忍不住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魏木生使勁搖頭,飛快說道:“不會,虹姑絕不會錯,肯定全是師父的錯,我回去問師父。”見虹姑滿臉苦澀,不由吶吶說道:“您是不是生木兒的氣了?木兒不該偷您的?鐵木,現在就還給您。”隨即脫離她的懷抱,取出包裹塞入她的手中。

虹姑臉上的哀色不減,打開包裹拿出樹枝,手指微動,剪下所有的針葉納入長袖,將樹枝重新交給魏木生,輕嘆一口氣,溫柔說道:“你拿着吧!替我帶一句話,讓他一刻之後到?木崖見面。”隨即掩面飄然而去,瞬間消失在?木嶺,陳凡聽到遠處傳來她的聲音:“謝謝道友的好意,不過,千虹的事無須道友操心。”語氣冷漠,高傲不可一世,彷彿一塊萬年寒冰。

兩人沉默不語,呆立良久,魏木生猛回頭,向小湖狂奔,陳凡發力趕上,抓住他之後全力急馳,同時吩咐道:“事關重大,一定要守口如瓶,如果頂不住就推到我身上。”

幾分鐘後,隱隱聽到湖邊傳來魏目子的叫聲:“林兒,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撒謊,老實告訴我,他們是不是去了?木嶺?快說,不要有任何隱瞞!”

魏林生聲音慌亂,結結巴巴說道:“師父,弟子...也不知...道,二...師兄說...去森林...裡揀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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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揀柴?”魏目子氣極,大怒道:“揀個屁柴!這裡到處都是柴草,哼!你們現在翅膀硬了,幹什麼都鬼鬼祟祟,還把我這個師父放在眼裡?從現在開始,我沒有你們這兩個徒弟。”

秦湖子在旁勸道:“魏師伯息怒,六弟修爲高深,有他在一起不會有事的。”其餘衆人從來沒見過他如此失態,也在旁不停勸解。

魏目子咬牙切齒,氣恨恨說道:“兩個小畜牲,不知天高厚,你們知道那是什麼方?哼!龍潭虎穴,只要陷入困境,沒有人能夠全身而退,你們以爲咱們幾個加在一起有多麼厲害?哼!還不如人家一根指頭,人家一口氣就能將咱們所有人吹倒。”

胡靈子冷靜說道:“魏師伯,現在判斷已經出事還爲時過早,再等一刻鐘,如果他們還不回來,咱們一起過去要人,不就是幾根樹枝嗎?有什麼了不起,難道它值得桑公世家大動干戈嗎?”

“轟!”魏目子氣得猛擊一掌,一棵參天大樹應聲而倒,他大喊道:“不能再等了,現在就去,否則就來不及了,哼!即便拼上這條老命,老夫也要將他們倆保回來。”

陳凡心中一陣感動,哈哈大笑道:“不要等,咱們回來了!”

衆人喜出望外,十幾個身形同時閃出,份份叫道:“老弟、六弟、師兄,你們怎麼纔回來?是不是真的去了?木嶺?”

看到他們又驚又喜的神情,陳凡擺了擺手,拍拍魏目子的肩膀,輕聲說道:“老哥哥,有特別重要的事件,跟我來!”說着飄至百米之外,魏目子滿腹疑惑,緊跟其後。

躍上一棵大樹頂,魏目子急促問道:“老弟,什麼事神神秘秘?快說!”

陳凡說道:“嫂子找你!”

“嫂子?”魏目子先是一愣,隨即臉色劇變,指着陳凡顫抖說道:“你...你剛纔...見...見...過她?”

陳凡點了點頭,輕笑道:“見過,太美了,而且很善良,看來老哥哥的豔福不淺!嫂子讓你在一刻鐘之內趕到?木嶺。”

魏目子僵住了,表情極爲複雜,眼中有欣喜,有思念,還有痛苦,甚至於厭惡、痛恨,所有的感情都在相互掙扎,片刻之後,他大吼道:“我不去,不去!”

“去不去由你。”陳凡頭也不回走了,飄出幾句歌詞:“天若有情人有愛,看似無情卻有情,人間自有真情在,情到深處心相印,莫怪真情如利劍,撫心自問情何在。”歌聲輕緩細柔,直鑽耳膜,久久不散,讓人惆悵萬分,又心醉不已。

魏目子不由癡了,喃喃自語,不停重複這幾句歌詞,彷彿天之間已無一物,只有一股濃濃的溫情瀰漫於整個胸膛,猛然間向?木嶺狂奔而去。

凝視着他消失的背影,陳凡笑了,轉而飄至湖邊,看着一雙雙疑惑的目光,擺了擺手說道:“不可說,不可說!嘿嘿!你們不懂。”

凡武子喊道:“六弟,懂不懂無所謂,我現在只想吃一隻虎腿。”鐵中子的聲音更大:“我也要,哈哈!還得加一隻鹿腿。”衆人一愣,繼而轟然大笑。

魏梅子說道:“算了,師父的事咱們管不着,也不想管,咱們一句話也不問。哈哈!現在有了?鐵木,來!大家一起動手,聲明一下,今天是自己烤自己吃,不允許別人代勞。”衆人齊聲應諾。

飽餐之後,大家都懶洋洋躺在樹下,悠然自得閉目養神,陳凡忽然說道:“老哥哥回來了。”衆人份份起身,卻見魏目子如流星一般急馳而至,兩眼紅腫,滿臉淚痕,神情悲憤,一聲不吭坐在上,抓起一隻虎腿狠狠咬了一口,狼吞虎嚥,三下兩下就一掃而光,抹去嘴邊的油漬,大叫道:“***,咱們趕路,今晚一定要趕到赤荒嶺!”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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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節 驚變第十二節 重回赤荒(下)第十六節 烈火激戰(中)第五節 除妖會第十八集 備戰 第九節 神秘高人第十一節 血戰羅門(十)第十六節 金丹初成第十七集 追兇 第七節 煉獄第六節 再入地道第九節 丹師決鬥第十節 輪迴之說第八節 赤血門主第十四集 靜修 第七節 石猴降世第八節 盛宴“鬥法”(上)第七節 神秘人第五節 歡迎第十四集 靜修 第五節 七靈成真第十節 召龍第九節 深海龍鯨第十節 萬靈鼎第二節 帝月第十七集 追兇 第八節 查案第十六集 青洲尋親 第八節 禍不單行第二十集 新世界 第五節 三鬼第七節 煉獄第四節 龍蛇天王第一節 悲慘?皮第一節 藍刺林第十節 返回羅門第四節 兩怪面世第六節 擊掌爲盟第二節 青衣第二節 青衣第三節 笑臉第十五集 紛爭 第四節 戰書第八節 浴血樹林第十八集 備戰 第七節 訛詐第三節 深谷滄桑第二十集 新世界 第九節 恍如隔世第十一集 再回容洲 第十節 詭異第三節 仙丹靈藥第十四節 敢死隊(上)第三節 黑辰驚魂第二節 龍水第十一節 洪水驚魂第十一節 新世界第十九集 苦戰 第十節 三戰天波第五節 靈泉山崩第十一集 再回容洲 第十節 詭異第十七集 追兇 第三節 大羅遇險第二節 加盟第十五節 虎口奪丹(下)第九節 沉魚落雁第十六集 青洲尋親 第二節 會面第五節 定策第三節 凝神靈丹第十二節 續命丸(下)第八節 避難山谷(上)第九節 長老會第十四集 靜修 第九節 沉魚落雁第三節 秘訣珍寶第九節 紫靈劫第五節 定風之變第四節 綠鷹嶺第三節 大天劫第十八集 備戰 第三節 分析第十節 慶功晚宴第十節 黑象之劫第四節 秘謀第十一節 新世界第十節 召龍第六節 白霧驚魂第十七集 追兇 第十節 召龍第三節 滅仙大陣第十一節 再見虹姑(上)第十四集 靜修 第九節 沉魚落雁第五節 天劍池第十三節 琅琊仙境(下)第三節 烏雞送行第三節 連戰強敵第四節 兄弟重逢第六節 再入地道第十六集 青洲尋親 第一節 擒龍第七節 萬鬼苑第八節 七雲第六節 救龍第二十一集 第一節 喜相聚第十一節 心狠手辣第十七集 追兇 第一節 萬鷗島第十三集 潛洲 第六節 救龍第五節 定策第七節 丹人黑皮(下)第四節 劫後餘生第九節 收鬼第十二集 大災 第四節 四峰合一第二十集 新世界 第二節 帝月第八節 火靈第十九集 苦戰 第六節 再戰天波第二節 紫藤靈第八節 禍不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