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重見弟子

一口氣狂奔三百多裡,登上一座山峰後,陳凡再也堅持不住,陰陽兩氣幾乎消耗殆盡,一下子軟癱在上,渾身痠痛不已,立即閉目凝神,運氣調息,不多久,恢復了少許力氣,服下兩枚飛昇丹,就入定了。

此時已是凌晨,明月漸漸西移,羣星依然在閃爍,東方開始泛白,密密麻麻的露珠在空中飄蕩,好像毛毛細雨一般,空氣異常陰冷,面寒氣逼人。

睜開眼睛時,太陽早已升起,燦爛的陽光普照大,溫暖和煦,令人如沐春風,心曠神怡,可惜視線所及之處都是光禿禿的山頭,覆蓋着厚厚的灰燼,秋風吹過,整個天空瀰漫着黑色的塵土,部分裸露的岩石也是一片焦黃,表面龜裂,佈滿了魚網似的縫隙,有些搖搖欲墜,有些已經剝落。

在赤荒殿外潛伏了大半夜,陳凡渾身都沾滿了黑灰,上下打量幾眼,再看看黑糊糊的雙手,苦笑一聲,隨即飄然下山,繼續向西奔去。

重新回到浮雲山深處,好容易找到一座山谷,其中有一條溪流,陳凡痛痛快快洗了個澡,換上新衣後,將兩套舊衣洗乾淨,掛在樹枝上曬晾。

在溪水邊找到一塊石頭,捲起褲腳後坐下,將雙腿浸泡在水中,不停攪動着,濺起陣陣浪花,嘴裡哼着小曲,隨心所欲,漫無邊際。

漸漸,傾聽到水流有規律的流動,聞到花草的芳香,欣賞鳥兒悅耳而歌聲,陳凡的心情平靜下來,冷靜分析目前的形勢,考慮如何解救黑皮。

桑公世家傾巢出動,氣勢洶洶,更有丹人衝鋒陷陣,幾乎是無堅不摧,如果兩殿兩宮沒有後備力量,肯定是敗局已定,不過,他們絕非善於之輩,不可能被輕而易舉的擊敗,天荒城的戰鬥應該還在進行。

這是最後的決戰,關係到雙方的前途,敗者就意味着全軍覆沒,從此在厚土消亡,不過,勝者也是慘勝,活下來的人肯定也所剩無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場戰爭沒有勝者,所有人都輸了,最大的輸家不是參戰各方,而是全厚土的人類。

按理說,丹人的功力最高,倖存的希望最大,可是他們也是戰鬥的主力,面對着實力最強的金丹師,戰場上刀槍無眼,其風險不言而喻。

數千修士混戰成一團,誰也不敢輕易深入,誰也沒有本領毫髮無損將救出其中一人,更何況是丹人,即便救出來又能怎麼樣?只是一具行屍走肉,更是一顆定時炸彈,稍不留神就會被他反噬。

想到這兒,陳凡長嘆一聲:“不管怎麼樣,我應該未雨綢繆,早做準備,若是桑公千虹真的勝利了,只有一個辦法,趁她們最虛弱的時候尋機而動,逼她釋放黑皮。”

沉吟半晌,陳凡解開包裹,取出所有的玉石,開始製作玉符。

從思鄉谷出來時,陳凡帶了十幾枚成品,現在只剩下兩枚,因爲沒有靈劍,這就是他最厲害的武器,也是克敵保命的法寶。

這一次製作極爲慎重,專門使用最深奧的手法,玉符的威力也是特別巨大,陳凡邊想邊做,速度比較緩慢,足足用了一個時辰才全部完工,總共製作了兩百多枚。

包裹裡還有三十塊靈玉,陳凡有些捨不得,它們都是生具靈性的玉石,可遇而不可求,自己只領悟到《靈符九章》的第二章,現在動手雖然能增加玉符的威力,但顯然是暴殄天物。

前思後想,陳凡拍拍腦袋,輕笑道:“天生萬物,必有所用,身外之外,何足惜也?呵呵,無需瞻前顧後,製作幾枚試驗一下。”

當即收回其中十五塊,將餘下的一半放在身邊,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默唸《靈符九章》,尋找合適的手法。

漸漸,他完全沉浸於符術的世界,直到中午時分纔回過神來,精神煥發,呵呵笑道:“靈玉本非凡品,就嘗試一些新的手法。”翻出短劍切割靈玉。

此次神遊收穫頗豐,對第二章的領悟更深一層,這些新手法的威力增加更大,因爲是剛剛領悟,連續幾枚都失敗了,陳凡毫不氣餒,再接再厲,不斷體會其中的奧妙,逐步糾正錯誤,手法越來越熟練。

“哈哈,大功告成!”陳凡歡呼一聲,將玉符拋向空中,開心得放聲大笑,雖然是最後一枚,但終於成功了,接住後忽然一愣,原來太陽已經偏西。

“嘿嘿,時間過得真快。”陳凡摸摸腦袋,喃喃自語,凝視着手中無美無缺的玉符,渾身洋溢着喜悅,不知不覺中,第二章的最後一個難點也基本解決,一舉跨入了第三章。

抹去額頭的汗珠,感到體內略有疲倦,連續製作一百多枚玉符,特別是數十枚靈玉,功力消耗過多,隨即閉目調息,兩氣迅速運轉十幾個大周天,很快就恢復如初。

看看掛在西山的太陽,陳凡暗中盤算着:“按理說,戰鬥差不多即將結束,嗯,該是我收拾殘局的時候了。”起身收起所有的玉符,再將晾乾的衣袍放入包裹,深深看了小谷一眼,飄然而去。

天色非常怪異,無雲無風,只有那燃燒的火球噴薄出億萬縷紅光,殘陽如血,天際間一片通紅,紅得特別妖豔,刺人耳目,令人心驚肉跳,好像預兆着大劫即將降臨。

陳凡心神略顯不安,暗暗稱奇:“厚土的老天有些邪門,無論發生什麼大事,都會出現異相,似乎有天人感應。”桑公大刀死時也突然變天,陳凡一直心存疑惑。

他首先奔向天荒城,兩百里內開始看到大量屍體,而且越來越多,登上城外的高山,猛的停下了腳步,心中不停呻吟道:“天啦,這是人間獄!”

整個天荒城成了一片火海,火光沖天,連綿上百里,煙霧升至千米高空,更讓他震驚的是,從腳下的山坡到城牆位置,足足有數十里距離,到處都堆滿了殘骸斷臂,層層疊疊,沒有一處空隙,最矮的也有數米高,護城河千米範圍內更厚,不下於五、六丈。

準確說,整座盆已經成爲一個巨大的埋屍坑。

無用置疑,聯軍使用了人海戰術,數百萬大軍全部集中在城下,用屍體將百米寬的護城河填平,將一、二十丈高的城牆推倒,無論多麼高的修爲,面對漫山遍野、蝗蟲般的軍隊也束手無策。

傻愣愣站了許久,陳凡心靈一陣顫抖,哀嘆道:“一將功成萬骨枯,如今是一戰伏屍數百萬,他們都是瘋子,唉,早就瘋了,從起事的那一天起就不是正常人。”

陳凡憋住氣息,踏着屍體,緩緩向城中飄去,大火估計燒了很長時間,開始漸漸熄滅,只有那餘煙依然不散,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焦糊味,還有刺鼻的人肉味。

倒塌的城牆被小山高的屍體完全掩蓋,城中所有的房屋都被燒成一片廢墟,依稀可見大街小巷的輪廓,也許曾經有過激烈的巷戰,也許是聯軍的屠殺,所過之處無不是血流成河,沒有一具屍體完還無損,慘不忍睹。

碩大的天荒城成了一座死城,沒有一個活着的生物,死亡的不僅有雙方的軍隊、修士,從服飾可以看出,還有百萬市民,這座雄偉的名城、厚土第三大城已經毀於戰火,成了一個修羅場。

陳凡心如刀割,眼前一片模糊,胸中波瀾四起,渾身顫抖,差一點兒嘔吐出來,實在不忍再看下去了,迅速飄出北門,逃也似的離開了這片鬼域。

門外依然是積屍如山,二十多裡後,一大堆屍體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有桑公世家的沈長老、烏長老、沁長老、餘長老,另有昨晚看到的十幾名金丹師,聯軍也有二十幾人,包括虛沖子,彎腰一摸,還有一絲餘溫,顯然是剛剛死去。

再向北走,屍體漸漸稀少,陳凡的心情極爲沉重,放慢腳步想着:“他們人呢?難道是同歸於盡,全部死光了?不,肯定還有,嗯,也許轉移了戰場。”掉頭直奔赤荒殿。

“轟!轟!”果然不出所料,距離赤荒殿還有五、六十里時,遠處傳來陣陣巨響。

陳凡立即施展無影神覓,悄悄靠近戰場。

赤荒山下,激戰正酣。

戰場有三個部分,陣營分明,大約有八、九十人,個個都是金丹師。

最先躍入眼簾的是桑公千虹,長髮被消去一半,黑袍破破爛爛,再沒有往日的優雅從容,靈劍化成一團熊熊大火,籠罩了方圓百米範圍,氣勢磅礴,數丈高的火苗、炙熱的高溫,足以融金化鐵。

她的對手是一位白頭老者,身材極其魁梧,渾身血跡斑斑,他的體貌與禹聶子極爲相似,估計就是藍荒殿主——禹皇子,一把短劍在空中吐出絲絲寒光,威風凜凜,與數不盡的火苗糾纏在一起,基本上棋鼓相當。

劍長老與另一位黃衣老者對峙,他的胸膛冒出大片鮮血,精神明顯萎靡不振,可還是咬緊牙關堅持到底,獨臂指揮着靈劍,一道道火焰洶涌澎湃。黃衣老者臉色蒼白,右肩被鮮血浸透,顯然也受了重傷,不過,他異常兇悍,手舞一根兩丈長的鐵棍,不顧傷勢,大步向劍長老逼去,周身氣流激盪,火焰份份熄滅,劍長老承受着巨大的壓力,連連後退,已經處於下風。

右側七、八里之外,桑公世家二十七人組成一座方陣,三位金丹中期打頭,其他人都是金丹初期,姒龍子也在其中,聯軍三十二人排成一座圓陣,同樣有三名金丹中期,兩陣相距千米。

五十九把靈劍飄浮在半空,吐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然後在高空匯合,變爲一道粗大的劍氣,兩道劍氣在中間相撞,發生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巨響,飛沙走石,塵土飛揚,兩陣之間的面留下一條長長的深溝。

數十位金丹師同時對陣,場面宏大,緊張刺激,震撼人心,可是這樣的打法太消耗功力,大部分人已經疲憊不堪,嘴角溢血。

最引人矚目、戰鬥最激烈、最兇險的卻是中間的戰場。

聯軍有十二人,渾身死氣繚繞,氣息與黑皮一模一樣,陳凡稍稍一怔,不禁暗忖道:“乖乖,兩殿也有丹人,難怪能撐到現在,呵呵,藍荒殿神通廣大,在他們的眼中,桑公世家沒有什麼秘密可言,就連飛昇丹的密方也能搞到,丹人之法不足爲奇。”

桑公世家除了黑皮等九個丹人外,居然還多了一個丹人,此人的功力厲害得不可思議,寧長老是一對二,他毫不遜色,面對兩個丹人絲毫不落下風,其他十六位丹人正好捉對撕殺。

所有的丹人都是披頭散髮,身上的衣袍破爛不堪,滿臉血污,金光閃閃,眼冒綠光,如同受傷的野獸,悍不畏死,不顧一切與對手糾纏在一起。

丹人大戰是整個戰鬥的關鍵,所以每個丹人都在全神貫注,竭盡全力,整個戰場劍氣縱橫,任何人也無法靠近,巨響聲不絕於耳,甚至於蓋過了右側的劍陣,可是他們修爲深厚,功力相等,不可能分出勝負,最後的結果只有同歸於盡。

眼睜睜看着黑皮拼死搏殺,陳凡心急如焚,卻無能爲力,此時絕不能露出行蹤,只能耐心等待,尋機待動。

“啊!”劍長老終於不支,被黃衣老者擊中一棍,狂吐幾口鮮血,桑公千虹猛一發力,逼退禹皇子,趁機身形一閃,與黃衣老者硬拼一招,緊接着拉着劍長老,飄向劍陣,迅速喂下一枚丹藥。

禹皇子與黃衣老者也奔向己方的劍陣,豎起大拇指讚道:“湯殿主,好功夫!”

那老者正是玄荒殿主,他微喘一口氣,得意笑道:“桑公劍不值一提,只是一隻喪家之犬,呵呵,五湖一戰,他重傷而逃,已經嚇破了膽。”

禹皇子服下一枚丹藥,精神一振,揮劍說道:“湯兄桑公世家覆沒在即,咱們再加把勁,一鼓作氣,不能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

玄荒殿主連連點頭,猙獰一笑:“好,痛打落水狗,斬草除根。”

桑公千虹突然站起身來,大喝一聲:“禹殿主,湯殿主,能否暫時停戰,在下有話要說。”

戰場上雖然十分嘈雜,但衆人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禹皇子兩人怔了怔,面面相覷,玄荒殿主輕笑道:“她撐不住了,禹殿主,你看如何?”

“桑公千虹狡猾如狐,沒那麼簡單!”禹皇子冷哼一聲,看看四周的金丹師,沉思片刻說道:“他們也累了,不妨先停下來,聽她怎麼說,咱們現在佔了上風,不怕她耍什麼花招。”

玄荒殿主運氣吼道:“桑公千虹,包括丹人嗎?”

“全部包括!”

“我數一、二、三,同時停戰。”

桑公千虹面露喜色,大聲道:“好,咱們一起數。”

“大家都聽好了,一、二、三,停!”

話音剛落,五十九名金丹師同時收回靈劍,搖晃幾下,“撲通!撲通!”全部軟癱在上,艱難服藥調息。

“吱!吱!”兩方的丹哨同時響起,所有的丹人停止戰鬥,嘈雜無比的戰場瞬間一片寂靜。

桑公千虹、劍長老與禹皇子、玄荒殿主四人立即飄至劍陣之前,面對而坐,中間相隔千米,丹人站在他們後面,防止對方偷襲。

禹聶子眉頭一揚:“桑公族長,事到如今,形勢非常明瞭,你們的敗局已無可挽回,不要心存僥倖,如果繼續頑抗到底,桑公世家僅有的一點血脈也將蕩然無存。”

桑公千虹不動聲色,淡然一笑:“禹殿主,湯殿主,讓我們投降?不要異想天開,你我心中都有數,咱們三家是天生的死對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可能有第二條路。”

玄荒殿主勃然大怒,憤然而起:“既然不想投降,咱們還談什麼?禹殿主,不要跟他們費什麼口舌,全部殺光,一了百了!”

桑公千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湯殿主,你想殺我們?咯咯,就憑你們能做到嗎?打了這麼多年,桑公世家沒有一個貪生怕死,現在是兩敗俱傷,玉清宮、太清宮打光了,桑公世家所餘人員都在這裡,你們也是如此,就連數百萬大軍也死光了。”

頓了頓,口氣稍緩:“我承認你們佔有一定優勢,可是兩位殿主冷靜想一想,即便能將我們全部殺光,你們還剩幾人?一個?還是兩個?肯定不會超過三個,而且個個重傷,很快會自爆身亡,也就是說,三家同歸於盡……再想一想,咱們的目的是什麼?都死光了還有什麼意義呢?打到最後只是一場空。”

玄荒殿主愣住了,禹皇子將他按下,沉聲問道:“不知族長有何高見?”

桑公千虹捋了捋額頭的髮梢,微笑道:“咱們三家終歸要分出勝負,可不是現在,我建議立即罷戰,各自回去休養生息,等到元氣恢復再行決戰。”

玄荒殿主兩眼直翻,冷嘲熱諷道:“你這是緩兵之計,白日做夢!”

桑公千虹神色一冷:“湯殿主,玄荒殿連你在內只剩下六人,再打下去,第一個滅亡的就是你們……禹殿主,如果你不同意,我們現在就走,不知你們能攔下幾人?從此以後,我們就在厚土兜***,誰也無法安寧。”

禹皇子、玄荒殿主愣住了,桑公千虹果然詭計多端,只要她想跑,確實誰也擋不住,今後必將成爲大患,可是按她的方案,更是養虎遺患。

兩人大感頭疼,猶豫不決,桑公千虹繼續說道:“我門只要南疆,厚土其它方任有你們兩家分配,大家相安無事,互不干涉。”接着苦笑一聲:“這一次戰爭損失太慘重了,最起碼千年之久才能恢復,甚至於需要數千年,這已經不是咱們所考慮的事,我們只剩下數十年生命,有些人甚至於數年之內就會自爆,唯一的任務就是將血脈傳承下去。”

這是她的肺腑之言,禹皇子兩人也頗爲傷感,沉默半晌,相互對望了一下,暗暗點頭,取得了默契。

禹皇子目光炯炯:“我們基本贊同族長的意見,不過有一點建議,希望族長能夠同意。”

桑公千虹連忙應諾:“殿主請講,我無不聽從。”

禹皇子瞥了瞥丹人,陰笑道:“讓他們分個高下,呵呵,我想族長不會拒絕吧?”

這次輪到桑公千虹愣住了,她閉目沉思,許久才睜來眼睛,嘆道:“我明白殿主的意思,丹人的殺傷力太大,無人可制,不僅你害怕,我們也是心驚膽顫,唉,就讓他們戰死沙場吧!”

站起身來,凝視着十大丹人,嘆息不已:“你們都是爲戰爭而生,現在戰死也是死得其所,千年之內不會再有丹人出現。”掏出一塊白布,逐個擦拭丹人臉上的血跡,緩緩,動作極爲溫柔。

桑公世家花費了無數心血,犧牲了數千名弟子,終於大功告成,本希望他們能夠大發神威,力挽狂瀾,可是第一次出戰,尚未發揮威力就要將他們毀滅,心中充滿了痠痛與不捨。

“白雲子!”擦到第十個丹人時,陳凡大吃一驚,暗自搖頭:“毫無疑問,白雲子入魔後被她抓住,然後被煉成丹人,唉,堂堂一代宗師、上清宮宮主,居然是這樣的下場,可憐,可悲,桑公千虹心如毒羯,在她的眼裡,任何人都是算計的對象,太可怕了。”

對於桑公千虹的行爲,禹皇子兩人頗有同感,面色黯然,不約而同長嘆一聲:“所有的心血全部付諸東流,唉,曇花一現,輝煌而短暫。”同時起身,默默擦去丹人的血跡。

不一會兒,陳凡開始渾身顫抖,呻吟道:“華英生、華雄生、華豪生……華方生,我的孩子都在這兒……天啦,他們被兩殿俘獲,都變成了丹人,難怪不見蹤影,難怪姒虎生說他們生不如死,我真糊塗,早應該想到這一點。”

陳凡咬牙切齒,心裡更是在滴血:“難道我眼睜睜看着他們戰死?天啦,我應該怎麼辦?不,我要救他們,無論如何也要救出我的孩子,絕不能讓他們死一個。”

桑公千虹轉過頭來,嫣然一笑:“兩位殿主,開始吧?”

禹皇子毅然點頭:“好,讓我們一起欣賞修士界的顛峰之戰!”

“吱!吱!”隨着兩聲哨響,所有丹人飄到原來的戰場,分立左右,舉起靈劍,頭部金光閃爍,全身死氣繚繞,戰鬥即將開始。

“住手!”陳凡慌忙現出身形,直奔桑公千虹、禹皇子。

“什麼人?站住!”桑公千虹四人見陳凡的身影極爲快捷,驚駭失色,毫不遲疑的吹響了丹哨。

所有的丹人竭盡全力,以閃電般的速度飄向陳凡,數十道劍氣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一個丹人就不是陳凡所能抵擋,二十二個丹人更是驚天動,陳凡幾乎喘不過氣來,頭也不迴向後飄去。

丹人們不依不饒,緊緊相逼,速度快得不可思議,陳凡連講話的時間也沒有,只好落荒而逃。

丹人們不死不休追趕,陳凡使出全部功力,卻無法擺脫困境,心中暗暗叫苦,忽然靈光一閃,不停向後射出玉符。

丹人們隨即拋出靈劍,一道道劍氣與玉符相撞,爆炸發出巨大的能量,丹人的速度大爲減慢。

桑公千虹四人面露訝色,禹皇子臉色陰沉,說道:“他是什麼人?好厲害的修爲,哪裡冒出來一個高人?”

玄荒殿主一躍而起:“咱們去看看!”其他三人也跟着追去。

隨着玉符接連不斷的爆炸,陳凡感到距離漸漸拉大,心中一鬆,正欲施展無影神覓,身後涌來兩道劍氣,發出“呼呼”的輕響。

劍氣太過強勁,陳凡勉強閃過數丈,瞥了敵人一眼,心中一沉,原來是功力最高的寧長老、白雲子。

劍氣接踵而來,其他丹人也迅速逼近,陳凡頓時手忙腳亂,皮膚陣陣生疼,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心念急轉,咬牙躲過白雲子的進攻,一口氣向寧長老射出十幾枚玉符,其中就有靈玉。

“轟!”寧長老的靈劍飛向高空,整個人更是飛出數丈,鮮血狂吐不止,躺在上一動不動。

巨響聲簡直驚天動,所有人都受到強烈震撼,就連丹人也停下了腳步,陳凡又驚又喜:“乖乖,靈玉的威力果然不同非響。”

白雲子首先反應過來,殺氣騰騰,劍氣當頭劈向陳凡。

陳凡連閃幾下,方纔險險躲過致命一擊,卻見白雲子攻勢如潮,招招都是同歸於盡的打法,四周全部被封死,根本無法逃脫。

眨眼功夫,陳凡就陷於絕境,岌岌可危,桑公千虹四人匆匆趕來,遠遠大叫道:“白奴,快點幹了他。”在他們看來,厚土絕不能存在其他高手,否則會威脅到三殿的統治。

“轟!”戰場上突然響起一聲巨響,動山搖,四人眼睜睜看到白雲子倒下,胸膛露出一個拳頭大的血洞,緊接着全身扭曲變形,變成一堆血肉,心中駭然。

陳凡晃了晃手裡的銀槍,吹了一下槍口的輕煙,冷笑道:“統統給我站住,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他們都知道白雲子的厲害,已經達到修士的極限,幾乎天下無敵,卻在一槍之下斃命,四人心生懼意,連忙吹響丹哨,丹人們全部退下。

桑公千虹凝神一看,驚呼道:“華中生!”禹皇子三人也驚詫萬份,很顯然,他們都知道陳凡。

陳凡心中有數,一掃四周,冷笑道:“嫂子,久違了,不知老哥哥何在?不知黑皮何在?”

桑公千虹神色慌忙,低頭不敢直視,吶吶說道:“目哥還……還在……在琅琊仙境,他……他很好,黑皮……這個,對……不起,我也是出於無奈,希望你能理解……”

“很好?理解?”陳凡慘笑一聲,轉向禹皇子,緩緩說道:“禹殿主,我是華中生,也叫夏孤子,不過,本名叫陳凡,你應該知道。”

禹皇子睜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喜道:“哈哈,久聞大名,聶三弟經常提到你,而且兩救谷賢侄,是我們藍荒殿的朋友,呵呵,誤會,夏老弟,真是誤會,咱們不知道是你,否則……呵呵,不好意思,剛纔的事請你原諒。”

說到這兒,忽然輕“哦”一聲,急切問道:“聽說你在玉師伯那兒潛修,怎麼出來了?玉師伯呢?”

“他還在山谷裡。”陳凡搖了搖頭,指着華英生等人說道:“我是爲他們出山,他們七人是我的弟子,請禹殿主解開禁錮,放了他們。”接着對桑公千虹說道:“我最後叫你一聲大嫂,也希望你能釋放黑皮,至於你們三家的事,一概與我無關,想怎麼折騰隨便。”

四人面面相覷,感到非常爲難,禹皇子更是尷尬,小聲說道:“夏老弟,對不起,咱們不知道他們是你的弟子,可……可是……”

陳凡面色一冷,語氣陰森:“怎麼?不願意?還是捨不得?”

“不……不,夏老弟不要誤會。”禹皇子忙不迭否認,小心翼翼解釋道:“丹人煉製異常繁瑣,解開禁錮更是困難,可以說,誰也沒有辦法……”

陳凡盯着他們看了片刻,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舉過頭頂大聲說道:“禹殿主,你還認識着它嗎?”

禹皇子僵住了,揉了揉眼睛,聲音變得十分顫抖:“九龍玉牌?”撲通一聲跪在上,連磕三個響頭,恭恭敬敬說道:“禹皇子拜見族長!”

陳凡冷哼道:“既然你認識它,我命令你解開禁錮,無論使用什麼手段都行,不惜一切代價。”

禹皇子擡起頭來,還是面顯難色,聲如蚊蠅:“屬下遵命!”

玄荒殿主目瞪口呆,桑公千虹與劍長老似乎在冷笑,陳凡瞥了他們一眼,正欲說話,突然間,極遠處傳來幾聲長嘯,聲音雖說並不響亮,但綿長悠遠,直鑽耳膜。

衆人都感應到來人的功力高得不可思議,令人望塵莫及,均渾身一顫,震撼連連:“世間竟有如此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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