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假裝客氣地問楚萱:“你會喝酒嗎?”心裡卻想:你大學的爛醉的樣子我可還記得呢!
楚萱搖了搖頭,知道穆天明知故問。
穆天故作大方道:“不會喝也不要緊,一會兒,我替你喝。”
方總見狀,不露聲色地客氣了一句:“怎麼能這樣呢?知道穆總一向是憐香惜玉的人,但作爲東道主,我們也不能失了禮數。這樣,小楚,你負責給穆總倒酒,我們幾個人好好陪穆總喝。”
“好啊!方總真是客氣啊!”穆天顯得很大方。
然而,做起來卻又是另外一個樣子了。楚萱只是負責倒酒而已,穆天就趁着楚萱倒酒的時候,時不時地半真半假地在她手上觸碰一下,只是正常接觸,楚萱什麼也不能說;
“穆總,您真是年輕有爲啊!我還從來沒見過您這麼年輕的總經理呢,何況還是那麼大的集團公司呢!”楚萱誇讚道!
旁邊的樑幻立馬會意:“是啊,穆總,肯定有超多的女孩子都特崇拜您吧!又帥又多金,還沒有結婚!穆總,您這相貌,不當演員我們真是替娛樂圈可惜了!”
兩人幾乎都沒有這麼巴結奉承過人,說完過後,自己渾身主動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爲了勸酒,爲了灌他,什麼話也都敢說了。
楚萱只是負責夾菜而已,可惡的穆天居然還大言不慚地惡趣味:“方總,你看,客戶也需要餵飽啊!” Wшw ¤тtkan ¤¢ Ο
“什麼意思?穆總,是要我們楚萱喂您嗎?”樑幻道。
“喂什麼喂啊!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楚萱也是故作嬌羞,“吃東西之前,穆總,咱得再乾一杯!”於是,穆天又幹了一杯,楚萱夾了一小口菜,硬着頭皮擺着笑臉喂進了他的口中。
放開了的楚萱,也學會勸人了,甚至於,她自己直接拿起穆天的酒杯,在杯口抿了一下,直接交給穆天,溫聲細語地說:“穆總,幹了!”
穆天看了看楚萱的脣,再看了看酒杯,春心萌動成一汪春水,啥也不說,又一飲而盡了。
喝到後來,楚萱也不用倒酒,也不用夾菜了,因爲自己手已經被穆天在桌子下面牢牢地攥住了,攥得楚萱的手都出了汗,但她卻沒有掙脫。
在座的衆人,誰都能看出兩人之間的曖昧,但誰也不多言。
被吃了一晚上豆腐的楚萱內心已然氣炸,但表面上依然保持着波瀾不驚。她正醞釀着怎麼報復和捉弄一下這個人渣纔好呢!
酒過三巡,穆天已然微醺,走路亦有些搖搖晃晃,狀如不倒翁。穆天和樑幻一左一右扶着他。方總說今天已經晚了,大家都早點回去,但穆天搖了搖頭說還沒有盡興,偏偏非要去夜場繼續happy。幾個人無奈,只好陪他又一起去了夜場。
一行人坐進了豪華包廂,楚萱本來靠近方倫,但又被穆天叫了過去。穆天一手攬着楚萱的肩,一手比比劃劃地說:“楚萱,我今天高興,就想聽你唱歌。”
穆天點了幾首歌非要楚萱唱,楚萱上學時大大小小參加過不少歌唱比賽,名聲在外,只好隨便唱了兩首。
看到方倫一直似有若無地注視着楚萱,穆天的酒就一杯接一杯喝得停不下來了。
方倫早已看出穆天這夜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奈何左攔右攔,還是攔不住穆天一個勁兒地湊在楚萱旁邊。
要在無人之時,他也肯定會護着楚萱,但一來,今天來的人比較多,他跟楚萱本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這時候如果說太多,只怕緋聞什麼的很快就要在公司傳開了。
二來,公司正在擴張,資金一直比較緊張,穆天所在的光輝集團是一家知名跨國集團,現金流充沛,可以說是他們打着燈籠也難找的合作對象,身爲老闆,他也不方便因爲楚萱,就直接拒絕這樣好的大客戶啊!
夜場活動就在這樣尷尬的氛圍中結束了,穆天已經醉得很深,看人的時候都是影影綽綽的,幾乎已經睜不開眼睛。這時候,他藉着醉酒不清醒就更加肆無忌憚地拉着楚萱的手,無論誰過來說,都不肯放開。
高總監看到情況如此,只好對楚萱說:“小楚,你看穆總醉成這個樣子,要不你就跟穆總的助理一起把他先送回酒店吧!”
“高總,要不我跟楚萱一起送穆總回去吧?”樑幻站出來想要幫忙。
“不用了,小樑,一會兒讓我的助理開上車,我和小楚一起把穆總送回去,你們都先回去吧!”方總髮話了。
“方總,您這可太客氣了,我又沒醉,就想跟楚萱敘敘舊嘛!楚萱,你就不能再陪陪我嗎?”穆天大着舌頭說道。
這也未免太無賴了吧?
怎麼辦?難道他是裝醉嗎?楚萱也很懷疑,但聽他說話舌頭都打結了,不可能演得這麼逼真吧?又不是北京電影學院畢業的!
楚萱很快判斷出,他是真的醉了,因爲她和樑幻一直就沒少勸酒,今晚在酒桌上說的話、賣的萌、撒的嬌可能要比楚萱過去過去二十來年都要多,楚萱和樑幻齊心協力在拼命地灌醉穆天。
而穆天早已迷失在楚萱欲拒還迎、似真似假的“溫情”之中,來着不拒,一一笑納。
“還是我送穆總回去吧!”楚萱對方總說道,這個時候,也唯有如此了。
楚萱一直盤算着怎麼對付穆天呢?此時,她已經有了主意,穆天已經醉成這樣,好像馬上就要原地睡着了,應該根本不足爲患了。
穆天訂的豪華酒店離此處並不遠,辭別了方總裁、高總監和一臉擔憂的樑幻,楚萱和穆天的助理一起攙扶着醉得東倒西歪的穆天一起坐進了車裡。
穆天幾乎已經不省人事了,整體人都癱軟着趴在楚萱的肩上,楚萱不堪其重,最後直接把他放平了,躺倒在自己的腿上。
到了酒店,穆天的助理拿出房卡開了門,進了房間,和楚萱一起把穆天弄到了牀上,轉身就走了,整個過程,他一句話也沒說。看來,這個高冷助理已經認定楚萱和穆天之間的關係不那麼正常了。
助理走後,楚萱看着躺在牀上緊閉着雙眼、臉蛋紅紅的穆天,別說,這人安靜下來,還真有點人樣了。
楚萱看着穆天俊美的臉龐,高高的鼻樑、薄薄的嘴脣、蠕動的喉結,一瞬間有點失神,心中轉了百個念頭:其實他真的是很帥的,但平常爲什麼那麼邪氣呢?如果這個人能正常一點,或許也應該是個不錯的男人吧?這個人不犯病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呢?
呃?怎麼能這樣?楚萱趕緊敲了敲自己的頭,迅速告誡自己:不能看見他這番老實的模樣就心軟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一雪前恥啊!否則,今晚所有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恰在此時,穆天的脣突然蠕動起來,氣若游絲地發出了聲音:水~~水~~
楚萱趴在穆天脣邊終於勉強聽清了穆天發出的模糊語音。楚萱走到臥室一旁的廳裡調了一杯溫水,但穆天躺在哪裡也沒法喝啊,於是,楚萱就把水放在牀頭櫃,一隻手把穆天扶了起來,另一隻手給他喂水。
喝了一大杯水,穆天好像清醒了一點,一雙眼一下子睜開了。楚萱剛把水杯放下,打算放平穆天,穆天順勢一把將楚萱拉了下來,正砸進了穆天的懷裡。
楚萱掙扎着要起來,耳邊就傳來了穆天低沉而迷幻的聲音:別動,乖乖!讓我抱會兒,好嗎?
見慣了跋扈、乖張、捉摸不定的穆天,這一下子溫柔起來,也太讓人吃不消了。楚萱的兩隻手還撐在他的胸膛之上,被他緊緊摟住,又發出瞭如此的魔音,幾乎是一動都不能動了。
只好靜觀其變。
又過了一會兒,穆天終於放開了楚萱,起身說要去衛生間。看着走路都搖搖晃晃要摔倒的穆天,楚萱只好過去扶着他,穆天推了推她,邪魅一笑道:“怎麼,你要賠我一起進去嗎?”
楚萱楞了一下,然後說:“是啊,我是怕你摔倒在馬桶上,出了事,我不得負責嗎?”
這下輪到穆天震驚了,長這麼大,他還從來沒有讓女生跟自己一起進過衛生間,即便醉成這樣,穆天還是殘留着一點基本的羞恥心,於是推開楚萱道:“不用,我自己會撒尿,你進去,我沒法方便。”說着自己扶着牆走了進去。
楚萱在背後偷偷地笑,因爲自己第一次成功地耍弄了穆天而高興,看來,治不要臉的人的方法還得是比他更不要臉啊!
一陣嘩啦啦之後,穆天洗了手,扶着牆走了出來,楚萱趕緊過去攙扶着他。
“擔心我啊?”穆天曖昧地笑了一下,一把就把楚萱抱在了懷裡,就要動口,但看着眼前交疊重影的楚萱,一時沒找到嘴在哪裡。
楚萱意識到他想做什麼,爲避開他的吻,就先下手爲強,趕緊一頭把整張臉扎進穆天的懷裡,緊緊抱住了他。找不到臉,看你還吻什麼?
對於一個主動送懷送抱的冷美人,還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人,穆天真是完全沒有一點抵抗力的,“楚萱,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今晚留下來陪着我,好嗎?”
“好。你先躺下,我留下來在你身邊陪着你。”
楚萱將已經閉上眼睛的穆天放倒後,將頭靠在了他的胸前,慢慢輕拍着他哄他入睡。
不一會兒,穆天果然睡着了,楚萱晃了晃他,一點也不動了。無論怎麼折騰他,哪怕是拿着他自己的手打他自己的嘴巴,都一點感覺也沒有了,睡得實在是太實誠了。
楚萱見最佳狀態已經達到,趕緊起身跑到廳裡的沙發上,翻出了包裡的四色圓珠筆和脣膏,然後回到牀前把穆天上身的衣服扒了個精光。
剛動手時,楚萱有點遲疑: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扒男人的衣服不太好吧?但轉念一想,這又不是光天化日,而且,穆天對付自己的時候也從來都沒有顧忌過什麼啊!於是,把心一橫,繼續脫,脫完之後,她一眼看到了穆天的八塊腹肌,思索了一會兒,發現並沒有什麼可以貶低腹肌的創作,於是就開始了今天正常的藝術小創作。
楚萱小時候學過畫畫,畫工還不錯,不過今天的這塊畫布-穆天的臉和上半身用着不怎麼順手,但也勉勉強強湊合着吧。
不一會兒功夫,一隻生動逼真的帶毛綠烏龜就活靈活現地出現於穆天的臉和胸口之上,爲了更加立體化,楚萱拿出自己的脣膏,將龜甲一一塗成了紅色,還在他的頭上端端正正的寫上了“王八”二字。
一隻烏龜又怎麼能表達楚萱對穆天這麼多年的“感激崇敬”之情呢?楚萱又在他的兩條肌肉強勁的手臂上“紋”了一排暗黑系骷髏。
背上也不好太空了,楚萱將他翻了個身,背後給他來了個簡筆豬,並非什麼可愛的寵物豬,就是普通農家的那種又肥又大待宰的老母豬。
要不是沒有膠水而且耗時,楚萱真想用膠水把他的頭髮統統都粘住,那些妖精的頭髮不都挺整齊的嘛!還有什麼比用膠水粘住更整齊的呢?
創作完成後,楚萱拿出手機,拍下了這經典的一幕,然後洗了洗手,大大方方地離開了酒店房間。
楚萱走出酒店大堂,來到玄關處想要攔輛出租車,這時剛好有輛出租車開了上來。楚萱招了招手,出租車就停了下來。楚萱坐上去後,發現後面還有一個人,剛要叫喊,定睛一看,居然是方總裁。
楚萱沒有喊出聲來,反而愣住了,“方總裁,您怎麼來了?”方總裁也不看她,一言不發,直接讓司機開走了。
不多時,出租車開到了楚萱的宿舍,這段時間,楚萱也不敢說話,兩人都保持沉默。
楚萱下了車,對方總裁說了聲謝謝就回去了。從始至終,方總裁也不看她,且一言不發。
這詭異的節奏如同楚萱的夢境亦或幻想,直到楚萱回到宿舍,打開水龍頭的那一刻,楚萱才發現,原來這都是真實發生的。
既然方總裁什麼也不肯說,楚萱也不好憑空妄自揣測,就當一切就是酒精的作用,席間,除了兩個助理要開車,就剩下楚萱一個人滴酒未沾、獨自清醒。
原來,清醒的人心最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