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神色複雜的看着我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確認你在‘祠堂’裡面沒有看錯?”
我立即對書記擺擺手:“你不要問我這個問題,我最怕別人問我這樣的問題,本來我沒有看錯的,現在被你一問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看沒看錯了。”
書記嘆息了一聲忽然咬牙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只能回去再看一次了!”
聽到書記的話我十分錯愕,看他的樣子好像準備現在就走,可是此刻天已入夜,正是書記所謂的陰氣最旺的時候,這個時候上墳山那不是找死嗎?
我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哪怕這個事情十萬火急現在也不能夠再回到墳山上,那個地方白天都把人嚇得夠嗆,如果這個時候回去肯定會遇到更多的詭異之事。
我本以爲書記會十分堅持,然而他聽到我的話後卻淡淡道:“不去就不去嘛,我也覺得現在不適合去。”
書記的回答差點沒把我一口老血嗆出來,這人的思維有時候太跳躍,我時不時的會跟不上他的節奏。
我剛要說話,外面突然有人咚咚咚的敲起了門,隨即嫂子憤怒的聲音就從外面傳了進來:“你們兩個大男人一直呆在臥室裡面幹什麼?還吃不吃飯了?”
書記是一個典型的“妻管嚴”,背地裡倒是拽得能上天,但是一回到家後就慫得不行,對於他媳婦的話歷來都是言聽計從,不過也許正是因爲這樣,他纔會無時不刻的惦念着冷雨,但仔細想想冷雨也是剛烈之人,看來問題的源頭還是出在書記身上,他應該是一個心理十分變態的受虐狂。
外面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書記對我眨了眨眼睛,我立即將紙條收了起來揣進兜裡。
開門後我卻沒有看到嫂子怒髮衝冠的模樣,她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道:“小澤你們兩個有什麼說不完的話就不能當着我的面說?這菜都要涼了,趕緊出來吃飯吧!”
“笑裡藏刀……”等嫂子離開後我嘟囔道,“書記你也真受得了,要是我的話我早就……”
“噓……少說兩句,我們兩下吃完就去外面說!”
我無奈的搖搖頭,只得跟隨書記上了桌三兩下就將嫂子弄的一桌子菜一掃而光,我和書記風捲殘雲般的速度完全將嫂子嚇得不敢動筷,我和書記相視一眼,趁這機會立即放下碗筷逃出了他的家。
我家也不安全,書記的家更不太平,我們倆沒辦法只得到村子裡的廣場附近找了一處人少的地方坐下繼續說剛纔的事情。
看着遠處正在跳廣場舞的大媽大爺們,他們讓我想起了我在成都程學兵他們所租住的那個老式小區裡的經歷。
書記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一般拍了拍我道:“不要想其他沒用的東西了,快想想這件事情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是你看錯了還是你爺爺墓碑上的十個字出錯了。”
廣場上十分嘈雜,完全不如書記臥室裡面安靜,我看着遠處發了很久的呆才終於靜下心來去繼續琢磨這件事情。
然而不論我從哪個角度去想都感覺腦子裡面是一團亂麻,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這件事情到底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
這時我摸到了褲兜裡面書記寫的那張紙片,在昏黃的路燈下,上面的名字依稀可辨,我看着紙片上的名字頓時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我立即十分興奮地拍了拍書記,與此同時他也十分興奮地望向我道:“我知道該怎麼去弄清這件事情了!”
我也興奮不已道:“我想不起來的那幾個名字根本不重要,我只用確定我能記起來的幾個名字就行了!”
書記點了點頭:“看來我哥倆想到一個地方了,幸好我這帶了一支筆,快,趁你現在清醒了把你想到的那幾個名字記下來,順序不要錯!”
我立即將筆接了過來,根據自己的記憶在紙的背面寫下了那些名字,我能夠想到的名字依次是——“萬年”、“雲澤”、“李玉泉”、“林正則”、“何燁”、“齊天”。
“齊天”首先排除,它不與我記得住的另外五個名字相連,剩下的五個名字經過我反覆回想後,確認它們確實是按照我寫下的順序排列的,這與我之前在書記家的想法不謀而合,這些名字無限循環,無始無終。
現在爲了找出問題所在,我和書記決定暫且將“何燁”列爲第一個名字,這樣的話接下來在“祠堂”裡的石碑上出現的四個名字依次就是“林正則”、“李玉泉”、“雲澤”、“萬年”。
將這五個名字重新在紙條上排列好後,我繼續在這些名字的下面寫上我爺爺墓碑上出現的十個字“萬、計、齊、畢、方、周、郎、何、林、雲”。
當我寫完這十個字之後,書記立即指着這十個字道:“你這樣寫不對,這樣就對比不出來它們之間的關係了,你不是說‘祠堂’裡面的石碑是一個圓嗎,圓沒有頭也沒有尾,所以你爺爺墓碑上的這十個字也可以組成一個‘圓’,把這十個字首尾相連,那麼其中的任何一個字都可以作爲開頭,快,我給你念,你照着我說的寫!”
書記的話提醒了我,我立即按照他說的在這張紙條上的最後一行寫到“何、林、雲、萬、計、齊、畢、方、周、郎”。
按照書記的要求寫好這十個字後,我將上下兩行的內容一對比,立即就發現了其中的問題,“祠堂”裡石碑上的名字依次是“何燁”、“林正則”、“李玉泉”、“雲澤”、“萬年”。
與之對應的五個姓氏是“何、林、雲、萬、計”。
看到這樣的結果我和書記都興奮無比,沒想到我和書記只用了一張小小的紙片就把剛纔大腦中無數的亂麻給理得清清楚楚。
我和書記擊掌相慶,問題現在已經顯而易見了。我們決定先不管我的祖先爲什麼要把這些名字循環,現在這已經是既成的事實,可以暫時放一放。
根據我和書記的推測,我爺爺墓碑上的十個字象徵着十個姓氏,而這十個姓氏按照固定的順序排列,再根據我在“祠堂”裡面看到的名字,這十個墓碑上按照固定順序排列的姓氏一一對應着“祠堂”裡一個個同樣按照順序排列的名字,每一個名字對應我們家的一個人,加上我們家世代單傳,每一個名字也就代表了一個輩分,如此周而復始,無始無終。
現在問題出在了這十個名字中有一個名字對不上號,那就是我老爹的名字“李玉泉”,現在假設如果我爺爺墓碑上的十個姓氏是正確的,那麼我老爹“李玉泉”就是多出來的一個名字,按照這個假設得出的結論讓我感到後怕,我極力壓制住內心的驚懼,只好接着和書記分析了另外一種可能。
第二種假設就是,如果我在墳地裡所進入的“祠堂”幻境裡面的石碑順序是正確的,那麼我爺爺墓碑上就多寫了一個姓氏,或是說他寫漏了一個姓氏,這個姓氏是“李”,它應該出現在“林”和“雲”中間。
兩種假設讓我和書記都犯了難,第一種假設的結論實在太可怕,我完全無法去承受,而第二種假設卻又有些說不通,雖然我對我爺爺不甚瞭解,但如此重要的信息,他應該不會在墓碑上寫錯。
轉頭看向書記,他嘆了口氣沉重地對我道:“我更傾向於第一種假設……”
“也就是說……”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萬分不情願的顫聲道,“我爺爺林正則其實才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