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唐逸如約來到了平南大酒店。
待唐逸來到了預約的包間時,只見盧廣慶早已坐在餐桌前等候了。
這次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盧廣慶沒有帶上陪同人員,只有他自己。
由此,唐逸心想,怕是這次盧廣慶有啥重要的話跟他談?
盧廣慶見得唐逸進了包間,他忙是站起身來,歡笑的手勢道:“來來來,唐書記,坐坐坐!”
唐逸忙是笑微微的點頭以示迴應,然後說了句:“謝謝!”
待唐逸在餐桌對面落座後,盧廣慶也落座了,然後盧廣慶言道:“餐我已經安排好了,你看……還需要點點兒什麼?”
唐逸忙是微笑道:“既然都安排好了,那麼我就不點了吧。”
說着,唐逸話鋒一轉:“老是要盧省長您請客,我這……都有點兒不大好意思了。”
“咳!這你可是見外了哦!”盧廣慶忙是微笑道,“咱們都誰跟誰呀?”
唐逸笑了笑,然後言道:“也是,難得盧廣慶有如此雅興!”
“唐書記,你這可是笑話我了哦!”說着,盧廣慶話鋒一轉,“得了,咱們倆也別那麼多客套的了!咱們就……隨意就好,你說呢,唐書記?”
“嗯。”唐逸點了點頭,“好。隨意就好。”
“……”
兩人相互的客套一番過後,酒菜也開始上來了。
盧廣慶忙是親自給唐逸斟了一杯酒。
完了之後,盧廣慶端起酒杯來,微笑道:“來吧,唐書記,咱們……先碰一杯吧?”
“成。”唐逸爽快的端起酒杯來……
待兩隻酒杯一碰,盧廣慶也就暢懷一飲。
唐逸也是爽快,舉杯一飲而盡。
待盧廣慶撂下酒杯後,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唐逸一眼,然後言道:“對了,唐書記,前段時間……他們都說……蔡季死在了監獄,您知道這回事麼?”
唐逸聽着,大致明白了盧廣慶的目的,於是他也就淡笑道:“這事……當時老楊倒是跟我說來着,是有這麼回事。”
唐逸所謂的老楊,就是楊開福,現平陽省省公安廳廳長。
聽得唐逸這麼的說着,盧廣慶不由得一怔:“蔡季真死在了監獄?”
唐逸忍不住一笑:“怎麼盧廣慶對這事很在意麼?”
忽聽唐逸這麼的問着,盧廣慶暗自微怔,然後忙是故作淡然的一笑:“嘿……我倒不是在意,只是覺得這事……太低調了,所以好奇,問問而已。”
“對於像蔡季那樣的一名貪腐官員來說,要是高調的話……怕是會引起社會輿論呀?”
“也是。”盧廣慶也只好點了點頭。
趁機,唐逸若有所思的打量了盧廣慶一眼,然後言道:“對了,盧省長,您覺得……平陽省的貪腐問題究竟有多嚴重呢?”
盧廣慶暗自微怔了一下,然後儘量淡笑的回道:“這個問題……我還真不太清楚?一直來……我都是在主抓平陽省的全面發展。再說,關於反貪工作,一直都是省紀委和省檢察院在做,所以我對此並沒有太多的瞭解。但根據以前的情況來說,平陽省的整體情況還是好的。至少就目前而言……恐怕……蔡季算是平陽省的第一大貪了?”
聽得盧廣慶這麼的說着,唐逸笑了笑,然後言道:“說實話,在盧省長面前,我都感到慚愧呀!因爲我來平陽省的時間也不算短了,目前來說……我還完全不瞭解平陽省呀!在反貪工作上……我還一直沒啥頭緒呀!”
“唐書記你這……言重了吧?在我看來……你可是平陽省一直來最爲成功的省紀委書記了!真的!在你到平陽省短短的時間內,就發現平陽省的第一大貪蔡季不是?”
唐逸又是笑笑:“那也不是我什麼功勞,因爲是羣衆舉報的。”
忽聽是羣衆舉報的,盧廣慶又是暗自微怔,然後有些牽強的微笑道:“看來羣衆的眼睛還是雪亮的呀。”
“這是肯定的。”說着,唐逸話鋒一轉,“對了,盧省長,您今晚約我來……就是爲了聊聊工作上的事情麼?”
盧廣慶忙是一笑:“對。就是聊聊工作上的事情。因爲關於平陽省的發展……目前好像到了一個瓶頸時期?”
“那盧省長覺得問題出在哪兒呢?”
“可能是前期發展速度過快過熱吧?唐書記你覺得呢?”
“嘿。”唐逸淡淡的一笑,“我剛來平陽省的時間不算很長,這盧省長是知道的,所以關於平陽省的前期發展是個什麼樣子,我也不太清楚。但在我看來……平陽省處於瓶頸期的重要因素可能是……貪腐問題?所以我覺得……我作爲平陽省省紀委書記,我應該在這一問題上發揮點兒光和熱了?”
“但……”盧廣慶皺了一下眉頭,“平陽省的情況可能有些複雜?因爲有好些都在中央有些關係,所以這對於反貪工作……可能不利?”
“嗯。”唐逸點了點頭,“這個確實是不利於反貪工作,因爲上頭的一個電話,可能就……一切都功虧一簣了?”
“是呀。”趁機,盧廣慶言道,“所以我覺得……唐書記你還是慎重一些吧。”
說着,盧廣慶話鋒一轉:“其實咱們都是混在官場罷了,有些事情……也只能是過得去則罷。唐書記你覺得呢?”
唐逸笑笑:“是這麼回事。”
聽得唐逸這麼的回答着,盧廣慶的心裡有點兒小喜。
因爲他一直都不曾真正的瞭解唐逸,但就唐逸剛剛的態度來看,他可能也就那麼回事?
事實上,很明顯,唐逸也是刻意在製造一些表面現象。
因爲唐逸知道盧廣慶渴望瞭解他,而他就是不會讓盧廣慶瞭解透徹了。
相互之間,鬥智鬥勇,總是會有所保留的,不會在對方面前展現出一個真實的自我的。
盧廣慶也是一樣的。
盧廣慶今晚約唐逸吃飯,目的自然不只是這麼單純。
至於他所隱藏的目的,自然是不會讓唐逸知道的。
顯然,關於今晚的一切,盧廣慶早有安排。
餐後,唐逸跟盧廣慶繼續聊了聊,然後唐逸也就藉口說很晚了,他要回去了。
時間也的確不早了。已經是夜裡十一點來鍾了。
見唐逸要回去了,盧廣慶一直送唐逸到了酒店的停車場。
盧廣慶見得唐逸上車時,車上好像沒有司機和警衛員,他更是暗自一喜。
待盧廣慶看着唐逸驅車離開後,他立馬就掏出了手機來,給打了個電話,待電話接通,盧廣慶小聲道:“姓唐的已經在平南大酒店往回走了,車上就他自己,一個人。不過,切記,嚇唬嚇唬就好了,明白?”
“……”
這會兒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了,整座城市已經漸漸入睡,白天的喧囂早已在夜空中沉寂。
唐逸驅車行駛在燈光昏暗的街道上,只覺夜很靜,夜風從車窗透進來,感覺有着一絲絲涼意。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了胡斯淇來……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忽然發現,胡斯淇已經是他心頭的痛!
不過,他很清楚,他跟胡斯淇已經沒有任何的可能了。
只是想着她,還想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她是否已經有了歸宿?
她是否早已將他遺忘?
他的手機裡依舊存有胡斯淇的電話,曾有好幾次,他想給胡斯淇去個電話,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撥通那個號碼。
儘管工作依舊是成天的繁忙,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依舊保留着那個純美女孩的身影。
他已經暗暗的做了一個決定,等忙完平陽省的反腐工作,他也打算結婚了,至於對象是誰,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或許這樣,他才能徹底的遺忘胡斯淇?
在外人看來,他是一位霸氣凜然的唐書記,實際上在他的內心中藏有多少柔情,無人知曉。
一路上想着這些,在他驅車經過平福路時,忽然,從右邊的巷子裡躥出來了一輛金盃車,直接衝他的車撞來……
當唐逸意識到情況不妙時,他已經來不及躲閃了,只要眼睜睜的瞧着那輛金盃車朝他撞了過來……
‘蓬!’
一聲巨響過後,唐逸一時懵了!
只是他薄弱的意識到自己坐在駕駛室不能動盪了,因爲他的脖子被安全氣囊給頂住了。
這一幕來的太突然了!
他完全沒有意料到這一幕!
他以爲自己可能會死在今晚,然而,撞上他車的那輛金盃車忽然往後倒車,然後一把輪,驅車就駛向了左邊的巷子裡,逃離了現場。
這一幕太快了,幾乎就在一眨眼的工夫,一切都結束了。
唐逸眼睜睜的瞧着那輛金盃車逃離了現場後,他這才鬆了口氣,意識到自己再沒有生命危險了。
只是他現在被安全氣囊給頂住的,動盪不得。
這一刻,他也不知道這一幕是早已預謀,還是純屬意外?
因爲他現在還來不及判斷。
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何時才能得以解救?
就在這時候,說巧不巧的,有兩名街頭巡警朝他這方走了過來。
待那兩名巡警發現他的車有些異常時,也就緊忙奔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