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勝並沒有急於出手,聶天鳴很自覺地後撤,並不打算牽扯到張勝與刀疤臉的爭鬥當中。
聶天鳴與刀疤臉交過手,知道他的底細深淺,張勝在他手上吃不了虧,最多就是個平手罷了。
剛一見面時,刀疤臉就看出張勝曾經當過兵,那就說明他之前肯定也是一名退伍軍人。
作爲擁有同樣經歷的兩人來說,對對方的招式肯定是很熟悉的,這樣自然有優勢也有劣勢。
只有懂得變招的一方纔能取得勝利,刀疤臉一看就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十餘年,手上的功夫以毒辣爲主。
而張勝纔剛剛脫離軍隊生活,對於搏擊技是練得爐火純青,還沒有忘到姥姥家。
刀疤臉以獅子搏兔的姿態,自上而下攻擊,從中能看出與之前攻擊聶天鳴的招式相似。
可張勝並沒有採用和聶天鳴一樣的應對方法,而是直接蹲下身子,雙腳一晃,直接閃到了刀疤臉的後方爲止。
原本佔優勢的刀疤臉,看到眼前的敵人直接消失,心裡閃過了一絲慌亂。
但這些年的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自亂陣腳,否則自己一點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了。
聶天鳴就靜靜站在他的不遠處,並沒有趁人之危。
刀疤臉尚未落地,想要藉助警棍觸地的瞬間翻滾躲閃。
可張勝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他將警棍右手換到左手,騰出右手之後,直接去抓刀疤臉的腳踝。
此時刀疤臉正處於下墜的趨勢,被張勝抓住腳踝之後,身形稍微一滯,暫緩了下墜的速度。
張勝借力打力,順着刀疤臉向前撲的力量,沒有橫向甩出,而是輕輕往前一推。
原本刀疤臉在空中就沒有借力的地方可以穩住身形,現在又被張勝借力打力,只能是幹受着。
噗通一聲,刀疤臉倒地。
眨眼間,刀疤臉就地翻滾。
只不過刀疤臉翻滾起來,就沒有聶天鳴獨有的瀟灑飄逸了。
如果說聶天鳴的翻滾如同電視劇中的俠客一般,那刀疤臉屬實是一個鐵憨憨的狗啃屎。
眼看刀疤臉落於下風,張勝可不管什麼道義,反正就是趁你病要你命,現在的局勢根本談不上說是公平對決。
將左手的警棍扔出,徑直精準地砸在刀疤臉的小腿關節處。
剛想要起身的刀疤臉,再一次單膝跪在地上。
失去了武器的張勝,想要乘勝追擊,可刀疤臉此時已經撿起他丟過來的警棍,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將身子翻轉九十度,把警棍狠狠頂在了張勝的腰部。
那裡是腰子的所在位置,看得周圍人一陣倒吸涼氣。
保安們靜靜看着老大與張勝的戰鬥,也不敢再上前去招惹聶天鳴。
對於刀疤臉之所以要挑戰張勝的小心思,其實旁人看得一清二楚。
起先刀疤臉與聶天鳴的戰鬥,可以說是單方面的碾壓,根本看不出刀疤臉有任何取勝的機會。
所以他纔將目標轉移到了張勝身上,小弟們心知肚明,但絲毫沒有嘲笑的意思。
剛纔衆人圍攻,根本就沒佔到任何便宜,甚至連對方的毫毛都沒有碰到,這讓人感到絕望。
大家都是混社會混口飯吃,頭上頂着個名號也好橫着走,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更爲羸弱,只是勝在抱團罷了。
張勝受傷之後,腹部一陣痙攣,覺得肚子裡翻江倒海,想要把今晚的晚飯全都吐掉。
而刀疤臉看到自己的攻擊起了作用,趕緊起身去補刀。
人羣中,李慶海三人默默爲張勝捏了一把汗,但聶天鳴卻覺得無須擔心。
如果連和自己戰鬥的同伴都無法相信,那就真的是太蠢了。
果不其然,刀疤臉的攻擊在下一秒立刻落空了。
張勝側身回掌,掌心結結實實攻擊在了刀疤臉的胸膛處。
衆所周知,胸膛處是沒有多少肌肉的,胸肌是在兩側的,因此以掌應對最爲穩妥,倘若用拳頭的話,強大的衝擊力肯定會自傷三分。
一張拍下之後,刀疤臉只感覺呼吸困難,一口氣沒呼吸上,嗆了口拖了,咳嗽連連。
咳嗽是強忍不住的,只要咳嗽身體的動作肯定會隨之變形,因此刀疤臉的攻擊稍微偏了幾分,警棍沒能擊中張勝。
藉此機會,張勝翻身回踢,又是一記漂亮的二連踢,將刀疤臉踹得趔趄連連。
可刀疤臉硬生生止住了倒退的步伐,在吃痛一記腳踢之後,直接將警棍斜戳向張勝的肋骨處。
一旦警棍打在張勝的肋骨處,即便是沒有折斷,聶天鳴想要上前阻止,但已經是來不及了。
張勝已然跳躍起來,空中無處借力,只能接受肋骨即將折斷的事實。
瞬間所有喧囂的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最終一擊的到來。
“阿勇,住手!”
不知在何處,有一句尖銳而響亮的喊話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當中。
刀疤臉似乎很忌憚來者,想要收力,可爲時已晚。
“嘭!”
警棍結結實實擊中在了張勝身上,張勝一聲悶哼之後,滾翻倒地。
此時衆人閃出一條路來,聶天鳴看到有個身穿西服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聶天鳴對他的印象並不好,瘦瘦高高的模樣中,透露着一股陰柔的氣息,滿頭紅髮像極了早些年的非主流韓團。
“阿勇,我讓你住手,你沒聽到嗎?”
說完,不等刀疤臉點頭,紅髮男子直接一巴掌都打在了他的臉上,很是響亮。
可刀疤臉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把頭低得更低。
不用想,這位肯定是來歷特殊,否則也不會讓囂張跋扈的刀疤臉如此顏面掃地。
走到聶天鳴面前,紅髮男子伸出手來,說道:“認識一下,我叫秦一達。”
聶天鳴不情願地伸出手,說道:“聶天鳴。”
說完之後,立刻衝了出去,把一旁的張勝攙扶起來。
“沒事吧?”
張勝齜牙咧嘴說道:“那小子太損了,要不然我不會這麼快落敗。”
聶天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還逞強呢,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肋骨沒斷,最後他留力了,要不然我肯定要去醫院的。”
兩個人來到秦一達面前,聶天鳴微微欠身,說道:“很感謝。”
“沒事,我們不妨進屋裡聊一聊。”
聶天鳴和張勝對視一眼,清楚這不是邀約,容不得自己拒絕,看來是逃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