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小車是要幹什麼去？下地？”
“不是，是去菜園裡轉轉，準備做飯吃。”
陳知仕老伴笑着點頭，然後扭頭看了聶天鳴一眼，和老媽比劃了個手勢。
聶天鳴心中疑惑大起，這是做什麼？難不成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能聽的？
也沒管什麼，老媽張蘭娟邁步往前走了幾步，和陳知仕老伴攀談了起來。
“您這是要？”
老媽張蘭娟也是有些疑惑，她不知道到底什麼事情值得這樣神秘兮兮。
“你家天鳴也老大不小了吧。”
此話一出，老媽張蘭娟臉上的表情，瞬間由茫然變爲了狂喜。
一般在村裡說這種話，除了給介紹對象之外，就沒有什麼別的事情了。
自己正愁着怎麼給兒子張羅對象呢，沒想到這就有送上門的了。
“對，都二十二了，是不小了，別人家比他小的都生孩子了， 人家爸爸媽媽早就當奶奶抱孫子了。”
在很多像南泉村一樣的村子裡，很多年輕人從初中輟學之後，差不多就要結婚生孩子了。
儘管他們還沒有達到結婚的年齡，但除了那張紅本本之外，像什麼相親、定親、下聘禮、結婚酒席等全都一個不缺，流程全部都走了一遍。
在不領證結婚之前，已經生孩子的不在少數。
“天鳴是個好孩子，我家老頭子也很喜歡他，你看咱們結個親戚怎麼樣？”
“那感情好啊，咱們都是鄉里鄉親的，親上加親豈不是更好。那個姑娘是哪裡人啊？”
陳知仕老伴捂着嘴一笑，說道：“是我家老頭子外甥女家的女兒，年紀和天鳴一樣。”
“年紀一樣還，這樣誰也不委屈誰。”
通常在農村裡，有着女大三抱金磚的俗語。
在結婚的雙方，女的一般不能比南方年紀大，如果真要是大，那也得是有講究，否則傳出去不好聽。
儘管俗語中還有什麼女大三十抱江山、女大三百送金丹的說法，可那只是戲謔，沒人敢當真。
女方比男方大，都是一般人接受不了的了，更別提什麼入贅當女婿之類的事情，那是更丟人的事情。
原本老媽張蘭娟臉上的皺紋，都因爲聚靈泉水而變得更加平滑，可因爲太高興，臉上的周圍還是略微皺成了一團。
“女孩長得什麼樣啊，太漂亮的，我家天鳴可是沒有福氣。”
這就是老媽張蘭娟的聰明之處，她旁敲側擊來試探一下，陳知仕老伴口中的相親對象到底是怎樣的容貌。
如果直接問醜不醜，就太沒有禮貌了，況且這也不是媒人說媒，不能開門見山。
這是給介紹自家親戚，自然是委婉一些好。通過自己剛纔的問話，如果女方有什麼身體或者長相容貌上的缺陷，也就不好意思遮遮掩掩，就會說實話了。
陳知仕老伴說道：“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孩，長得太好看沒有，但也是全胳膊全腿，全鼻子全眼。”
妥了，老媽張蘭娟心裡鬆了一口氣。
按照陳知仕老伴這樣的說話，就說明女方是比較正常的，沒有什麼硬傷。
“那人家女孩是幹什麼的？”
“師範大學畢業的本科生，明年就來咱們淮柳小學當老師。”
“奧~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上天鳴，咱就是個農民，沒有大本事。”
這倒是張蘭娟的心裡話，她是擔心自己家天鳴配不上人家。
儘管常寶鎮地處偏遠，可能來這裡當老師的，也不是什麼一般的人物，人家可是吃國家飯碗的。
看到老媽張蘭娟臉上面露難色，陳知仕老伴倒是挺爽快，說道：“能不能成，那就看孩子們的緣分了，咱們把心盡到就行，其他的別管。”
這是在寬慰自己呢，說得也是這個道理，既然是陳知仕老伴這個女方的親戚先提出來的，那自己肯定沒有回絕的理由了。
“行，就這麼說定了，咱們定個日子？”
“我這是碰巧遇見你，和你先說一聲，省得到時候抓瞎，這樣你們家先準備着，我這邊確定好了，給你捎個信？”
“就這麼說定了！”
聶天鳴看到老媽滿臉堆笑地從衚衕口出來，心裡有點不再適應。
“你這是聽到什麼好事了？”
“給你個媳婦你要不要？”
老媽張蘭娟彎腰拾起小推車往前走，邊走邊說道。
“又是相親？你就不怕在和上次一樣？”
談起王媛媛，聶天鳴心裡還是有些發怵，當時窘迫的場景，每每想起來，都狠得咬牙切齒，因此聶天鳴才相當牴觸。
不過現在的聶天鳴可不是幾個月之前的窮小子了，現在的他，能從兜裡掏出百萬來，都不是什麼難題。
反正自己乾坤袋裡，三百年的靈芝和巨石玉璞都還在，每一個拿出來，都是震驚世人的存在。
“王家那個丫頭怎麼和人家比，人家是老師。”
“老師？”
一聽到老媽說完，聶天鳴頭都大了。
老師的脾氣可都不太好，白天在學校裡管學生訓學生，晚上回到家，什麼不順心的事情，肯定都往自己身上撒氣啊。
“媽，我可沒同意，這個親就別相了。”
“你這是要氣死我，你看看咱們村裡孫然家，他可是和你一樣大，現在人家的兒子都會喊爺爺奶奶了，你呢？”
把傳宗接代的大山搬出來，聶天鳴自然是接不住的。
也沒有理由再和老媽頂嘴了，反正自己是打定主意不找老師相親了，到時候走個過場不就行了。
“就按照你說的辦，隨便你張羅吧，但人家未必能看得上我啊。”
“看上看不上另說，你們見了面就看緣分了，我們當大人的，把事情辦到就行。”
聶天鳴知道老媽也是在爲自己的事情着急，做這些事也是爲了自己好，把話說到這份上，算是仁至義盡了。
“對了媽，那個女孩長得好看嗎？”
“人家陳奶奶出來碰巧和我這麼一說，又沒帶着照片。
不過聽她說，胳膊腿、鼻子眼什麼的，都全乎着呢，你不用擔心。”
聶天鳴一聽，心裡剛剛升起來的期待感，瞬間跌落到谷底。
自己雖說不是玉樹臨風，但好歹也是相貌堂堂，爲了老聶家的優良基因能夠傳承下去，必須要提高審美要求。
“媽，如果我看不上人家，你可別怪我啊。”
“你先擔心擔心自己吧，到時候人家看不上你，你別哭就行。”
聶天鳴心裡哀嘆一聲，這可是自己的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