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擺在聶天鳴面前的問題,是博大博小的問題。
賣給李慶賢是穩賺不賠,但如果自己現在當場改注意不賣,等明天自己拿到場上去拍賣,有可能賣出大價錢,也有可能分文沒有。
“你剛纔說的是真的?你句不怕別人懷疑這幅畫的來歷?”
“哈哈哈,大家都能看出這是一件仿品,而且我又不是當真品去拍賣,我又不傻。”
李慶賢把執扇仕女圖放在燈下細細觀看,緩緩說道:“眼前這幅畫,除了材料之外,簡直就是唐伯虎的真跡!”
只要明天有兩個識貨的藏家,這副執扇仕女圖就不愁賣!
聶天鳴看到李慶賢洋洋得意的模樣,知道這幅畫絕對不是在車上,兩個人商議的十萬元。
可就像李慶賢說的一樣,明天到底有沒有兩個識貨的人,這還是模棱兩可之間。
李慶賢現在沒有給自己錢,嚴格意義上,這幅畫還是屬於自己的。
聶天鳴有點心不甘情不願,他在猶豫。
“這幅畫,我不賣了!”
聶天鳴從李慶賢手裡把執扇仕女圖搶了過來,稍微一疊之後,藏在了身後。
“小兄弟,做人可不能這樣言而無信,你這不是耍人嘛。”
“我要加錢。”
“加錢?咱們不早就說好了?”
“之前說的不算數,誰知道明天要召開拍賣會,誰都知道在拍賣會上,物品的拍賣價格都會超遠它本身的價值。”
聶天鳴說的沒錯,在拍賣會上,只要幾個人把氛圍炒起來,再有兩個腦袋發熱的,價格就能在此起彼伏的叫價聲中,狠狠往上飆漲。
“小兄弟,你這幅畫,在你手上可以說是一分不值,但一經過我的手,可就不是那回事了。”
李慶賢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也不急不慢,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聶天鳴的反應。
此刻,聶天鳴也是有點猶豫。
反正自己買筆墨紙硯花不了多少錢,這副執扇仕女圖自己也沒有花費多少功夫,與其博個大的,不如穩穩把錢拿到手。
"那我要拍賣價格的六成。"
“六成?那你請便吧,小爺我不伺候了。”
李慶賢站起身,裝模作樣要去開門送客。
“小兄弟,我也知道種地不容易,你種一年地,也沒有這幅畫值錢,這樣吧,我給你十萬,能成就成,不成恕不遠送。”
李慶賢把房門打開,靜靜站在門後,等待着聶天鳴做決定。
瑪德,這小老賊把心思拿捏得透透的,自己還必須要按照他的心思走。
算了,十萬已經不少了,等着自己在畫一幅不就行了嘛,反正自己最不缺的,就是天賦。
但聶天鳴卻看不慣李慶賢囂張的模樣,他真的以爲自己就把我拿捏住了?
聶天鳴嘴角一翹,爽快答應道:“好,十萬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聶天鳴掏出手機,把一串銀行卡號報給了李慶賢。
沒過多久,聶天鳴就收到了銀行的到賬信息。
“合作愉快~”
李慶賢滿臉堆笑,看向聶天鳴的眼神,似乎有些不懷好意。
這傻小子,被自己一忽悠就這麼聽話,這幅畫在明天的拍賣會上,最少能有二十萬的拍賣價格,甚至突破三十萬都是有可能的。
自己待會把這副執扇仕女圖提交上去,起拍價就設置12萬,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聶天鳴從房間出來之後,心裡有些膈應得慌。
不對,這小老頭是不是耍自己了?
聶天鳴剛進到房間,就發現自己手機上的銀行卡的短信,是延遲24小時到賬。
也就是說,明天晚上這個時候,自己纔會收到10萬塊錢。
明天拍賣會就要開始了,李慶賢把畫一賣,直接溜之大吉,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倒是一石二鳥!
聶天鳴也不着急,他開啓順風耳之後,聽到李慶賢在打電話,聽聲音挺急的。
“小張啊,我身體從泰祖山上回來之後,有點不舒服,等明天開完拍賣會,下午我就自己先白江市了,就不跟隊伍一起走了。”
聶天鳴心中一凜,看來自己真的是猜對了。
這麼狠心的傢伙,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是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聶天鳴沒有回房間,而是出了大碗鮮酒樓,直奔超市而去。
......
第二天,拍賣會在上午八點如期舉行。
拍賣會是在大碗鮮裡的宴會廳舉行的,將四個小型會議廳之間的隔斷打通,直接拼成了一個能容納上千人的大客廳。
由於今天的活動,之前就已經放出消息來了,因此參加拍賣會的人員,除了採風團的十幾名大師畫家,和大碗鮮裡的住客之外,其餘都是從白江市趕來的收藏家。
白江市電視臺也面向社會,對今天的拍賣會進行了直播。
張勝更是手裡攥着三塊充電寶,早早守在了拍賣會的現場,爲南泉兄弟直播間的粉絲們進行直播。
上午九點,等所有參會人員全部落座,拍賣會正式開始。
剛上來的幾件畫作,都是臺下藝術家自己畫的,也就是俗稱的活人畫。
儘管他們在業界小有名氣,但仍舊是賣不出什麼高價,前幾件都是以五千塊爲起拍價。
最終的成交價,也大都是兩三萬,只有那副被聶天鳴看着很醜,被張清遠說看不懂就是好畫的油畫,賣出了七萬塊的好價。
這也是拍賣會現場,第一次引起高-潮。
而聶天鳴和張勝正在直播,看着直播間裡的評論彈幕,笑得岔了氣。
“就這畫能賣七萬塊錢?我覺得我又行了。”
“南泉兄弟的路子真是廣,上次帶着張清遠幾位大師逛山,今天又參加拍賣會,身份真是不一般。”
“最前面坐着的就是前兩天見到的大師吧?別看他們一本正經,眼神都在臺上舉牌員的肚臍上呢,也是lsp了。”
“樓上那個,你別把人想得都和你一樣猥瑣,真是腦子是什麼樣,看人就是什麼樣。”
直播間裡好不熱鬧,聶天鳴讓張勝獨自一人拿着手機,而自己則跑到了前面。
怕擋住攝像鏡頭,聶天鳴彎着腰弓着背,從一排椅子旁邊快速溜過去,來到了後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