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澈卻不理解她的意思,他想要抓住她,俊美的眸子裡滿是焦急和絕望,他急切地低吼道:什麼意思,什麼一筆勾銷?既然一筆勾銷,那就是沒有仇恨,沒有仇恨那就可以做朋友,你是這個意思嗎?
他聲音已經完全嘶啞了,低沉沙啞,幾乎聽不清楚。
沈明珠卻聽得清楚,她緩緩搖頭,明豔素淨的臉上是堅持的表情,她用很輕卻能讓人聽清楚的聲音道:一筆勾銷就是我不再恨你,和你沒有任何仇怨,什麼都沒有了,形同陌生人,自然也不可能成爲朋友的。
不讓她記恨報復,這可是天大的面子了。
不做她的敵人,他會知道,其實是很大的幸福的,因爲她已經不會去幹涉他做皇帝,否則只要他在,他一輩子都別想登上皇位的。
現在她放棄了,爲了蕭閒,徹底將今世的蕭澈和前世割裂開來,就將前世的蕭澈留在那虛無的時空裡,就當做是自己的一個夢。
自己再也不會記得他,不會被他影響,更加不會讓他來影響她和蕭閒的感情了。
蕭澈卻不能忍受,他還想掙扎,這時候外面響起了沈雲珞的冷笑聲,沈明珠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對殿下說話?你不過是一個將死的人了。
沈明珠回過頭去,沒有看沈雲珞那得意的臉,而是對上了蕭閒那雙深情滿滿的鳳眸,俊美內眸光瀲灩,絕世傾城,她笑微微地道:沈雲珞,就算我沈明珠是一個將死的人,也可以分分鐘秒殺你的。
她自信而張揚,充滿了對沈雲珞的輕蔑和不屑。
前世沈雲珞不過是靠着自己對她不防備得手的,今生自己從來沒有給過她機會,她不過是靠着黑衣人和蕭澈罷了,又如何贏得了自己?
自己之所以能進得了這個大牢,也不過是長公主和皇帝合力,皇后陰狠,自己樂意罷了。
否則他們以爲就憑他們的力量能將她禁錮在着什麼破大牢裡?
還真是笑話了,她根本懶得和沈雲珞說話,更懶得和她解釋什麼。
沈雲珞卻根本就當她是無話可說,得意地踩着碎步上前,雖然已經是初冬,可她爲了製造飄逸的感覺,卻還是穿着夏日的曳地紗裙。
不過是多穿了幾層。
曳地紗裙隨着她的腳步輕輕地波動,如同轂紋一樣泛起漣漪,隨着她的走動,素白的紗裙下襬上繡着落英繽紛的淡紫、櫻草黃、楊妃粉等的花朵,看起來就好像是一片清新的花海一樣。
她上前扶住了蕭澈,嬌柔無比的道:殿下,您怎麼來這麼骯髒的地方呢?如今大家都擔心您呢,長公主做監斬官,還想請你幫忙呢,皇后那裡也有懿旨下來,要請您過去一趟呢,陛下……
我——知道了。
蕭澈就好像是大夢初醒的人一樣,那一腔的熱血被沈明珠已經澆滅,留下的那麼一點點餘溫,也被沈雲珞給澆透了。
如今剩下的只有灰燼,除了那嫋嫋青煙,一絲火星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