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懷道:“我們不太想走水路,以爲這裡一直都可以走陸路呢。”
那船老大笑道:“你這麼說也對,只是這兩年雨水多啊,這河就滿了,走不得了只得坐船。這河上也有大船的,只是就那麼一艘,來來回回的,好幾天才一趟呢。”
章懷就問幾時纔有。
船老大掰着手指頭數了數,“起碼得明後天吧。”
章懷就去請示沈明珠,沈明珠道:“那就等兩天好了。”
南生卻有點奇怪,“你們爲什麼不走水路呢?當時如果一直坐船,大車和馬匹也能放下的,根本不怕。”
有些大客船上,是可以栽馬車和馬匹的,專門的馬廄,不會驚了馬。
沈明珠淡淡地道:“若是走水路,不就遇不到你了麼。”
聽她這麼說,倒好像是她本來就知道會遇到他一樣,南生倒是有點不解,“爲什麼啊?你也不知道我在哪裡啊。”
沈明珠看他一秒鐘小腹黑變呆萌娃娃,便笑笑,“逗你玩兒呢,是我不喜歡坐船,就喜歡走水路。”
她的考量其實也很直白,在這裡坐船,可和鳳城那裡不同呢。
這裡是黑衣人的老地盤,水路上肯定是重兵防守的,到時候若是遇到了偷襲,雖然她不怕什麼,但是少不得會連累船家,甚至可能會沉船,到時候貨物馬匹之類的,都會受損,一點都不划算。
所以還是走陸路的好。
當然,如果依着她自己,自己快馬加鞭去了長安更好。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那麼衝動,這樣會讓曲水流觴章懷等人擔心,不如大家共進退。
這樣彼此也有個照應。
那船老大看了他們一眼,沒有再說什麼,繼續吧嗒吧嗒地抽旱菸袋。
沈明珠在第一眼掃過去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他了,越國人喜歡種菸草,而且還將菸草遠銷秦國和金國。
他們將菸草收貨之後加工成兩種,一種是旱菸一種是水煙。
一般來說秦國人喜歡抽旱菸的多,而越國人卻喜歡抽水煙。
沈明珠分析這可能是跟兩國人不同的生活狀態有關的,秦國人忙碌,而越國人卻悠閒得多。
旱菸抽起來方便一些,簡單快捷,而水煙則麻煩一些,但是卻又更享受,顯得從容優雅。
秦國很多貴族的老太太們也會抽水煙,比如說沈家老太太時不時也會抽幾口。
而眼前這個船老大,手上卻是一根北方常見的菸袋鍋,長約八寸,白銅的菸袋鍋,玉石的眼袋嘴。
越國冬天都不會特別冷,夏天就尤其熱了,所以這裡的很多長年在外幹活的人都穿得非常少。
這船老大穿着一雙腳趾頭全部露在外面的草鞋,只有兩條草繩綁住了掛在腳上。
身上穿得也簡單得很,一條粗木褲子,挽起來到膝蓋下面一點,上身就穿着一件背心,帶子沒有系,露出了曬得古銅色的胸膛。
再看向那船老大的時候,沈明珠脣角就噙上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