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奶奶笑道：“乞丐啊，我就是啊。”
凌燕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老奶奶，您別逗了，您看您，衣服乾乾淨淨，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的，吃得白白胖胖那麼富態，哪裡是乞丐呢。”
老奶奶笑道：“人不可貌相啊，我從前就是乞丐啊，一個孤苦老婆子，除了要飯還能幹嘛呢？是王爺和王妃救了我老婆子，給了我老婆子地，我老婆子種不起，就將地給別人種着，然後做點別的小生意，這裡人都照顧我，所以我倒是也能衣食無憂，吃得飽穿得暖呢。”
凌燕看着她筐子裡的菜，“就靠這個嗎？”
天底下賣菜的多了去了，可多少人賣那麼多菜，一家子都吃不起飯呢。
老奶奶眼睛裡有光在閃動，她笑道：“這是王爺和王妃好，我老婆子還會點別的，比如說給人拔拔火罐，扎扎針什麼的，自然有人請我幫忙，我給他們幫忙，他們也給我幫忙，大家互相幫助，都是親朋好鄰居，你說他們過好日子，難道忍心看我老婆子過得不好嗎？我沒事的時候就給那些忙的婦人們看看孩子，雖然說是給他們看孩子，可其實我是找點樂子，有人在身邊，一點都不孤單啊。這幾天沒有孩子來我那邊，我那不是嫌悶得慌，就把院子裡吃不完的菜拿出來看看誰家需要，只管拿去吃了。”
這，這……凌燕眼珠子瞪得跟嘴巴一樣大了，還有這樣的人和事兒？
這時候有人看到老奶奶，就來打招呼，順便將她的菜拿走，還要給錢。
老奶奶擺擺手，“可別埋汰我了。以後讓你們幫點忙，還得給錢不成。”
那人就笑嘻嘻的，不強給錢了。
老奶奶將菜放在那人籃子裡，那人變戲法一樣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塊布頭，“這是我剛去王府幫工，有人給了我幾雙鞋面子，我家婆娘都有了，這兩雙給您吧。”
也不等老奶奶反駁，他挑着菜就走了。
老奶奶看了看鞋面子，激動地道：“這可是王府裡出來的呢，真是好東西。”
凌燕一看，又驚呆了，分明就是普通的青布好吧，哪裡就格外好了，肯定也是哪個婆子給的，根本不可能是蕭閒或者沈明珠打賞的。
這夫妻倆是怎麼在代州忽悠百姓的，竟然讓百姓對他們那麼感恩戴德的？
凌燕看不透了，瞪眼張嘴地就回到了凌虛子身邊。
凌虛子雖然沒有靠近，卻也一直關注着這邊呢，看他回來，問道：“如何啊？”
凌燕撓着頭，卻不知道怎麼給師父講呢，因爲他似乎都能聽懂，可要他講出來似乎又不懂了。
他難道能說乞丐也有事兒幹了，大家對她很照顧，所以乞丐不是乞丐了，還送菜換了兩雙鞋面嗎？
似乎也不是那麼一個事兒。
凌虛子瞥了自己這看似精明實際呆鵝的徒弟一眼，問道：“你和那老太太說了半天，說什麼呢？”
凌燕就將賣菜、看孩子、鞋面的事兒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