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菡是誰?你的心上人?”
“你怎麼這麼愛嚼舌?”千越紅了耳根。
“你拿我的字與她相比,我總得知道她是何方神聖吧。”
“京中的大小雅都沒聽過?真是孤陋寡聞。”
黎雨馨“……”
……
秋日的陽光,明媚溫暖,黎雨馨與千越一人躺張躺椅,在竹風居院內的桂花樹下小憇,桂花雖已凋謝,但仍留殘香,黎雨馨深吸一口,心情愉悅。這幾天來,她與千越相處得跟老朋友一般,千越不發脾氣的時候還挺可愛,他學識淵博,常滔滔不絕地講述各地見聞,引經據典與黎雨馨爭辯各種觀點,還指點她練字。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管家黎強拿着個大紅請柬過來,“稟小姐,本月初十是剌史方大人的壽辰,李家送來了請柬,請老爺與小姐赴宴。”
黎雨馨接過請柬看了看,疑惑的問,“原來每年都請的嗎?”
“原來不曾請過,咱們家還不夠格被邀請。老爺說,這回定是爲了請小姐的。”
千越想到荷蓮花會上的鬧劇,“卟哧”一聲笑了出來,“姓方的一定是想給他那個蠢兒子做媒吧。”
黎雨馨立即冷下臉,“不去。”
“這……,晚上等老爺回來,小姐同老爺商量商量吧,依老奴之見,不去是不行的。剌史大人給咱黎家下貼子,那是給了天大的面子,不去,不就等於是把方大人的臉踩在地上嗎?”
黎雨馨也明白箇中利害,她擺了擺手,讓管家先忙自己的去,晚上同爹爹商量了再說。
千越在一旁取笑她,“你還是煩惱一下穿戴什麼去赴宴吧,要是打扮得太寒酸,不但是失了自家的顏面,也失了刺史大人的顏面。”
“不用你操心。”
“你這個女人……”
眼見大少爺要暴跳而起,黎雨馨不禁哀嘆,“我說你大少爺脾氣怎麼這麼差,這種性情誰會娶你呀?”
誰知千越一聽這話,立即一竄而起,“嗖”地飛走了。
黎雨馨看着他的背影搖搖頭,她踩到他的貓尾巴了嗎,躺下繼續休息。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千越又飛回來了,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故意弄出響聲,要黎雨馨注意。
黎雨馨眼睛都懶得睜開,“如果你想對我說那位雅菡小姐的事呢,我洗耳恭聽,並保證不會說出去。如果你不想說呢,就不要妨礙我休息。”
千越忸怩了一會,終於還是將心事說了出來。
原來他與洛雅菡是青梅竹馬的戀人。
洛雅菡不但人長得漂亮,還文采出衆,號稱京都第一大才女,與她妹妹洛雅萱並稱‘大小雅’,十六歲時考上了狀元,現任鳳翔閣學士。雖然只是個修編文史的閒官,但女皇十分欣賞她的文筆,不但常要她代爲執筆,起草詔書,上月還將皇子許配給了她。
他們兩家是鄰居,自小就默認了他二人的親事,只因有高僧說洛雅菡不宜在十八歲前定親、成親,因此兩家都在等着今年九月,洛雅菡滿十八歲,就給他二人操辦婚事。爲了洛雅菡的命數,兩家並沒有下文定,報官府備案,以至於女皇下旨賜婚時,找不到理由拒絕。
即將下嫁的五皇子,自幼得女皇寵愛,跟千越一樣脾氣急躁、嬌縱任性,而且娶了皇子後,洛雅菡娶側夫、侍夫都必須由皇子同意,只有納小爺不必。千越的父親擔心,五皇子不會同意千越入門,況且以千越的性格,入門了也怕與五皇子起爭執,弄不好會有殺頭之罪。
正巧妹妹洛雅萱自幼暗戀千越,乘機要父母到他家提親。兩家父母一商量,一拍即合,就開始張羅着給千越和洛雅萱辦文定之禮。千越氣得與父母大吵一架,以考察吳州軍務爲由,跑到元希來,來個消極抵抗。
黎雨馨認真聽完後,問他:“你是不是寧可做側夫,也要嫁給洛雅菡?”
“是。正夫是皇子,我在他之下,也不算辱沒。”
“那你覺得與五皇子能處得好嗎?”
“我不見他就是了。”
“每天總要請安的吧?”
“我請過安就走。”
黎雨馨連連搖頭,嘖嘖出聲,“如果他找茬呢?以你的脾氣怎麼忍?要是他做得很過分,你忍不住暴打他一頓,到時還會連累你的父母。”
千越低着頭,沒出聲。
黎雨馨精闢地下結論:“問題還是出在你的脾氣上,如果你能忍一時之氣,道理就在你這邊,所謂‘有理走遍天下’,我相信女皇也不會這麼偏袒兒子。來來來,我教你一個法子,站起來,跟我學。”
黎雨馨示意千越掌心向上,“吸氣。”雙臂向兩邊劃出一個圓,將手放在頭頂,然後“呼氣。”將掌心朝下,雙手平壓至下腹部。千越皺着眉頭說,“我是家傳武學,不學旁的內功。”
黎雨馨不滿地瞟他一眼,“誰要教你內功,這是起手式,然後你跟着我念,我念一句你學一句。”
“世界如此美好。”
“世界如此美好。”
“我卻如此暴躁。”
“……”
“這樣不好、不好。”
“……”
黎雨馨單手插腰,指着千越,做水壺狀,“怎麼不跟着唸了?”
“這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曾經有一個脾氣比你還暴躁的女俠,殺人無數,她每天練習一百遍,三年後變成溫順的小綿羊。你不想變綿羊,可以每天少練幾次。”
“哪位女俠?”
“郭女俠。”
“沒聽說過。”
“都說是曾經啦!幾百年前的武林外傳,你怎麼會聽過。我是有內幕。”
千越白她一眼,“誰信你,說話從來半真半假。”見時候不早,就起身告辭了。
黎雨馨衝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定要練啊,很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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