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了,黎雨馨每日清晨起牀,先將形意拳練習幾遍,再與南宮羽拆招,將拳招融會貫通。剛開始南宮羽一招襲來,黎雨馨總是下意識地閃躲,不知該用什麼招式接招纔好,練習了十來日後,漸漸地找着了感覺,也能有模有樣地對拆了。不過因爲南宮羽的內傷還需靜養,每日拆招的時間僅半個時辰,黎雨馨的武功進展較爲緩慢,多半都是一個人對着木樁這個假想敵練習。
每日中午,黎雨馨都會趕到鳳來客棧給韓父韓母請安,再一同用午飯,蕭靈兒和風家姐妹自然也是每日來報到,在飯桌上說說笑笑,顯得十分和睦。
黎雨馨攪盡腦汁回想她原來吃過的各色西式甜點,向文清詳盡地描述外形、滋味,再由文清做好後帶給韓母品嚐,韓母對她的神色越來越和藹,令黎雨馨頗有成就感。
韓母倒不單單是因爲喜愛甜品的緣故,一開始她同意黎雨馨過來走動,不過是緩和母子關係的權宜之計,但見黎丫頭如此費心地討好,足顯誠意拳拳,再加上黎雨馨禮貌周全,未語先笑,開口就是甜言蜜語,盡揀韓母愛聽的武功高超啦、風韻猶存啦、門下弟子出類拔萃啦這類話題拍馬屁,韓母嘴上雖不說什麼,心裡卻十分受用。韓父則是兒子喜歡誰,他就喜歡誰,私底下沒少替黎雨馨美言,韓母能在短時間內對黎雨馨的印象改觀,這枕邊風的作用不可小覦。
只不過韓母始終堅持世俗禮儀,不許韓夜與她單獨相處,只要她倆聊天或是出遊,三哥五哥總會盡職盡責地跟在身後當電燈泡,這是黎雨馨最爲無奈的事!她再大膽再前衛,也只能當衆親親小臉而已,許久都不曾更進一步地親密,這幾日韓夜看她的目光都能燃起火來,唉,她也覺得孤枕難眠啊。
鏡幻塵也被公務纏住,連着十幾天沒來元希,每日只能用雪鳶傳幾個字聊表思念。
總而言之,這半個月雖然很忙很忙,但黎雨馨的感情生活卻幾近空白。
呃,完全空白好象也不是,首先是李臻每日都會差人送一封長信過來,洋洋灑灑幾頁紙,記錄他的生活點滴和悠長思念,供黎雨馨閒暇時翻閱娛樂;其次就是……就是最近南宮羽對她的態度似乎一下子親近了不少,動作也……親暱了不少。
比如說,練拳時她一不小心腳下沒走穩,一個踉蹌,南宮羽一定會立即傾身上前攬住她的纖腰,總要仔細問她有沒有傷着,確認無礙了,才淡笑着慢慢放開他的手,原來都只是拉她一把的說;再比如,她因練拳臉上沁出汗水,他總會取出手絹細心地爲她擦拭乾淨,怕她着涼再遞上一隻熱懷爐,原本都只是遞上一方手絹的說;再再比如,剛纔南宮羽本來在一旁看她練字,見她拿筆的方式不佳,就手把手地教她改正,幾乎將她整個人圈進懷裡,熱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脖頸上,她的全身都被困在他的寒梅清香中,害她的臉立即就燙了起來,一顆芳心“呯呯”亂跳,隱隱地期望他下一步的行動,手心都緊張得沁出了細細地汗珠,可最後他還是放開了她的手,坐到一旁看書去了,留下她失神地看着手腕,獨自體味失落的感覺。
每次黎雨馨想從羽的眼中看出些端倪,卻什麼蛛絲馬跡也找不到,他依舊笑得如陽光般耀目,與平日並無半分不同,唯有被他握過的纖手,灼燙着提醒着她確有不同。憑着女性的直覺,黎雨馨斷定南宮羽一定是對自己有意,可是又怎麼都找不到證據,他似乎只是拿她當最好的朋友,因而不拘小節,難道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不可能吧,她的直覺一向超準,而且有那麼多次似有若無的碰觸,溫熱的體溫傳遞給她曖昧的訊息,如果有意,那他爲何不向她表白?害她的心中每每浮現希望,而後又被失落擊敗。
真是討厭啦,南宮羽到底對她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啊?難道要她主動去問嗎?如果羽有意的話,她主動一下也沒什麼,可若是他無意的話,那她主動示好,多尷尬啊,只怕還會讓夜和塵傷心吃醋吧。
有?沒有?有?沒有?黎雨馨低頭靠在窗邊,撕扯着手中千層菊的花瓣,糾結着要得出個結論,冷不丁耳邊響起男子磁性的嗓音:“什麼東西有沒有?小狸狸是在想人還是想事呀?”幾乎是同時,她被擁進男子寬厚的懷中。
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黎雨馨又是欣喜又是慌張又是心虛地扔掉手中的千層菊,轉臉瞧向多日不見的俊顏,乾笑着道:“沒想什麼,正無聊呢。塵,你忙完了嗎,今日有空過來?”
“這麼多天沒見了,沒空也要趕過來啊,否則小狸狸一定會忘了我,心中不知想些什麼野男人。”鏡幻塵盯着地上的千層菊,嘴角勾出慵懶的笑意,沒想什麼嗎?剛纔她嘴裡嘀嘀咕咕的話,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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