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此笙哭笑不得,將車門關上,扶着走路不穩的何又晴上了樓。
將她的身子卸在沙發上之後,路此笙終於長舒一口氣。想下樓把車子停好,順便把手機拿上來,誰知道,沙發上的女人忽然起身,從身後把路此笙攔腰抱住。
臉緊緊的貼在路此笙的背上,語帶懇求:“不要走好不好……不要丟下我,沒有你的日子,真的好難熬。”
路此笙腳步一僵,剛平復下沒多久的心,又開始砰砰砰的亂跳個不停。
他是一個男人,是一個生理和心理都很健全的男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不停的挑釁他的自控力。這絕對是世界上最煎熬的事情。
“何又晴同學,你喝醉了。先去沙發上躺一下,我下樓把車子開到洗車店清理,記得早點休息。”路此笙最終還是狠心扒開了何又晴緊緊抱着他腰的手,將她丟進臥室,把門一關,快步離開了家。
“不要走!我不要你離開我,我要我們在一起!!”
房間裡傳來何又晴近乎絕望的嘶吼,路此笙怕他不在家的時候,何又晴會跑出去惹事,將房門從外面反鎖,如果沒有鑰匙,光從裡面是打不開的。
聽見何又晴打臥室裡面奔出來,狠狠的拍着客廳的房門,一邊拍一邊哭喊:“慕終南!你個混蛋!你說過會照顧我一輩子的,你說過會寵我一輩子的!騙子,騙子……”
吼到最後,漸漸沒了力氣。
安靜下來的樓道,路此笙一攥拳,終究還是狠心跑下了樓。
車子裡,他拿着手機給大姐打電話,誰知道,電話那頭無情的女聲提醒他:您好,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想起剛纔大姐打電話的時候,情緒就不太好,現在被何又晴莫名其妙的罵了,肯定……
車子開到離小區最近的一家洗車店,老闆都準備打烊了。
“老闆,幫我洗洗車吧,明天早上有急用,你們肯定還沒開門!”路此笙打開車後門,把何又晴的傑作讓老闆看,希望能夠得到同情。
洗車工都已經下班了,老闆的老婆站在一邊等着他回家。老闆有些抱歉:“已經下班了,工具都收起來了。”
“我真的有急用,明天人家用這個當婚車,總不能一堆客人進了車裡就是一股子酒味兒吧,老闆幫幫忙,我多付你一倍的錢好不好?”
在路此笙的‘誠懇’要求下,老闆娘終於點了頭。
老闆這才從屋子裡重新把工具和水管扯出來。
因爲洗車工已經下班回家,需要人幫忙的時候,老闆只能指揮路此笙。
他算是體驗生活了,長這麼大隻有別人幫他洗車的份,什麼時候自己還要親自幫大姐洗車!這要是讓大姐知道,估計又有新的吐槽點了。不過,總比以後再也沒有車子開要好。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雙倍價錢和軟磨硬泡的努力下,半個小時之後,車子嶄新如初,香水隨着水噴灑,讓車子裡的酒氣頓時全無。
擦了擦額頭的汗,路此笙滿意的點點頭,萬謝老闆之後,放心的開着車子回了家。
鑰匙擰進鎖孔,房門被打開。
屋子裡面黑漆漆的,只有不遠處有微弱的黃色光線。難道何又晴真的乖乖睡了?
他一按開牆壁上的電燈開關,瞬間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客廳書架上的書,被丟了整整一地。冰箱裡純生啤酒的空易拉罐,同樣也丟的到處都是。不僅如此,連冰箱的門都沒有關,剛纔那昏暗的微光,竟然是冰箱裡面的燈。
沙發上被吐的到處是酒,整個房間都飄着一股子難聞的酒氣。讓路此笙差點當場吐了。
“何!又!晴!!”
他忽然後悔帶這個事兒精回家了!
沒有人迴應。
他走進臥室,拉開緊閉的房門,乾乾淨淨的沒有一點味道。看樣子,何又晴壓根就沒有在臥室呆過。又跑到側臥,地上的牀墊收拾的整整齊齊,顯然也沒有醉漢的痕跡。
這妮子去哪兒了?
路此笙關上側臥的門,跑去了廚房,沒有
人!
洗手間呢?她應該趴在馬桶上繼續吐吧!
快步走到洗手間,漸漸聽到裡面有水聲。果然在這裡!
浴室裡面開着蓮蓬頭,嘩嘩的水聲一直沒停。但是裡面並沒有開燈,也看不見何又晴的身影。
“何同學!”路此笙試探的叫了一聲,沒有任何迴應,心裡不免有些擔心:“何又晴?……晴晴?”
不管他怎麼叫,裡面就是沒有任何人給他應答。
不知道是腦子抽了還是怎麼樣,他眼前忽然浮現出一幅畫面。大大的浴缸裡面滿是鮮血,一個女孩兒手腕鮮血淋漓,地板上還有一塊鋒利的刀片。
想起自己離開家之前,何又晴哭喊的絕望聲音,路此笙再也顧不上其他,打開浴室裡面的燈,瞬間拉開了浴室的門。
映入眼簾的,沒有剛纔想象的那麼血腥。
浴缸裡面沒有水,甚至連蒸騰的熱氣都沒有。而在浴室一角,一個身影蜷縮在那裡,周圍放着兩瓶純生易拉罐,有一個易拉罐已經倒在了地上,另外一個被一隻手抓着,擡起來放到嘴邊,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口。
蓮蓬頭裡衝撒出來的水花,打在路此笙穿着拖鞋的腳上,是冰涼的。
更讓路此笙瞪大雙眸的,是何又晴的身上……
一絲不掛,她的衣服丟盡了浴缸裡面,卻忘記了放水。
有些清瘦的身子,胸前的兩座浮雲倒是不小。平坦的小腹很是誘人,腰間有一個貌似花朵的紋身。修長凝白的雙腿,一隻直直的伸着,另一隻蜷起來弓着。身子靠在冰冷的貼着白色瓷磚的牆上,任由對面高出蓮蓬頭裡面的涼水,淋在她光滑的皮膚上,化作一滴滴水珠,緩緩滑下。
路此笙看的有些呆,一時間竟然忘記,這個傻妞是在沖涼水澡。也忘記了客廳裡已經被瘋狗一樣的何又晴弄的亂七八糟,他最愛的沙發,也被吐的滿是酒氣污穢不堪。
何又晴不說話,眼睛盯着前方,彷彿沒有看到路此笙似的,擡起易拉罐,仰起頭咕咚咕咚又喝了兩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