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031 蘇老爺子說分家
“二郎媳婦，這話可不能這麼說。這大郎要想再讀書再考試，咱們是不反對。不過我家大寶也要回來，他可是也要讀書和考試的。老爺子，這你可不能再偏心了。”
姚氏其實也滿心希望蘇大郎能中舉再謀個一官半職回來，這樣她家大寶就能由蘇大郎舉薦進清源書院。
可惜蘇青林爲了蘇大寶能進清源書院都費了幾個月的時間了，依然沒有半點進展。蘇青林捎了信兒讓她設法弄點銀子寄過去走關係。
“阿爹，其實有個事兒我早想說了。青林和青明已經在錦州那邊託了幾個月了，前兒剛給我捎信兒要回來。我正打算再蓋個房子。”
蘇柄槐帶着長房一家子回老宅後，付氏就跟他提讓他再蓋個房子，可是蘇柄鬆夫婦一直在病中，老爺子身子又不好，他便沒有說。
但這回蘇大郎落榜，大兒子和二兒子在錦州又沒能力挽狂瀾給他們長房再漲一回臉。現在留給他們的銀兩用得差不多了，錦州是沒法再呆了。
“大哥，還有青林媳婦這是啥意思？我家大郎不就是沒考中麼？你們現在就說這個是想幹啥？”
鄭氏正因爲蘇大郎沒中舉而心火旺盛呢。這會聽着姚氏的話就更加不好受，蘇柄槐還在這個時侯說要蓋新房給他兒子住。自他們回來後佔的是老宅最好的南院和東院難道還不夠？
若不是蘇青北自立門戶，蘇青梅又嫁了出去，她和蘇柄鬆還可能被老爺子安排到西院住。雖然她現在爲了蘇大郎和蘇成宗就和張氏一起住在西院。
但是蘇柄槐提出要蓋新房子難道用是不是蘇家的錢？
“二弟妹，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家要蓋房子有啥不對麼？莫不成二弟妹還想着我們長房再出錢給大郎和宗哥兒讀書？別忘了，這幾個月來你和二弟的診金和藥錢可全是我長房出的！”
付氏先前忍氣吞聲可全是爲了等蘇大郎的大考結果。現在蘇大郎落榜，若再等三年也未必能考上。那她還不如等她的寶貝孫子給她考個大官呢。
“老爺子，大郎也是你看着長大的。要是你不讓他讀書，他會死的。”
鄭氏哀慼地看着蘇正義。蘇大郎自幼就讀書，已經讀了三十幾年，突然不讓他讀，她都不知道蘇大郎還能幹啥。
而且她的大郎那麼驕傲的孩子，本來落了榜心情肯定很不好。若是回來還聽到這樣的消息，那不是要她的命麼。
“不讀書就會死，那咱們這些供他讀書的，豈不是全餓死了？”
出乎意料的，蘇二郎這個時侯也不再看好蘇大郎。從十年前蘇大郎中秀才後一共參加了三次科舉大考，這已經是第三次落榜了。
爲了供蘇大郎讀書蘇柄鬆揹着蘇正義賣了不少地，現在蘇正義都還不知道。可是蘇二郎卻很清楚。
“你！二弟，你這話是啥意思？你大哥落榜是他願意的麼？你回來報信，那你大哥現在咋樣了？他現在在哪？”
張氏自聽到蘇大郎落榜後心神震動極大，現在聽着蘇正義說不讓蘇大郎讀書，大房的人又興災樂禍，她這心比針扎還痛。
可是她沒想到連蘇二郎都反對讓蘇大郎再繼續讀書，那接下來她要咋辦？以蘇大郎的性子回來知道這事肯定會瘋掉的。
“我就這意思！”
蘇二郎匆匆趕回來也不全是報信，而是他不想再伺侯蘇大郎了。他那個大哥一知自己落榜還真的像個瘋子一樣。他是沒了盤纏纔回來的。
“你一個人回來，那大郎呢，你告訴我大郎去哪了？”
張氏咬緊了脣，告訴自己即使沒了蘇大郎，她還有蘇成宗。宗哥兒的成績那麼優秀，他一定能讓她有生之年當上官夫人的。可是這會她纔想起蘇大郎並沒有隨同蘇二郎一塊回來，那蘇大郎去了哪？
“大哥落了榜，不肯跟我回來。我沒辦法只好先回來了。”
蘇二郎撇了撇嘴，不是他不想帶蘇大郎回來，而是蘇大郎根本接受不了他再落榜的事實。
“你就這麼把你大哥一個人扔在錦州，你這個不孝子！”
蘇柄鬆也極難接受蘇大郎落榜的事實，可那畢竟是他寄予厚望的兒子。他咋忍心把他一個人扔在錦州。
“誰說他一個人？我可是把宗哥兒留在那裡照顧大哥的。”
只是他把所有的盤纏給拿走，根本沒給蘇大郎父子留一分錢。不過這事蘇二郎是不是會告訴蘇家人的。
“夠了，吵啥吵？落榜就落榜，這大夏朝每年參加科考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大郎都考了這麼多次了，也是時侯放手了。果果，你去找加工廠找下楊子，讓他到錦州把你二伯和你侄兒接回來。這件事要如何解決，等大郎他們回來再說，其它人先散了吧。”
蘇正義的聲音有些疲憊。他也不想就此斷送了蘇大郎的前程，可是家裡的情況他是知道的。也是時侯讓長房和二房分個徹底了。
其它人見蘇正義疲憊的樣子就是有再多的怨言也不敢再說出口。他們都知道蘇正義的身子到現在還時好時壞，是經不起刺激的。
“我，我馬上去。”
蘇果果今兒沐休纔有機會呆家裡的。哪想到會遇上這個事兒。不過蘇大郎咋說也是她大伯，蘇成宗人還小，在錦州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沒人照顧肯定會出事的。
“阿爹……”
蘇柄鬆實在是不甘心。沒人知道他在蘇大郎身上了多少心血。他咋甘心讓蘇正義一句話斷了他所有的前程吶。
“我回來這麼久，還沒盤過老宅的產業。這兩日你們兄弟倆就陪我好好盤一盤。要是鬆兒你堅持讓大郎繼續讀書，我也沒意見。不過你們兩房也是時侯分開了！”
蘇正義看着蘇柄鬆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會同意讓蘇大郎棄文務農。可是他明白他若不想這麼做，那就必須跟長房分家。只有分了家，那蘇大郎的事就由他們這一房自己作主，他這個老頭子自是管不了的。
“阿爹，你，你讓我跟大哥分家？”
蘇柄鬆沒想到長房回來這麼久，蘇正義都沒提分家的事兒，可蘇大郎一落榜。他的父親竟然跟他提分家？現在蘇家是個啥情況，他咋能分家吶。
其它人都有些驚疑不定，長房的人雖然有表現出這個意思，但他們也沒想到蘇正義會在這個時侯提分家。實在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
——
這一日魏通達、大春、大明、小田幾個帶了二三十個小販一塊過來進貨。清一色穿着一樣的服飾，服飾比較顯眼就是用黃色的絲線繡着‘凝香堂’三個字，還繡了七色的流蘇，代着着蘇家五娘子出品的字樣。
這是蘇青媚在打出沁涼水香之後讓繡坊的人特意爲魏通達等人準備的制服。讓小販們穿着同樣的制服自然是爲了更快地打出凝香堂的品牌和名氣。如今在整個清源幾乎沒人不知道凝香堂蘇家五娘子香。
“五姐是想在清源縣開一間香粉鋪子？”
蘇青楊正跟蘇青媚討論要調咋樣的香才能進得了鹿鳴宴主辦方的眼，談着談着就談到了今兒魏通達等人要過來進貨的事兒。自然也就不免談到這次跟雲和天香鋪、敬雲堂和錦和堂的和作。
可是蘇青楊卻沒想到蘇青媚竟然想要自己開一間香粉鋪子。若蘇青媚真這麼做了，那豈不是跟雲和天香鋪成對手了麼。
“其實我先前就有開香粉鋪子的想法。只是現在才真正成熟了。要不然難道要魏通達他們一輩子走街竄巷去賣凝香堂的香品？只有開了鋪子，才能真正地打出凝香堂的品牌。”
梧晴雪留給她的鋪子是應該派上了用場了，現在凝香堂和五娘子香早已經名震清源，若是不是在這時侯開鋪子，要等到啥時侯。
蘇青媚老早就想把凝香堂開起來了，只是一直以來機會都不是很成熟。現在加工廠落成，那香粉鋪子開張不是恰逢其會麼。
“但是我們的加工廠剛落成，各方資金並不是很到位。現在開香粉鋪子會不會太趕？”
蘇青楊雖然沒有管帳，但蘇青雨剛去願君悅學管理，李紅豆還是個小姑娘，就是蘇青媚再有時間帶她。也沒有蘇青楊帶她的時間長。所以對於蘇青媚手上的資金，他還是很清楚的。
“我在清源縣那邊有一間鋪子，是一個朋友留給我的。我答應她會在三個月內開一間鋪子給她看。現在已經差不多了。”
梧晴雪當初走時把那間鋪子的租契給她了，希望她能在三個月內開出一間香粉鋪子給她看。如今已經超出原先約定的時間，這會再不開，就太辜負梧晴雪當初的慧眼識人了。
蘇青媚這麼說，蘇青楊就不好再多問。何況開間香粉鋪子對他們確實有益無害。至於與雲和天香鋪成競爭對手那也再所難免。不過他們與動雲和天香鋪也有合作，應該不會因此失和纔對。
“五娘子，你是說你要在清源縣開一個凝香堂？”
魏通達等人一聽蘇青媚有意在清源縣開鋪子都吃了一驚。這幾個月來他們靠着從蘇青媚這裡進貨已經讓家裡蓋上了新房子，若是以後蘇青媚自己開鋪子，那還會把貨給他們賣麼。
“你們放心，便是凝香堂開張了，你們照樣可以從我這裡拿貨。不過賣不完是沒法退的，先前給你們的香品賣價鋪子也不會變。但開了鋪子香品的檔次會有所提高，到時侯價格方面也會提升。到時侯就看你們要不要高檔貨。”
蘇青媚自然知道魏通達等人在擔心些啥。但她並不是過河拆橋的人。何況有這些小販在，她省去了宣傳。所以即便是開了鋪子，她還是會和魏通達等人繼續合作。
“五娘子這麼說我們就放心了。本來我們還想轉戰其它的縣城，畢竟現在清源鎮和清源縣大半的小販賣的全是凝香堂的五娘子香。我在想我們組織幾人到其它縣去賣香品一定也會很好賺。要是您突然不給我們貨，我們還真不知道要咋辦。”
大春狠狠地鬆了口氣。他自從蘇青媚拿了香品去走貨之後，家裡的房子起來，哥哥嫂嫂們也不敢再說他的不是。村子裡的人還羨慕他遇上了貴人，紛紛想跟他攀交情。
這次來的幾個小販中有幾個就是他們村的。這要是蘇青媚突然不給貨，回去他自個也不好交待。好在是虛驚一場。
“是啊，五娘子，你剛纔可真嚇了我一跳。我可是剛讓我阿爹阿孃就妞兒家提親，要是突然沒了這份差事，妞兒家定跟我鬧。”
小田一直有個喜歡的姑娘，不過妞兒的孃家嫌他窮又是個走貨的小販一直不同意他們的婚事。倒是這次他走貨發了財，又跟着蘇青媚這樣的東家，才求到這門親。他可不想泡湯了！
“你們幫我，我自然也幫你們。等凝香堂開業，若是你們不想到外頭走貨，可以到我的鋪子做事。我保證給你們開的工錢絕對會比其它香鋪高，也不會比你們跑貨的賺得少。”
蘇青媚開鋪子自然是需要人手，而且銷售能手魏通達幾個絕對算得上。又是熟悉的人，何況魏通達他們她還是很信任的。
“真的麼？五娘子真願意讓我們在鋪子做事？”
大明一聽眼睛就亮了起來，能正經地在鋪子做事，誰也不喜歡辛苦在外頭跑貨。而且他們都明白若能進凝香堂做事，以後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要是你們有這份心，到時侯我會專門培訓你們。只要你們適合，我就讓你們進凝香堂，畢竟你們都是元老了。這凝香堂的品牌可是你們打出來的。”
與其從外面招人，蘇青媚還是比較喜歡她一手提拔上來的。這樣他們纔會真心地爲凝香堂好，一心爲凝香堂的將來去考慮。
“五娘子，謝謝你，這事兒我會幫你從中挑選最得力的人。而且我們相信即使兄弟們便是沒能進凝香堂，以後也能進凝香堂分堂。”
魏通達是幾人中的頭兒，自然明白蘇青媚的話對他們有多大的誘惑力。爲了他們以後能更好的相處，他自然要幫蘇青媚協調好一切。
“能達說得，想進凝香堂的人必須是最優秀的。你們先從他那裡報名，我會統一給你們考覈，只要過了關就可以進我的凝香堂。”
蘇青媚完全能明白魏通達的顧慮，其實她是有心要魏通達進凝香堂幫她的。就是不知道魏通達舍不捨得放手管這麼多小販。
魏通達等人跟蘇青媚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自然知道她話中的意思。原本還有些蠢蠢欲動的人這會也歇了心思。不管能不能進凝香堂，只要蘇青媚能讓他們繼續賣凝香堂的香品就夠了！
——
再過不久就是蘇正義的七十大壽，蘇家老宅原本要大辦的。可是因爲蘇大郎落榜的事兒二房這邊早沒了心思。
倒是長房還惦記着，畢竟人生有幾個七十，只是這事兒他們還想蘇青媚商量下。他們現在可沒多少積蓄給蘇正義辦壽宴。
“爺爺，你的壽辰快到了。我想要不在加工廠落成那日，將你的壽宴連在一起辦了。讓大傢伙一起給你熱鬧下。”
蘇青媚之所以一直拖着加工廠的落成日其實大半是想在那日給蘇正義辦壽宴。這樣也能讓他老人家高興下。
“這事兒不急，爺爺今兒召你們過來是有另外一件事兒要宣佈。”
蘇正義微愣了下才想到他的七十大壽確實快到了。只是他沒想到蘇青媚竟然要將加工廠的落成日定在他壽宴當天。
他知道蘇青媚現在的身份不同往日，加工廠落成那天一定有不少清源名流來參加。若是那天辦他的壽宴，就等於向外界承認他是蘇青媚的長輩。這是一份殊榮！
蘇家的其它人聽到蘇青媚這麼說其實都有些意動。不過蘇正義說不談這個事，他們也只能先忍着。
“爺爺，你想說啥就說，我聽着呢。”
蘇青媚微微一笑，不管蘇正義說啥，只要不過分，她都不會拒絕。畢竟蘇正義養育了她二十幾年，這份恩情她必須還的。
“我這一生有三子一女，本來是很知足的。不過老三走得早就留下青雨一根獨苗，槐子和鬆兒你們也子孫滿堂了，照理說這個時侯提分家有些生分。不過我還是決定將這個家分了，這是我思量想後出來的，你們要是沒意見，我就找里正把分戶的事兒給辦了。”
蘇正義將寫好的幾份分家的事宜交給蘇柄槐和蘇柄鬆等人。他將蘇家老宅的產業分成了四份，蘇柄槐和蘇柄鬆各一份，蘇青雨單獨一份，還有一份是給蘇青媚的。
“憑啥要給小五也一份？”
長房的人還沒有出聲，鄭氏看蘇柄鬆的臉色難看，問了才知道蘇正義竟然把家產分成了四份，蘇青雨和蘇青媚都有。這她如何能同意？
“爺爺？”
不要說蘇家老宅的人詫異，蘇青媚比他們還要詫異。分給蘇青雨一份蘇青媚還是能理解的，畢竟蘇青雨隸屬蘇家三房，是她三叔蘇柄林的獨女。
可是她已經從蘇家獨出了門戶，又是被趕出來的，這如何都是說不過去。何況自古女子想要分得家業的少之又少，蘇家人哪容得她分得他們半分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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