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一進房間,只顧抵門暗忖,待她擡起頭時,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是非之地。
偌大的臥室,由隔斷分割成起居室和臥室兩部分,電視、座椅、沙發、衣櫥一應俱全,清一色的黑白裝飾,設計精簡利落。
明顯的男士房間。
楚喬第一感覺判斷出這裡應該是顧西陸的房間時,略一愣,暗忖這人怎麼這麼冒失地把自己帶到他的房間,稍後一想,隨即釋然。
好像整個顧家,她還是跟顧西陸熟悉一點,借用一下他的房間也在情理之中,
自己非禮勿動,只借用一下衛生間就好了。
一眼掃過室內佈置:白色的牆壁,黑色的傢俱,連地毯都是米白色短羊毛的。
這讓楚喬想起剛纔在顧西陸車裡被她蹂|躪的同色汽車坐墊,應該是同一系列!
乾淨的米白色羊毛地毯纖塵不染,讓楚喬一度懷疑這傢伙有嚴重的潔癖或者是強迫症。
不然即使再愛乾淨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把米白色地毯保持得這麼幹淨?!
私底下,她曾想過多次遐想過擁有這樣的米白色,最後都望而卻步。
因爲她在臥室喜歡光腳跑,米白色太不耐髒,她覺得自己駕馭不了……
徑直越過起居室,走到臥室盡頭,不出所料,裡面另有隔斷,是衛生間的位置。
洗浴分開,浴室用半毛玻璃房隔起。
楚喬稍微猶豫了下,終是推開浴室房門,找到了顧西陸所說的備用毛巾。
不一陣,半毛玻璃的浴房內發出一陣嘩嘩的水流聲,猶如一曲流暢輕快的樂曲。
那時的楚喬,竟完全沒有思考過信任和信賴的問題!
兀自走進一個尚且陌生的男性房間,還在房間洗澡!
只因對方一句“一會兒會有人送衣服過來”,她就選擇的放鬆和信任。
這對生性敏|感警惕的楚喬,是多麼不可思議!
直到一年後,她纔想起這個問題並開始思考:或許一開始,她的潛意識對顧西陸就是不設防的。
只是後來,顧西陸破壞了這份寶貴的信任,也讓他們的相處岌岌可危,走向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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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顧家老宅
說是顧家老宅,並不是因爲房子年代久遠,而是這裡住着顧家的大家長顧庭懷和邵淑嫺。
G市的豪門女傑中,顧門邵淑嫺和楚家江月白同負盛名。
楚家是因爲楚家大家長楚和平早逝,沈江月白不得不撐起家門;
而顧家,卻是男人主動讓位於女人搭理門戶。
如果你以爲這樣的家庭裡陰盛陽衰,那就大錯特錯了。
顧家大家長顧庭懷軍旅戎馬,一身正氣,兒孫輩兒裡,有長子顧邵東,侄子顧項北繼承衣鉢,顧老爺子鐵血手腕,“三和”治家。
顧家雖是女人當家,卻算不得女主外,男主內,因爲男女各有一方天地。
顧家的家風一直秉承顧老爺子的三和原則:和氣,和睦,和諧。
家風淳正優良,子孫團結和睦。
所以,中午雖不是正宴,能趕回來的顧家子孫都儘量趕了回來。
顧老爺子的原話:練兵十年,用在一時。
如果偶爾的突發狀況需要你臨時離開一下,結果你公司就散了架,運轉不了,那隻能說明你平時用的功夫不夠,即使再多給你一天的時間,也是在磨洋工,沒作用。
這是否代表,顧家子孫平時就可以鬆懈散漫呢?
又錯了!
須知,這樣臨時用兵的情況在顧家,一年頂多發生那麼一兩次,即使是顧家大家長壽誕,也只是逢整取之,十年才得一次機會而已。
顧家子孫行事須分輕重,重自律!
如果你散漫,打破這種平和,顧家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壞你!
關於這一點,離婚時期的顧邵東體會過,遠走美國的顧西陸體會過,當年奉行不婚主義的顧卲琛也體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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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西陸趕到時,剛一進門,就被眼尖的陸遠崢從正面撲過來,來了個熊抱!
“啦啦啦!你們更應該批判的人終於出現!”
顧西陸還沒有鬧明白怎麼回事,就被陸遠崢半拖半抱擁到了衆人面前。
大廳裡,原本歡樂的笑聲更顯清脆嘹亮,連窗外的喜鵲都被感染了!
顧邵敏起身走到兄弟倆身邊,先給顧西陸一個擁抱,又遞上一張白金卡,瀟灑地一揮手,
“看中什麼自己去刷,姑姑也不知道給你帶什麼見面禮!”
顧西陸就喜歡姑姑這點,已經四十幾歲的年紀,永遠像個長不大的高中女生,不講規矩,不按常理出牌,給卡自己刷的習慣,算起來延續十幾年了吧?
原本想推了去,說起來自己奔三的人了,總要大人的見面禮,確實不合適。
哪知這話還未說出來,已經有人不滿在先了。
首先起話頭的就是陸遠崢,他身手敏捷地搶走顧邵敏手中的白金卡。
“媽咪,你搞錯了吧?這傢伙懂事的話兒子都能喊你姑奶奶了,你的侄兒媳婦見面禮、結婚大紅包、侄孫百日宴紅包,生日紅包什麼的,一早就派出去了!現在就有人爲了斂財,非要彆着自己賺長輩紅包錢,可恥啊!”
陸遠崢一邊說一邊用挑釁地小眼神不停地朝顧西陸放電,明顯“說得就是你,你奈我何”的欠揍表情。
衆人果然附和他,雖不明說,也是明顯一副“就是,就是”的贊同表情。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