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悅逸見水丫丫再不說話,便知她已答應,心念動間,老蚌飄出來,它毫不客氣地伸出一隻腕足,捲走一個仙果,又有一隻腕足捲走一瓶仙露,水丫丫立時着迷,跳上老蚌的身上,仔細地打量起來!
她還年幼,並不知道什麼魂寶的事,但花魁老仙、財神老仙卻被驚得魂兒出竅,花仙子們見過老蚌,知它是魂寶,但魂寶能吃能喝?
一根樹疙瘩飄出來,幾根老藤迅速地捲起桌上的東西,塞進樹部的人臉裡面,接着是一根小木棍、一粒小石子,同樣輪番施爲,桌上的仙果、仙露被收得乾乾淨淨。
水悅伶無奈,只得重上仙果、仙釀。
老藤纏在水丫丫的腰間,樹疙瘩變成一枝木雕飾物;老蚌掛在老藤上,緊接着小木棍插在她的髮髻上,小石子沒地方去,只得變成一塊彩色卵石,滴溜溜地落入她的手心。
水悅逸囑咐道:“它們都是能自主作戰的魂寶,應能護得你平安,裡面的花仙姑見過老蚌、縛仙藤,只要它們現身,花仙姑會跟你走!若事不可爲,它們可保你穿過罡風層逃命!”
花魁老仙憐愛地撫摸着水丫丫的臉,嘆氣道:“若事不可爲,不必強爲之,一切以自身的安危爲重,你還是小人兒,我心裡有愧呢!”
水丫丫能感到眼前的花仙姑,與新世界的花仙姑有點不一樣,她對丫丫是真心地愛護。
她忙擺手:“花大人無須客氣,我能做肯定要做到,若實在是力不能及,只請大人不要怪我。”
此行水悅逸未安排任何人跟隨,是因爲裡面的戰事已是白熱化,若此時水丫丫帶任何人進去?就會成爲所有人的目標,別說是救人,自己都逃不走!
即使是花魁老仙、財神老仙,再加上自己,怕不是任何一方強人的對手,更遑論是他們聯手?
半夜時分,水丫丫從濁溪都城的一個角落飄出來,緊貼着地面,向新世界飄去,不一會就混進新世界。
此時雖是夜深,可兩座大城外的戰鬥仍在繼續,只不過,雙方均現疲態,他們還能緊持多久?水丫丫肯定是不會知道。
她迅速地劃過戰場,她吃飽喝足,精氣神旺着呢。
數堆觀戰的大佬頓時無語,小螻蟻是不知愁呢,還在快活地遛達!
只不過,戰鬥已接近尾聲,現在更不會有人去尋她的晦氣。
水丫丫一路潛行,兩個時辰後就來到一座小城前,這座小城的後山有兩座山峰,二十位花仙姑就在山上。
城上的軍士顯然是被大鵬商會的人征服、或者是收買,他們對着飛過來的水丫丫射箭,竟是問也不問,直接是要斃殺水丫丫。
老蚌適時出現在前方,輕輕地抖落箭支,小筏子繼續向後山飛去,再後來,射箭的人越來越多、而且實力也越來越越強大。
整座城裡喧譁起來,此時,這裡的動靜引起遠方觀戰大佬的注意,他們玩味的輕笑,大鵬商會終於有對手了?
雖然只是小螻蟻,但並不弱呢。
幾柱香的時間後,水丫丫終於來後山,她沒有出聲,眼前只是老蚌在上下翻騰,縛仙藤也在揮舞着枝條拔起小樹,又胡亂地丟出。
荷花仙姑喝道:“開陣迎客!”花仙子已經認出老蚌、縛仙藤。
雕老怪卻接着喝道:“加強戒備,重弩迎敵!射!”
立即,一支支利箭如蝗蟲般飛出,水丫丫愣住,你們是要做什麼?
下一刻,所有的強弩再已射不出一支重箭,並不是雕老怪後悔,而是兩座戰鬥秘境的所有石室、所有的射擊孔已被關閉。
兩座戰鬥秘境是水悅逸送給大鵬商會的禮物,但“所有權”?還是屬於水悅逸、屬於虛月!
治安軍用來對付老蚌、縛仙藤?肯定是不成的,它們會“罷工”,它們會唱反調。
水丫丫站在竹筏上,再也不說話,她覺得水悅逸雖是好人,可做這樣的好事卻是不對的,做這樣的“好事”?是會被雷劈地。
山峰上,二十位花仙姑殺氣騰地瞪着雕老怪,桂花仙姑寒聲斥道:
“雕統領何意?難道我姐妹說話是放屁不成?或者說,這也是拓封的將令?難道拓封真的有私下授意?”
雕老怪嚅嚅不敢言,百花仙子是與拓封同時代的人、是創派元老,即使把自己宰殺?自己也是白死,是沒有地方申訴的。
此時,遠處瞧熱鬧的三個元老相視一笑,農人大笑:
“桂花仙子無須動怒,此事與他無關!事前拓封總座與聖天子有約定,你們大鵬商會的人配合我們行動,雕統領是必須聽我的將令行事,你們是作爲預備隊保存實力,是最後投入決戰的力量。”
“現在外敵入侵,他肯定是要下令格殺!”
“老朽還請各位仙子配合行事纔好。”
荷花仙姑與其餘的花仙姑交換眼色,雕統領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只是下一刻,他覺得有風吹過,一把明晃晃的大板刀劃過他的脖子,一顆猶帶微笑的臉飛起,身體慢慢地倒下。
農人的眼神一緊,魂寶?荷仙姑有魂寶?如此重要的情報,拓封都忘記?百花仙煉有魂寶,只有百花仙自己知道,即使是拓封、財神均不知情,他們都不知道,哪裡會告訴你?
荷花仙姑嬌喝道:“全體治安軍聽着,雕大私通外敵,已被執行戰場律令,從現在開始,你們聽從我的將令,否則?雕大是榜樣。”
桂花仙姑又喝道:“撤開花陣迎客、迎貴客。”
花海是由花仙子掌控,很快現出一條大道,水丫丫猶豫半天,最後還是怕水悅逸難做,操縱小筏子進了花海、又飄上山峰!
很快,兩座山峰的石室、射擊孔重又打開,所有的萬夫長、千夫長、百夫長出列,行軍中大禮,齊喝道:
“想我大鵬商會縱橫源陸,從來沒有怕過誰,卻沒曾想今日要聽別人將令?還請荷仙姑頒下將令,一雪恥辱!雖死而不辭。”
所有石室均傳來怒吼聲。
荷仙姑又喝道:“所有將士聽令,升空列陣,準備迎敵。”
花海收縮兩座山峰,兩座戰鬥秘境升空,逡巡後退,漸漸脫離戰場區域!以花仙姑的精明,哪裡還猜不到,是悅哥兒派人來營救了。
最可恨的是拓封、雕大,竟置二十萬治安軍、花仙姑於險境不顧,是死心塌地爲聖天子作走狗,她們豈能不怒?
大鵬商會一塊牌子掛遍三地同盟,是所有花仙姑、治安軍的驕傲,哪裡會自貶身份、去聽從聖朝之人的號令?
兩座戰鬥秘境越飛越遠、越飛越高,聖院三位元老的臉色頓時難看,預備隊飛走了,接下來的戰鬥?是得他們自己頂上去。
農人陰冷的臉上現出厲色,他飛身縱起,直追戰鬥秘境而去!
他伸手拽來一輪千丈烈陽,罩在身上後,繼續加速追趕而去。
他雖是仁聖一系,但他修的卻是烈陽與武技,是號稱烈聖人。
荷仙姑神色凝重,此老賊是絕頂強手,如此烈陽罩着?重箭、投槍、甚至是滅神箭都不管用,都會被烈陽化去!
他是無敵般的存在,今日真的要命絕於此嗎?
其餘的花仙姑恨恨地瞧着農人。
水丫丫不解地瞧着花仙姑,她不知道老賊的厲害,便喝道:“老蚌,敢不敢進去闖一遭?只不過一輪烈陽而已,便是天火又如何?”
老蚌的兩粒珠子閃了兩下,像是在翻白眼一般,它是瞧着水丫丫穿過罡風層的,你當然無懼天火了!
但老蚌還真沒闖過罡風層,無法判定能不能槓得過天火。
只不過眼前的烈陽?真不在話下。
老蚌只維持拳頭大小,晃悠地向烈聖人趕去!
荷花仙姑頓時醒悟,悅哥兒的魂寶都不怕烈陽,咱們的還會怕?
真是糊塗了,它們都是悅哥兒煉製的,應該不會有事,即使有事又能如何,命都沒還需要魂寶?
於是,兩片大板刀向着烈陽飛去,又是兩柄,四十柄大板刀呼啦啦地直奔烈陽,烈聖人陰笑,你的魂寶再厲害,它能穿過烈陽?
終於,不起眼的老蚌撲進烈陽,飄向烈聖人的咽喉,老賊頓時被嚇一跳,不懼烈陽的魂寶?
他只得憑拳腳功夫與老蚌周旋,受此影響,千丈烈陽停在空中,因老蚌太小,在烈陽下根本瞧不見,四下觀戰的人面面相覷。
烈聖人是在發什麼神經,竟拉着烈陽自娛自樂?
很快,一片片板刀飄進烈陽,從四面八方圍攻烈聖人,直到此時,他才真正地後悔,自己沒事招惹花仙子做什麼?
他心裡暗恨,拓封此人做事太不地道,竟連花仙姑有魂寶的事都瞞着,而且她們的魂寶還不懼烈陽,你不是坑老漢、是什麼?
直到此時,觀戰的大人物才發覺不對,烈聖人竟被幾十把大板刀追殺,而且大板刀根本不懼烈陽,他們的後脊發涼,花仙姑名不虛傳。
小戰鬥陸地上的書生與光頭武者對望片刻,均搖頭苦笑,情報有誤,此“誤”是要用人命去填!
他們權衡一番,便息了助拳的念頭,便是他兩要齊上?最多是能幫烈聖人拖延片刻,而且,兩助拳的人?是必須把人頭留下!
兩人又疑惑,聖朝與大鵬商會的機密交換機制,是否該停下來?
根據拓封提供的“假”情報,聖朝在虛月仙國可是吃盡若頭,現在又是花仙子?烈聖人可不是普通人,他是聖朝頂級戰力。
即使烈聖人再厲害,他也不是數十把大板刀的對手,他之所以能撐如此長的時間,是老蚌拿他出氣,是與一夥魂寶串通好的,是慢慢的消遣他,逼他上竄下跳、逼他出盡洋相、逼他自損顏面。
閒着的兩聖院元老張了張嘴,最後化爲長長的嘆息,不是他們不想幫忙,而是自己自大慣了,已激起大鵬商會、特別是百花仙的反感。
自己只要敢多嘴?肯定是會與烈聖人一個結果。
水悅逸對聖朝之人心懷芥蒂,其魂寶自然不會對他們產生好感。
老蚌輕輕劃過,烈聖人慘呼,一條胳膊掉下,幾個呼吸後,他被大卸八塊,最後被失控的烈陽燒成飛灰。
戰鬥秘境越飛越高,也越來越小,老蚌張開蚌殼,倆山峰鑽進去!
水丫丫將老蚌掛在腰上,操控着小筏子,直升天際高空。
然後?然後就不見了,再下一瞬,觀戰的大人物駭然發現,兩座戰鬥秘境在外面飛,它們已經穿地罡風層。
所有人都將此地點記下。
聖院兩元老眼露奇光,頓時又有了新計較、新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