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餘霸盟的人,被傻仙丟在椅子上靠着歇息,他們選了一塊區域,把數百沒被轟碎的蒙面人,排列整齊,再剝下面罩,仔細的查驗。
查驗殺堂死者的事,傻仙們是做了不知多少萬年,他們建立了詳盡的案卷,只不過,他們無權調動黑風堂的絕頂戰力,最後的結果,也就是無果而終,傻仙的絕活,也僅僅能結陣自保,想要殺死始祖?真的很難,死在他們手裡的始祖,用手指,也能數得過來。
只不過,今天不一樣,沙大杏的臉上,是透出興奮,虛月道門的大老祖發下話來,只要坐實殺手的身份,就直襲其老巢,嗯,也只是他們寄身的城池,是有一個算一個,是要全部端了,想想都興奮。
萌仙帶着水妞站在尖錐的頂上,與水丫丫瞧熱鬧,蒙義帶着三姓的人,跟着傻仙們忙前忙後,他們?是要學經驗,要不然,是很尷尬的,他們各有絕活,也成了童子營的制式武技,然後呢,自從陳大勺、狂生出戰,因他們很少參加實戰,是弄得灰頭土臉的,此事,呵呵,一直是道門裡的笑話,還被好事的閒人編成段子,一直津津樂道。
萌仙猛然望向某處天空,原來,是老貨見朱霸得救,心情放鬆之下,氣機自然流露,雖是隱身虛空,但是,距戰鬥地點卻並不算遠,細微的變化,自然被萌仙捕捉到了,嘿嘿,還是熟人呢!
水丫丫也望過去,一時心裡不爽,什麼人呢,居然敢躲在虛空裡設伏,哼哼,你以爲躲在裡面,就能套麻袋、打悶棍了?
“哪裡來的蟊賊,竟敢設坑伏襲晨風城的人?有本事的,趕緊出來,咱們比劃比劃!若是無膽,就趕緊地滾蛋,否則,就甭想逃了!”
老貨一僵,被發現了?還被人逮了現行!只是,他真沒膽露面。
兩隻山鷹不憤,猛地一攛,就欲撕開虛空出去,不打不成呢!
老貨大駭,忙不迭地順手一撈,捏住兩鳥的脖子,白鶴膽小,慌不擇路之下,隨便選了一處位置,至於,會出現哪一個旮旯角落,也是顧不得了,只要不是小惡人出現的地方就成,要保持安全距離。
老貨甫一出現,頓時若笑,常言道,若想擺脫追兵,是要把路線弄迷糊才成,最好是自已也迷了路,逃出生天的機會,就會大增。
這不,鶴三隨機選擇的位置,居然,出口會是外海的上空!
黑漆漆的海水翻涌,數不清的海獸嘶吼,若不是它們摸不透,肯定會躍上天空,是要把天上的鳥、人,全部逮下來,撕碎吃了!
倆山鷹一得自由,撲騰着翅膀上下翻飛,鷹大不滿地抱怨:
“老貨,你是曾經縱橫黑風大陸的大佬,怎麼會怕了晨風城?我瞧你是活得越久,是膽子越小,越混越回頭了,再說,你會怕萌仙?”
老貨臉色突變,心虛地四下打量,見無事,方纔摸出破扇子:
“鷹大,我再次提醒你,萌仙是不喜殺人,更不願沾郝姓人的血,但是,你要記住,如果郝姓人不識好歹挑釁她?那是與作死沒兩樣,她的戰力,是直追小瑞子,老仙對上她?與找死沒兩樣!”
五隻白鶴的驚悸之色漸褪,鶴三盯着鷹大,一字一頓地警告道:
“鷹大,你想做一隻勇敢的鳥,我不會反對,但是,你可別做送死的傻鳥,好不好?晨風城的小惡人是誰?她爲什麼只是虛言恐嚇,爲什麼不直接闖進虛空逮我們?那是因爲,我們在虛空裡有佈置,她不會傻傻地鑽進來送死;同理,我們進入現世,就會立即處於她的攻擊範圍,別給我說,你能逃出她的毒手,與小惡人保持安全距離,是黑風大陸始祖們的共識,即使是郝瑞,也要躲得遠遠的,懂了嗎?”
兩個時辰過去,霸盟百十人漸漸恢復力氣,尖錐戰堡設有餐廳,還有名廚掌勺,還是晨風城的第一名廚,陳大勺忙碌後,開飯了。
傻仙的事,也算是有了眉目,他們隸屬黑風凹,黑風堂的暗子,與他們是合作關係,包括一些核心的隱秘事,只要某人,曾做過一些事,就會留下痕跡,除非黑風堂不感興趣,否則,就會被記錄在案。
是的,只會被記錄在案,黑風堂需處理的事太多太多,不可能每件事,都事必躬親,然而,他們會記下許多的事,只要你再露面,並達到一定的度,自然,就會呈現一些規律,就會露出馬腳。
殺堂肆虐黑風大陸無數萬年,黑風堂暗子的文筆,就將之詳細地記錄,或許,某一、兩件孤立的事件,不會暴露什麼訊息,但是,常年累月的積攢,對於黑風堂掌座郝瑞來說,殺堂並不神秘,就像是陽光下的惡徒,如果哪一天,黑風堂的大佬達成共識,只需一個月。
是的,最長一個月的時間,黑風堂就能把殺堂、十二個分堂,連根拔起,即使是殺堂的總瓢把子?當然是郝一書,不再是郝山。
只不過,此爲絕密,除黑風凹、黑風堂的暗子首領,郝山,還是殺堂的掌座,是十惡不赦的惡人,郝一書,仍是黑風城的賢達權貴!
八百餘的老祖,有一些被朱霸轟爛,是屍骨不全,只不過,他們並非重點,只是佐證,只是驗證一些推測,驗完後,他們就被處理了。
兩百餘的始祖纔是重點,他們是被意拳轟斃,屍體保存完整,是被傻仙們覈對後,又將屍體保存,它們,是證據,是鐵證!
蒙面的始祖,差不多是蠻月都三圈範圍的勢力,與晨風城的距離,約有一萬多裡,無一與顯赫的大勢力、世家有關,與上岸的海族,也沒有任何關係,它們,像是自成體系,它們形似鬆散,卻又聯繫緊密。
具體的位置?就是過了蠻月城、蜃湖城、谷源城,再往前走的官道兩旁的勢力,約有四十二城,蒙面的老祖、始祖是它們的骨幹。
嘿嘿,如此一來,內部空虛的四十二城,就是最好的攻擊目標,至於,會不會引起其它勢力的忌憚,嗯,應該不會,殺堂,不僅僅與晨風城有過節,更是仇家遍天下,一般來說,其它勢力,只是看戲。
至於三股上岸海族的勢力?甭理它們,只要它們敢伸手,蠻月都就會大亂,局面就會失控,那麼,殺堂,始作俑者的殺堂,它就會被黑風堂懲戒,請注意,黑風堂的“懲戒”,最輕的,是當事人、及直系族人,全斬,那麼殺堂十二分堂,差不離,是全完了。
此次海族上岸,是一個重大事件,是非常敏感的特殊事件,如果出現意外,就會引爆黑風大陸的固有矛盾,會亂到什麼程度?不好說!
殺堂鬧騰了無數個萬年,郝瑞老祖憋屈隱忍了無數萬年,直到今天,才逮到殺堂的“敗筆”,郝一書得意忘了形,自認可以玩弄天下,是可以令郝姓旁支,迅速崛起,成爲與黑風堂並肩的“雄霸”勢力。
目前的海族,僅僅是極少數的上層登陸,他們雖是強橫,卻仍處絕對的弱勢,若不能很快將之逐回外海,他們就會漸漸地生根發芽,並以此爲基,吸引更多的海勢上岸,一但他們站穩腳根,那麼,就是黑風大陸人族的災難,他們會與陸地勢力爭奪資源,會與陸地勢力發生征戰,如果,陸地勢力再與海族勾結,那麼,黑風大陸就會淪爲上岸海族的樂園,是他們奴役人族、肆意殺戮、貪婪掠奪的樂園。
無論如何,黑風堂,仍是人族勢力的黑風堂,其掌座郝瑞老祖,肯定不願此事發生,黑風堂,必須阻止、甚至是強力鎮壓上岸的海族,然而,現在的黑風堂,只是一架機器,一架戰爭機器,可是,它失了魂,三十五元老早就着手滲透黑風堂,掌座,是調不動黑風堂的頂級戰力,同樣,三十五元老,也是無法動用黑風堂龐大的殺戮機器。
沙大杏隱約傳遞黑風凹掌家人的想法,就是打破蠻月都的平靜,將上岸的海族勢力捲進蠻月都人族的紛爭,怎麼做?虛月道門斟酌!
怎麼做?蠻月都亂與不亂,與晨風城沒有半點關係,虛月道門沒有自已跳進旋渦、自尋煩惱的必要,只不過,有一點很重要,在黑風堂的眼裡,晨風城與上岸的海族?差不離,是一類人,均是外族!
水悅逸苦笑,虛月道門與上岸海族的區別,就是外海的海族,是一個龐大無比的羣體,是黑風堂也要認真對付的羣體;虛月道門?嘿嘿,只是一隻稍肥一點的螻蟻,只要敢不配合,捏死算了!
虛月道門有自已的生存之道,霸盟,無論怎麼看、誰來看,它都是根紅苗正的本土勢力,無論它多強大,呃,是假設,短期內,它成不了叱吒風雲的大豪,也不能成爲底蘊雄厚的世家,它掀不起大浪!
晨風城需要做的,就是盡力扶持霸盟,爲其添磚加瓦,爲其“遮風擋雨”,並引爲盟友,它的強大,對虛月道門有利。
三柱香的時間,尖錐戰堡劃過三座戒備森嚴的大城,此值敏感時期,晨風城一反常態地“大弄”,是引起許多勢力警覺,他們提升警戒、嚴加防範,是情理中的事,特別是蠻月城,副城主山芝叢帶人截殺霸盟的盟主,此事?怎麼會引起晨風城反彈?真是不可思議。
山芝珊陰沉着臉,眼看着呼嘯而過的尖錐戰堡,山芝叢真是傻女人,自已只是轉過背,她竟聽人攛掇,真以爲蠻月都落入山氏的囊中,是傻呼呼地出頭,你真是爲山氏惹禍呢,別人都是蒙着臉,只有你傻缺似地,直接帶人攔路殺人,算了吧,晨風城沒把蠻月城當敵人。
霸城早聚起數不清的類人戰傀,此是霸盟都統領尤三狠下達的命令,是徵調十七城的類人戰傀參戰,開玩笑,霸盟才成立呢,竟有不開眼的勢力截路伏殺,幸好霸主是天道眷顧的英雄,才得逃出生天。
尖錐戰堡停也未停,繼續沿着官道前行,尤三狠大振,有晨風城出動精銳戰力,再配合龐大的雜牌戰傀,若是事情順利,霸盟是能趁勢壯大,以他的精明,自然猜得出,晨風城是“義務”出兵,不會索取分毫戰獲,因爲,晨風城富甲天下,是瞧不上蠻月都的城池。
尤三狠站在一尊類人戰傀的肩上,與一衆城主打堆,帶着大部隊,跟在兩座戰鬥堡壘的後面,呼啦啦地趕路,城主們?嗯,除了不平城主被尤三狠幹掉,其餘的,還是原班人馬,他們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城主們心虛地望着戒備森嚴的城池,也難怪,他們雖是大人物,可更多的時間,是殺手,像明目張膽地攻城掠寨?他們不習慣!
漸漸地,城主們恢復了自信,怕啥呢,你沒瞧見,那些躲在城門樓偷窺的城主們,是比咱還要心虛,我們是正義之師,是要討回公道的正義之師,我們是受了委屈,是要找回場子,霸盟的臉面,很重要!
殺手城主們一遍又一遍地自找理由麻醉自已,漸漸恢復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