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了十五天,三隻藥壺裡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卻並不影響現世一分一毫,懸壺宮的六位護道大佬?仍是瞑目靜坐!
某一刻,一隻藥壺上的黑霧翻滾,裡面傳出嘶啞、不耐的聲音:
“此事不尋常!星空中晉升過不少的元祖,但是,一般的,只是三兩天完事,最多隻是七天,就會有結果!他們?已經十五天了!”
嗯,是煞尊,是護道的煞尊,並非是他的人品差了,是本性使然!
此言纔出,另一隻藥壺上的彩霧涌動,一陣柔美的嬌笑傳出:
“甭瞎操心!他們有沒有成就元祖?我是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全活着,並無性命之憂,因爲,天上沒有雪花、血雨!”
彩尊說的是實情,藥尊、申尊、塗尊均是頂階的後期始祖,若是殞落?必有天相相隨,會有雪花、血雨飄撒,既無?他們還活着!
一隻藥壺上,一位仙風道骨的仙長睜開眼睛,是濟善大醫尊,他不但道行精深,仙家的道法更是玄奧,冥冥中,他察覺一絲不同尋常。
因爲,仕源大陸的初陽?居然暗中相助三尊悟道!
此事,極不合理,天道,與“準”元祖、元祖是天生的對頭,只要逮住機會,就會毫不猶豫地痛下黑手、死手,是不會留情的。
天道雖是無敵,卻只是一縷朦朧意識,行事全憑本能,嗯,就是趨利避害,它暗助藥尊、申尊、塗尊?肯定不是陰謀詭計,而是,三人成就元祖?對仕源大陸的天道,有好處,是天大的好處!
憑濟善大醫尊的閱歷,他實在想不出來,三尊成就元祖後,會對仕源大陸有什麼好處?因爲,三尊是外來客,並非土著!
某一刻,天空中虛晃,陣陣和氣攛出,是莫名的風,是沒有來處的風,只是,它是和風,是暖洋洋的和風,並非罡風、戾氣!
此風甫出?立時驚動了一位道人,是精瘦的道人,是鬼幽道人。
道人的道法?是與死人相關!
他常年與死人爲伴,陰、戾、死氣成爲其生活的一部分,自然而然,對於蘊含生機的和風,特別敏感,此風詭譎,它的源頭?
鬼幽道人的眼神幽幽,死死地盯着天上的風,呃,常人是看不見的,道人也只是憑被擾動的氣流,才能“看”見風,並判斷它的來處。
只是幾個呼吸間,鬼幽道人就汗溼重衣,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充滿生機的和風?竟是憑空出現,不落絲毫痕跡,此事大恐怖!
它就像無根水,是低階修行人能隨手招來的無根水,是源源不絕的無根水,假如,某一星空道門掌握了此道法?鬼幽一系,甭混了!
鬼幽道人?修行的是陰系道法,與和風、生機、烈陽,是不共戴天的死對頭,並與之相生相剋,生死只在一念之間。
鬼幽道人瞑目,此事,是偶然,還是規律?
若是偶然,便不用費心勞神;若是必然?應高度重視,未雨綢繆!
濟善大醫尊推衍許久,漸漸鬆了眉頭,低笑道:“鬼幽道友勿驚!此風僅止仕源大陸,別處卻無!仕源大陸?有意思,值得一觀!”
聞言,鬼幽道人的身體放鬆,不再緊繃!
濟善大醫尊不僅醫道高明,更兼仙法通天,他的話,值得信任!
但是,隨着時間推移,和風不見消散,而是越來越猛,竟能吹動天空的浮雲,一截枯木動了,呃,只是像枯木罷,並非真的是枯木!
朽木大巫尊睜着倆老眼,死死的盯住無“和”風,與鬼幽道人不同,他除了巫術,更兼修生機一系的道法,此風?很對他的路子!
假如,朽木大巫尊能源源不絕地,呃,是“製造”和風?他就能獲得源源不絕的生機,用來支撐威力驚天的巫術,能弄死大能的巫術!
無需引動魂念,不用施展道法,和風裡的生機?竟自動涌入身體。
唉,兩個時辰過去,朽木大巫尊?還是找不到和風的源頭!
自然,他不能參悟和風形成的奧秘,肯定“想”不出相應的道術。
只不過,他是活過無數歲月的人,耐力、心性絕佳,他仍是氣定神閒的觀摩和風,一天不成?就兩天、三天,直到和風散去!
與之相鄰的求達居,同樣,有人“看”到了和風。
水悅逸盯着被和風吹動的浮雲,眼裡?卻是漂過黑漆漆的畫面。
此事,太過玄奧,不能推衍。
漸漸地,他的臉上露出笑容,和風不能推衍?但是,憑着他的感知,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很親切、和善的感覺,就是,仕源大陸初陽的氣息,是很特別的氣息,是不可察的氣息,努力,終於有了效果!
仕源大陸的初陽?是恢復了一些力氣!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水悅逸的眼裡充滿玩味,仕源大陸積弱,哪裡會有和風外泄?而且還是充滿生機的和風?此生機非常純正,是老牌仙家的道場裡,纔會出現的生機,應該被仙長“圈禁”於自家的道場,滋養自已纔對!
一句話,仕源大陸的天道?它積蓄了一些力氣後,就幹起了“偷竊”的活,是將東家,呃,就是妙文宮的底蘊,搬來仕源大陸了。
驀然,天空輕震,濃烈到極致的生機涌出,並伴隨喃喃低語:
“鴻蒙初開,證元歸位,拱列星庭,大道有期!”
水悅逸怔住,水丫丫茫然,憑他們的閱歷,此爲證元祖位的異兆!
可是,虛月道門曾經滅掉的“準”元祖,甚至證果的元祖,亦有不少,但是,沒有一次是這樣的啊?難道,那些人,沒有證元祖位?
一個賊驢,咳咳,就是聞知聲,自從求達居的墳頭大發神威,阻住藥尊的攻擊後?他就將彼岸亭的事,交副總座聞妙姿打理,自已嘛,就堂而皇之地混進求達居,是想從中悟出一條通天的大道。
“瞧道友的樣子,怕是擊殺不少的元祖了!”一個聲音響起!
是賊驢,但是,肯定不是聞知聲,而是?他眉心處的小亭子,傳來的,看樣子,聞知聲混求達居?並非是他的本意,而是彼岸亭的高層,想混進來取事,畢竟,虛月道門的十一座墳頭,仍與彼岸亭相關。
水丫丫冷冷地瞅着聞知聲,直嚇得他連連後退,憑他的感知?小老祖想要殺誰,只需一個念頭,是任何人也逃不出她的毒手。
亭子裡又傳來嘆息聲:“小老祖的煞氣太重,莫要嚇唬他!混進求達居,是我的主意!畢竟,我是自作自受,十一座墳頭?無時不刻抽取彼岸亭的地力,若是長此以往,終究不是善策,還請見諒!”
水悅逸用眼神止住水丫丫,拱手道:“前輩費心了,要不,我把墳頭掘了?畢竟,虛月道門是正經的仙家,並不想佔誰的便宜!”
似乎,是感到意外,亭子裡沉默,半晌才答道:“道友非歹人!凡事皆有因果,自有緣法!虛月道門能破彼岸亭的道法,是爲彼岸亭添了絕大的助力,多少年了,沒有人破過彼岸亭的道法了,我自解之!”
亭子裡又傳來聲音:“道友無需在意!彼岸亭對虛月道門,只有感激之意,絕無加害之心!還是回到前面的題目吧!”
水悅逸、水丫丫、萌仙洗耳恭聽,畢竟,元祖的秘密,誰都想聽!
“證元祖果,成就元祖位,是需經三生三死,才能真正地達成!”
“一生一死,就是初證果,魂裡呈白色金,就會陷入昏睡!估計,你們滅殺的元祖,就是一生一死的時間檔,此時,天無異相!”
水悅逸、水丫丫恍然,一生一死?就是第一次沉睡!
“此間景,是二生二死的事,至於三生三死,你們自已看罷!”
濃烈的生機,不斷地滋潤着仕源大陸!
水悅逸終於想明白了,仕源大陸的初陽爲什麼對本土晉升元祖,會如此上心,如此濃烈的生機,哪怕只持續幾個時辰,仕源大陸的底蘊?將提升數個檔次,到那時,呵呵,它的力氣更大,可以動手搶了。
生機噴涌持續了三天,整片燃文城區域?是生機盎然,是成了熟地,按理說,只要出現了熟地?虛月道門就算完成了任務!
水丫丫滿懷希冀望着水悅逸,是盼大兄給一個明確的答案。
水悅逸無奈攤手,此事?不是由虛月道門自已評判!
估計,還是歸大貴元祖操持,只要他再次出現,事情纔算完!
聞知聲,嗯,正打瞌睡的聞知聲,他的眉心亭子又有了動靜:
“此間事,端地透着奇怪!元祖證果的二生二死,最多持續一天,有許多的人,只是一兩個時辰就算完事,他們居然熬了三天!”
水悅逸失笑,不奇怪,肯定是懸壺宮的三位尊者,是他們聯袂證果,又同時證入元祖果位,若是三次疊加,再加上天道暗助?不奇怪!
猛然,空中的生機一頓,就失了源頭,很快被大地吸空。
“喀啦啦!”一串串爆響傳來,原本湛藍的天空,頓時佈滿了雷雲,一束束閃電,一顆顆大雷,竟是四下裡亂轟,此雷?不是凡雷!
雷電閃爍,然而,水悅逸駭然發現,雷裡蘊含的生機?竟是更加旺盛,更加活躍,只是幾個瞬間,護城河對面的一棵大樹,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而且,品質不斷地提升,很快就變成了低階仙植!
只不過,此情景只持續了兩個時辰,便雲開霧散,現出湛藍天空。
水丫丫意尤未盡,若再延長一段時間,燃文城肯定會變成仙境!
聞知聲的眉心亭子?又有聲音傳來,無不調侃道:“此雷,名生雷,是激活、調動生機的雷,是第三生的標誌,準元祖若是捱得過?他便是高高在上的元祖,否則,又得去冥府歇着,再等下次了!”
“一般來說,挺過第三生,便再無危險,再假睡一段時間,睡來後,就是真正的元祖,嘿嘿,敵對勢力?若想除掉他們,就該動手了!”
水悅逸若有所悟,濃烈的生機、激活生機的生雷?若是與“準”元祖靠得近了,同樣也會被無差別的攻擊,能不能活?估計夠嗆!
燃文城東郊仍是靜極,九隻藥壺還是那個樣子,六位護道的大佬依舊盤坐,三位元祖護持着六隻藥壺,它們只收了好處,並未遭殃。
三位尊者的藥壺?呵呵,他們早有準備,只是生機初噴時,他們早退進地洞藏匿,並未受到致命攻擊,原本奄奄一息的仙植?此時煥發出勃勃生機,品質更盛以往,山川河流又開始流動。
濟善大醫尊的神色凝重,懸壺宮憑添三位元祖,而且,是主力分支的元祖,此事非同小可!肯定會有敵對勢力,會不計代價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