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仁靜奶奶的生命,還是即將要走到盡頭。
病房裡,由於呼吸困難,只能坐着睡覺的樸仁靜奶奶,緩緩醒來。
樸仁靜一家三口、樸正友,都守在病牀前,見她醒了,都靠上前來。
“媽,我去找醫生來”樸仁靜爸爸說着,往外走。
“我去醫院廚房給您熱一下魚湯,媽媽”樸仁靜媽媽把牀頭的保溫飯盒拿走。
樸正友雙手在牛仔褲上擦了擦,說:“媽媽,我...我做些什麼嗎?”
“你也出去吧,我想和仁靜單獨說說話。”
“啊?啊,是,我就在門口,您隨時讓仁靜叫我。”樸正友和樸仁靜對視一眼,走出病房,將門帶上。
“奶奶”樸仁靜坐到牀前,雙手握住奶奶的手。說話很輕,帶着哭腔。
“仁靜,奶奶看來是不行了”樸仁靜奶奶聲音嘶啞,一邊咳,一邊說。
“奶奶,我不要你走,我要你永遠陪在我身邊。”樸仁靜半起身,將頭輕伏在奶奶的身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瞬間就打溼了一大塊被子。
“傻孩子,世上哪有長生不死的人呢?”奶奶艱難的伸出另一隻手,撫摸樸仁靜的頭。“只能哭一分鐘哦。”
“嗯,只哭一分鐘,約定好了的。”樸仁靜擡頭看着奶奶,梨花帶雨。
奶奶用手背擦拭她的臉:“爲我唱首歌吧,我們家靜靜,唱歌最好聽了。”
“嗯,奶奶想聽什麼?”樸仁靜直起身,用右手手背快速擦了兩下臉,看着奶奶問。
“這些天你經常在我面前哼唱的那首歌,是日語歌吧,叫什麼名字?”
“《不要認輸》,奶奶。”
“《不要認輸》啊,歌名真不錯,是個什麼樣的歌手呢?”
“叫做蒲池幸子,是位溫柔的姐姐,長得很美,歌聲也很美,可惜今年意外去世了。”
“唱吧,雖然聽不懂,但奶奶想聽。”
樸仁靜向前一步,沒有放開奶奶的手。
“ふとした瞬間(しゅんかん)に視線(しせん)がぶつかる
偶然的一瞬間與你四目相接
幸運(しあわせ)のときめき覚(おぼ)えているでしょ
讓人幸福的心跳我會一直記得吧
パステルカラー(Pastel Color)の季節(きせず)に戀(こい)した
我愛上了這個色調柔和的季節
あの日(ひ)のように輝(かがや)いてるあなたでいてね
就像愛上了在那天閃耀着光芒的你一般
負(ま)けないでもう少(すこ)し
請一定堅持奔跑到最後吧
最後(さいご)まで走(はし)り抜(ぬ)けてどんなに離(はな)れてても
無論距離多遠 шωш● ttκā n● C〇
心(こころ)はそばにいるわ
我的心也會和你一起
追(お)いかけて遙(はる)かな夢(ゆめ)を
追趕着那遙遠的夢想
何(なに)が起(お)きたってヘッチャラな顏(かお)して
無論發生什麼都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どうにかなるサとおどけてみせるの
開玩笑般地說總會有辦法的
今宵(こよい)は私(わたくし)と一緒(いしょ)に踊(おど)りましょ
今天晚上就和我一起跳舞吧
今(いま)もそんなあなたが好(す)きよ忘(わす)れないで
請不要忘記現在我也喜歡着那樣的你
負(ま)けないでほらそこに
不要認輸看啊就在哪裡
ゴール(Goal)は近(ちか)づいてる
目標就在前方
どんなに離(はな)れてても
無論距離多遠
心(こころ)はそばにいるわ
我的心也會和你一起
感(かん)じてね見(み)つめる瞳(ひとみ)
感覺到了麼我一直關注着你的視線
負(ま)けないでもう少(すこ)し
不要認輸只差一點點了
最後(さいご)まで走(はし)り抜(ぬ)けて
請一定堅持奔跑到最後吧
どんなに離(はな)れてても
無論距離多遠
心(こころ)はそばにいるわ
我的心也會和你一起
追(お)いかけて遙(はる)かな夢(ゆめ)を
追趕着那遙遠的夢想
負(ま)けないでほらそこに
不要認輸看啊就在哪裡
ゴール(Goal)は近(ちか)づいてる
我的心也會和你一起
どんなに離(はな)れてても
目標就在前方
心(こころ)はそばにいるわ
無論距離多遠
感(かん)じてね見(み)つめる瞳(ひとみ)
感覺到了麼我一直關注着你的視線”
“仁靜,
奶奶房間裡,放着我最珍貴的東西,想把它交給你...”
臨終前,樸仁靜奶奶開始進入昏迷狀態,呼吸變的不規則且很弱。最後大口地吸氣而不吐氣,側臥着,鬆開了仁靜握住的手。
房門外,站着樸仁靜爸爸媽媽、樸正友。“這樣好嗎,正友,媽媽的最後一面也...”
“是媽媽提前說好的,大哥,原諒我的任性吧...”
樸仁靜爸爸欲言又止,弟弟,你也...
奶奶下葬後,樸仁靜來到奶奶房間,奶奶留給她一個盒子,拿着很輕。樸仁靜打開,是一張獎狀:“安養市第一幼稚園第37屆歌唱比賽,冠軍,樸仁靜小朋友”寫着這樣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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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泰信等人已經與樸正友接洽過一段時間,雙方性格接近,越聊越投機。
在安養市辦一場慈善義演,爲因大氣污染而感染肺癌的患者籌集義款,這是雙方的議題。
“這樣的盛會,又是家鄉,果然很想參加啊”樸正友看了看孫泰信,又看着樸仁靜,總覺得侄女和這個不錯的小子認識。
“是吧,正友大叔可是安養歌謠界的大前輩了,這種盛會怎麼能少了您?”孫泰信立馬接腔。
“但是我們三個的話,我能作爲鍵盤手,泰信用貝斯,樸正友先生用吉他,沒有主唱吧?這樣樂隊也沒法...”這是李成明。
第一次見到孫泰信,是在什麼時候呢?好像是在五月?樸仁靜低着頭,聽着聽着,開始神遊其外。
奶奶逝世後,經叔叔搭橋,在安養見到他和他的朋友,聽到了“想爲了NGO事業出力,成立宣傳防治大氣污染導致肺癌的義演樂隊。”這樣的話。
總之,是個樂觀、溫柔,善良的人呢。這麼想着,聽到叔叔問:“怎麼樣,仁靜,果然很想讓你幫幫我們啊,你不就是現成的主唱嗎。”
樸仁靜擡起頭,發現大家都看着她。
謝謝你們,叔叔,孫泰信,李成明前輩。
“別開玩笑了!”她突然站起來, 這麼喊出來。“叔叔,孫泰信前輩,李成明前輩,我想唱歌!我喜歡唱歌!非常非常想唱歌!請你們,幫幫我吧!”隨後深深鞠躬。
樸正友看着侄女,看着這個他教出來的弟子,欣慰的笑了,仁靜啊,這纔是你,是我音樂道路的自尊心啊。
於是他也站起來,深鞠躬:“拜託了,兩位!”
氣氛很快活躍起來。
“要成立樂隊,果然要先確定名字和口號吧?”李成明先開口。
“叫RED,英文單詞紅色,是生命的顏色。”孫泰信毫不猶豫的說出來。
“紅嗎?”樸正友若有所思,是火種的顏色啊。
“紅色,是心臟跳動的顏色,是開始”,樸仁靜這麼想。
“都同意了?那好,樂隊口號呢?”李成明一邊寫,一邊問。
“大家都伸出右手疊在一起,三個人各讀一個字母,一個人來讀單詞,最後大家一起再讀一遍,怎麼樣?”孫泰信磨拳擦癢,躍躍欲試。
“那就試試,怎麼分配?”李成明看其他人都點頭,就問。
“我先來吧,R!”樸正友伸出右手。
“E”這是孫泰信,他毫不猶豫伸出右手。
“D”李成明也伸出手。然後大家看向樸仁靜。
她笑了,眼睛圓圓的,帶着臥蠶,笑得很可愛:“RED!”伸出右手。
“RED!”又一起喊,四隻手疊在一起,像一把重錘,彷彿可以...砸穿天際。
這一天,一支名叫RED的樂隊,在安養一個不知名的角落,成立了。